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红绡香断有谁怜（1/3）

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了一位华服艳饰的姑娘，侧身看着对旁的清池赏景。时节刚过了谷雨，只有荷叶们寂寥地铺满池塘，两边的海棠花倒是开的斗艳。美人临风而坐，玉手轻抬遥遥抚摸那一树火红，花瓣随风划落她的指尖，消失在一片翠色之中。

“妾身见过王上。”如黄鹂婉转的声线敲进我周围的空气。

我抬手免了她的礼：“爱妃这是……在此赏景？”

“回王上，妾身只是碰巧路过此地歇息一番，无意打扰王上雅兴。”她柔声回答。

如果说寒洲的声音是草莓甜心藏了巴旦木葡萄干又浇了冰淇淋圣代，那她的声音就是德芙巧克力，纵享丝滑。

但这个丝滑，柔顺了她自己，倒是把我咽够呛。说实话，我对于这个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元德也不在，我身边连个提醒的人都没有……随手把拿着的翠钗放在桌上，心里更累了。

“王上，娘娘。”上来个侍女布了些茶水和糕点，头上也带了个简单的金钗，虽然简约却填了些许贵气。

“这丫头是你的人？”我问道。

她起身拜了拜，答道：“回王上，这是妾身的贴身侍女月怜。”

“爱妃不必多礼，孤只是看她头上的钗子挺好看的。”我想起云竹的话，问道，“是你赏她的？”

她点点头。

我：“你倒是宠她。”

她眼神一转，道：“王上不也宠着湘妃？”

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去，道：“这是孤捡的…你的意思是有关湘妃？有何凭证？”

“后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发不戴莲，衣不纹梅。谁人不知是因为湘妃爱莲而汐妃爱梅？”停了一下，她捏起钗子指给我，“您看，这钗子翡翠上不是刻着暗纹是莲花的样式？再说，这些年，但凡和菡萏稍微沾了点关系的哪个不是进了醉心殿？

“也有可能是婉儿或者是丽嫔的吧？”我问。

“怎么会呢！”她一口否认，“婉贵嫔是不愿夺人所爱之人，丽嫔则对这些发饰什么的不感兴趣。这钗的成色不错，湘妃自己戴还来不及呢！若真是她的，她现在绝对不停地在找这个呢！”

她笑了，妖冶却不谄媚。玉指掩口而笑，琵琶声断琴停，皆失颜色。

“凌妃？”我终于意识到，“你……”

“妾不过是桥下画舫卖艺的姬子。不敢劳烦王上挂念。”她打断了我的话，起身盈盈一拜，“如今帝后和睦，是朝廷之幸，百姓之幸。而弱水三千，王上的宠，便是后宫的不幸。”

我惊讶地看着她，帝君面前说这样的话就不怕被治罪吗？这倔强高傲的性子……可直至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她说的意思，却已是物是人非。

……

【七日后，留香院】

我喜欢婉儿，仅仅是因为她那一双巧手做出的糕点；“我”不喜欢她，也仅仅因为她那一双手只会做糕点。

可我是否因为美味的糕点而真的恋上了婉儿？

我……不知道。

这是怎么了？反驳的话一时间竟然没法痛快地说承认，我明明应该喜欢沈寒洲才对，我喜欢的人至始至终只有沈寒洲才对。

三宫六院水深火热，我只答应过要护着寒洲一人。这明明已经是很违背规则的事情了，如今我却又因为婉儿的离去而心如刀割。

无论谁也好，快来告诉我，这并不是喜欢，对吧？

我只是舍不得糕点，对吧？

我不是喜欢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