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上在向谁赎罪?(2/2)
国师还在皱眉,我却倏尔起身道:“我在法治社会学了二十二年的反对迷信,相信科学,算卦嘛,就是求个心理安慰,世事无常,毕竟事在人为。”
“王上!劫数因执念而起,也会因执念而终……”
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我道:“即便寒洲是我梦中的虚妄,我也要抓住他的衣角。”
我当时自满于说的霸气侧漏,仿佛诠释了情爱。
我也正认为这就是情爱。
元德捧着送来的新衣已经转过回廊,上前为我打理侍奉。
我与国师的对话也到此为止。
后来有人问我,为什么能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还敢去相信尝试,我依旧觉得这并不是冲动。
此生有幸能追逐夜幕之微光,纵然一路披荆斩棘,纵然摔进深谷跌宕……我既然承诺了喜欢,那么无论碧落黄泉——
我不想、也不愿放手。
……
【永安宫】
祈福结束后,我于君后同坐轿辇,回宫就寝。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永安宫。
望着门上的匾额,一时心酸。这二字并不是托意永和安宁,而是叫里面的人要安分守己地呆在宫内。
永远。
故赐名:永安。
沈寒洲由云竹扶着,在我身前拜礼:“恭送王上。”
我:“?”
我问:“都到门口了,君后还要我去哪里啊?”
沈寒洲和云竹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王上要留宿永安宫?”“你要留在这?!”
“大胆!”
“你僭越了,云竹。”沈寒洲还没等元德说下文,就立即出口训斥。
云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大喊:“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我瞧青狐、不,现在是云竹了,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扭曲地快乐:该啊,让你坑我两个段位!
沈寒洲看我没说话,也跟着要跪下:“王上,是臣管教不周……”
我忙扶住他:“寒洲别跪,我又没怪你…好好…云竹,起来吧,这次是君后为你说情,下不为例。”
“多谢王上,多谢君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竹说前四个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我心里爽快的不行。
永安宫虽然是后位寝殿,但也只是占了个规模大这一项优点。庭院几株荒草凄凄,偏殿有的甚至落了蛛网。晚冬的雪留了一院子的白,中间剩下狭窄的一条从宫门通向内殿。
真该庆幸古代的建筑工程不搀豆&腐渣,庆幸没有因为萧条出现塌方,庆幸还能在这将就一晚,我还能忍到明日我对这里的封赏填充。
内殿大部分都是空着的,只摆放了简单的桌椅案台,连个挡风的帘子都不设,闯进外厅的风就直愣愣地吹进卧床。
唯独还算上档次就是地中间的一尊香炉,做工华贵,里面不知燃着什么香料,味道寡淡的很,只凑近了才可以闻到些许。
床还是能睡人的。被子有点旧,但洗的很干净。
云竹看向我的眼神里写满了控诉:知道我们过的多困难了吧?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晚冬的温度很低,但是永安宫也没有燃烧炭火,沈寒洲为我宽了外衫,然后就主动把自己剥干净伏在床上。
我愣神:“嗯?”
沈寒洲回头看向我,想了一下起身道:“那王上要在哪里?”
我沉默。
沈寒洲整个人在冷风中微微地抖,控制着颤声问:“还是,王上想…想玩别的花样?”
我:“……”
得,之前告白的话都白说了!
正此时,内室的窗突然被轻轻撬动,一个黑影迅速翻了进来——
“羽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