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也不说先拿只烧鸡来（1/2）

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小舅子啊，傍水崖又挨着西南边陲，虽然漠汗洛达一族已然归降，但是边疆本来就很乱，为了不让寒洲担心，我还是嘱咐道：“将军，傍水崖离烽烟城快马不过十日路程，孤亲自修书一封给静王，此番招安，将军若有棘手可随时向王爷调令增援。”

“谢王上。”

沈靖离京那天排场很大，我带着群臣在将军台为他饯行。他临走前递过折子想要君后相送，让我给驳了。

其实招安义匪又不是出征打仗，我是故意彰显我对于沈靖的重视才登将军台为他斟酒祝凯旋，这事儿大家都知道。践行的时候帝后同在也不算不合规矩，毕竟李将军当年发兵西南，我就拉着寒洲一起来吹冷风了。

如今已是盛夏，将军台也暖洋洋的，但我就是故意不想让君后到场。

吃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现实不允。

王后这个位置，说是只掌三宫六院又不贴切，毕竟前朝有排面的仪式都需要王后“镇场”，然而又不直接摄政，久而久之，王后莅临的活动更多就象征一种最高仪式。

我就是再随心所欲也知道给送别沈靖和给李将军践行是两种程度，现下李将军还未从西南回来，他拿命看的婉儿又被我后宫的妃子弄死了，如今我要是偏颇沈靖，姓李的耳根子又软再被不怀好意的人一扇风一点火，绝对嫉妒心暴涨然后打马回去联合漠汗洛达的流氓头子就地造反。

毕竟现在唯一能威胁到李将军的筹码已经不在了。

但是沈靖这个大老粗好像不太明白的亚子，隔日又递了一封。

我拿给君后，让他私下敲打敲打这个神经有如大树一般粗的笨蛋。

不过我也有我的计较，招安义匪这事我给了将军一年的时间让他去慢慢感化。过段日子入了秋，京都天气微微凉了，我可以把朝政交给丞相和太师，然后带着我亲亲寒洲下江南玩上一遭，顺便看看小舅子和山匪们的“相爱相杀”。那时候他们要是真有什么话，可以敞开怀了说，丝毫不必再顾及京中多少言官的虎视眈眈。

“元德，你说孤是不是很聪明？快夸夸孤！”我把握着毛笔在宣纸上随意勾勒——漂亮！又废一张。

元德被我无厘头的一问弄得有点懵，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还在那思量说什么能揣测到我心里，脸苦的跟苦瓜似的。

我笑出了声，把废掉的那张宣纸揉成一个团，瞄准七步之外的浮雕摆瓶，勾手，三分！

简直幼稚到不行。

元德终于想到对我的赞词，开口刚发了半个音，门外突然有个小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王上，不好了！湘妃娘娘，湘妃娘娘落水了！”

我：？？？？？

【醉心殿】

太医看了脉，冲着我摇了摇头。

一旁的丽嫔见了此景，刚收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生生哭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沉声问。

最靠床边站着的华美人抽泣了几声回答：“前天湘妃娘娘和大家约好今日来赏荷，顺便讨论一下新绣样……谁知，谁知就突然落水了，还好凌姐姐水性好，不然两个人都上不来……”

她正说着，凌妃就更衣回来了，见我只一拜礼，未在多说。

“具体什么情况？”我又转看向凌妃问道。

凌妃又是盈盈一拜，道：“今年荷花开的异常繁盛，有几朵都溢出了池沿。姐姐说看着甚是喜人，准备摘一朵。哪知扶栏突然松动……妾身幼时善泳，但湘妃……”她暗了暗眸子，低声道，“宫人们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去了……”

“君后到——”

这尖尖的声音还未砸到地上，沈寒洲人没到，如同泠泉的声音却先是跟着撞了过来：“湘妃怎么样了！”

屋内又是一片众人给君后请安的声音。

“都起来吧…王上，湘妃……”沈寒洲这句“湘妃”调子里是微微颤音，我也才听得真切。

我看着他，用很平淡的语气回复道：“薨了。”

“什……”沈寒洲先是很激动，然后几乎瞬间又把情绪压下，叹息一声，道“王上，湘妃贤良淑德，今不幸薨逝，以贵妃之礼厚葬吧。”

我点点头，接着补了句：“另外，让监察司彻查此事。”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到沈寒洲的身子微微一僵。

那一瞬他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华美人所处的方向。

……

翌日，御书房——

今日份的装模做样终于够了处理政务的时长，我却收到了一个来自暗卫的信号。

迫不得已下饥肠辘辘的我收回了刚要迈出去的脚。

屏退他人，我对着空气低吼：“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孤要饿死了你知不知道！每次禀事都是赶饭点，故意的？也不说拿只烧鸡来先垫垫孤的肚子，就知道禀禀禀！”

梁上翻下个玄衣卫，扑通跪在我面前请罪：“属下知错！只是事关君后，属下不敢拖延。”

我冷笑一声：“得了，起来说吧，怎么查到君后头上去了？”

“谢王上开恩。”他虽然应下，却并未起身。双手奉上来一块碎布，“这是属下在池边枯树上面发现的，监察司应该还未发现这个。”

接过。

是柔软的上等绸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