Chapter45（1/2）

寒如用手指点着江逐阳眉间，背对着林云开，忽然来了一句：“你的眼睛坏了，可能是灵源的瑞气太盛。”

林云开无力地倒在一边：“没关系，左右我都要死了。”

“你宁愿自己死？”

“别说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林云开此时仰躺着，透过模糊的视线，能看到天上正迅速积聚的浓云，“还有三道天雷等着劈我这个大不敬之人呢。”

寒如可能是与时代脱节太久，又或者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对生死这种事情看得很淡，只轻声接了一句：“也是。”

林云开想了想，忽然道：“你能不能把那小子挪远点儿啊，我怕一会儿雷劈到他。”

寒如此时身上的光越来越暗，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模糊不清，但他表情仍旧淡淡：“放心吧，雷不劈他。”

林云开想问为什么，但一张口，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破碎的内脏，又是一阵折腾吐血，什么都没问出来。

寒如直接答了：“他是天灵嘛，多少年才得一个啊。”

林云开已经不行了，耳朵好像被人蒙了起来，寒如的声音像是一道流水从他身边慢慢淌过去，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甚至连天上的雷鸣都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

林云开其实不喜欢这样。

像是全世界都在慢慢离你远去的感觉，感觉从此以后要一个人上路了，孤独化作一道藤蔓，紧紧缠绕着他。

这和他想的死亡不太一样，他躺在地上恍惚间想，自己以前妄想拯救世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宿命就是和一个大魔头同归于尽。

在一刀把魔王封喉时，也被魔王用利剑贯穿胸口。

但不管怎样，那一定是很快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万物离自己远去而后缓慢生长，自己则像是被永远留在了原地。

寒如终于完全消散了，在收尾结束的那一刻，江逐阳立刻就醒了。

他一睁眼，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就不在玉虚峰了，更不知道四周围的那一大群人想干什么。

他唯一看见的，就是已经昏迷不醒的林云开。

林云开浑身都是血污和伤口，此时倒在他身边不省人事。

江逐阳看着，觉得那些伤口比在自己身上还要痛苦万分，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血迹，光是看着，就已经觉得太过刺眼。

他眼里一下子掉出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探林云开的鼻息。

他太怕什么都探不到了，那比直接让他死了都还要可怕百倍。

但值得庆幸的是林云开还有微弱的呼吸，尽管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但他终究是探到了。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跟着起死回生。

结界已经破了，外面围观的人群看着这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逐阳此时就在眼前，甚至已经罪加一等，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江逐阳是杀不了了。

灵源娇弱，若在谁身上，除非那人心甘情愿自己把自己捅了，然后把它给小心翼翼地捧出来，不然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而且谁要是不小心把这宿主嘎巴一下给弄死了，这灵源就散了。

对于天下人来说，死一个人，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么死谁都是可以的。

可这灵源不同，就这一缕独苗苗，就是不重要就算了，偏偏重要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