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该怎么心疼你才好？（2/2）

丽嫔直起身，道：“他那病就没好过，太医不是看了嘛，也没看出什么，再说了天生的不足之症哪里治得好？”

湘妃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又放肆了。”

我温怒问道：“元德，听雪苑的情况怎么从来没有人跟孤说起？”

元德急忙请罪：“是奴才疏忽了……”

湘妃徐徐道：“王上，贵君自两年前一场病后就一直五痨七伤。京都冬日天霜地寒终究也不易养病，待到春季回暖方能好些。”

婉贵人接着道：“妾听华美人提过，太医那边也是说先这样养着，过一日算一日。”

三人又说了些相应的话，你一句我一句地慢慢聊出这个话题，又等了一刻钟的功夫，婉贵人起身去拿糕点，分与我们享用。

“这个玫瑰倒是很特别啊！”我咬了一口玫瑰饼，脱口感叹道。

丽嫔笑道：“这是婉妹妹自己种的玫瑰。秋收那会采了晒干又捣碎，和了特调的蜂蜜封酿成的。说是玫瑰特别，不如说是蜂蜜特别。”

我讶异地看向婉儿：“蜂蜜还能有多特别？”

“回王上，养蜂的时候特意只允许蜜蜂们定向对同一种花采蜜，这样得到的蜜口感不杂。等熬煮玫瑰的时候分别加入这样六种比例不同的蜂王浆，再分别晒干，这样的玫瑰片就有所谓‘特别’的口味了。”

婉儿说起制作方法侃侃而谈，丽嫔和湘妃也不时插一两句。丽嫔还说到在自己被蜜蜂蛰过，夸张逗趣的表情引着众人哈哈直笑，气氛难得的放松下来，一直以来压抑在我心头的苦涩在这片欢声笑语中渐渐褪去，半日偷闲。

……

再回永安宫的时候，丞相已然离去，沈寒洲又回到暖塌撑着头看书。天色稍暗，但永安宫内殿采光极佳，所以并未点灯，暖塌旁边倒是燃了个齐腰高的火炉，摇曳的烛火衬着沈寒洲脸颊上的一片红晕。

“寒洲，”我挥手让元德把在婉贵人那打包的糕点布置下去，拉着君后炫耀道，“我今天好容易在婉贵人那抢了两碟枣泥酥，还有几块玫瑰饼。”

也许是见到家人后令他那些郁结的心思得以舒展，沈寒洲忍不住笑道：“哪里还用得着抢的。”

我被这一笑晃了神，不由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寒洲笑起来可真好看呐！”

他脸一红，道：“怎、怎么就又说道臣这里来了……”

我把头埋到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寡淡的熏香，低声笑道：“我心里都是你，怎么就不能说？”

他无奈道：“王上，还有人看着呢……”

“好啊，”我抬头坏笑，“等着晚上没人看着的时候，君后可要和孤好好说道说道啊！”

这下沈寒洲彻底说不出话来，红着耳朵任我拉到桌前，转移注意力似的咬着玫瑰饼。

“寒洲今天很开心啊，”我看着他感叹道，“我陪着你的时间不多，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放下筷子道：“王上日理万机为国为民，臣怎么能打扰王上？王上能留宿永安宫，臣已经很满足了。”

这还是场面话。我摇头：“我不要你满足，你再贪心一些罢。我恨不得把自己黏在你这，免得你还要默默受委屈。”

沈寒洲愣了一下，眨眨眼道：“臣、臣……王上、王上能这么想臣就很开心了，但王上还是不要厚此薄彼……”

我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那些是谏臣们说的话，你不许说！”

他却像是被我弹灭了开关般瞬间敛了心绪，垂眸道：“是……是臣僭越了。”

“唉，”我叹了口气，起身把他拥在怀里，问道：“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么？专找这种话来诛我的心……”

“臣没有，臣……”

我低头，用吻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寒洲的唇很软，像果冻一样。可能刚吃完玫瑰饼的缘故，甜的让人上瘾，不想停下。

直到我感受到他开始推我，我才顺势放开他，让他靠在我怀里大口呼吸着。半响，他才抬发颤的手指着内室闷着声音道：“王上，今天能不能去床上……”

早在我吻他的时候，元·贴心太监·德就已经眼尖地带着云竹和一众宫人退至殿外。天色渐黑，屋内烛火初上，怀里的君后向我发出了直白的邀请——说真的，我真的好想“抱”他。

但是不行。

沈寒洲还是下意识地怕我，怕我的触碰，怕我更亲密的动作。在他的意识里，我一个吻就是做那种事的前兆。

当然他也不会拒绝我。

其实是我的错。

我舍不得放他出宫省亲，就召来丞相入宫相见。我发誓这其中全无试探的意思，我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少些心结。

沈寒洲到底是多细腻的心思才能一眼看穿这背后的威胁：

——乖乖在孤身边呆着，孤会满足你任何要求。

我的寒洲啊，我该怎么心疼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