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三餐一宿I(1/2)
《春思》首演大获成功。
两日的连续演出结束,秦黛紧绷着的那一根弦,终于松下来。
庆功宴那晚,团里邀请来不少人。
气氛正当好,秦黛也跟着喝了几杯酒。
周从芳和苏为衡也来了,将秦黛夸了又夸。
尤其周从芳,她是当之无愧见证了秦黛在舞台上的进步的,赞誉不断。
知道团里那边就收到了不少娱乐公司或电视节目综艺的邀约,周从芳叮嘱秦黛无论如何,都不要被锦绣烧灰的娱乐圈迷了眼睛。
心惜人才的语气。
这一行,有太多年轻人,被轻而易举得来的财富和追捧吸引。
周从芳见过了不少,也因此,今夜在酒精催眠下,对秦黛吐露出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苏为衡在一旁,等周从芳被旁人请去敬酒,才淡笑着,捏着杯易拉罐里的啤酒:“感觉有被周团内涵到。”
“你知道,她是可惜你走那条路。”秦黛说。
苏为衡点一下头,仰头,将手中那罐啤酒喝完:“嗯,可惜……我不是陶公。年轻的时候,还有点无所畏惧的心气儿,理想高于生活。现在,已经心甘情愿为五斗米折腰。”
灯色昏黄,不知是谁提议,音乐组的同事点开了库乐队APP,排练老师手拍着桌子做鼓点。起初只有三三两两的演员开始随着曲调跳起,渐渐地,一个两个都被感染,在这深夜里将酒店的包厢做舞台。
秦黛在这乐曲里,问了句:“苏老师,你还会回来吗?”
她停顿一下,尽力将自己的语气调整得轻缓,不让人难堪:“我这几年,也存了一点积蓄,你要是……”
苏为衡打断,笑说:“放心,倒不至于跟你一小姑娘借钱,还活得下去。”
秦黛是听说过,苏为衡父母皆患了重症疾病,一台手术就得花去好几万。团里对舞者演员待遇虽还算可以,但若不出头,的确也并不能说高。
她也并未勉强,只道:“那以后如果有需要,苏老师,你跟我说一声。”
苏为衡顿了下,与她碰杯,不说心有触动是假的。
“谢谢,秦黛。”
秦黛抿一口啤酒,遥遥看着同事们跳舞,她忽然又问:“你和慕言有联系吗?”
苏为衡道:“有,不过已经是两个月之前了,我发微信给她,她说自己在老家。”
谭慕言自那件事之后,便请了长假。
自然,这是对外的说法,秦黛只知,团里仍保留了谭慕言的职位给她空着,仅暂停了一切演出安排。
秦黛没有再见过谭慕言,发过两回微信,谭慕言亦没有回。
苏为衡起身,将空了易拉罐扔掉,朝秦黛伸手邀请:“跳舞吗?”
今夜的氛围太好,秦黛很难不被吸引。
她还没接受苏为衡的邀请,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
苏为衡扫见:“大狗勾?谁啊?”
秦黛:“……”
她飞速将手机拿过来,倒扣着压在掌心,表面波澜不惊,隐在头发下的耳朵已经红了。
苏为衡秒懂,拖腔带调地调侃:“昂,男朋友啊?”
秦黛原地社会性死亡,好在作为舞蹈演员也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佯装肯定地点了下头:“嗯。”
苏为衡又问:“前天光明正大谢幕时亲的那位?”
秦黛:“嗯。”
不然还能有谁。
她都当着一剧院的观众亲人了。
苏为衡语气带几分玩笑:“是挺帅的,多高啊,那晚我看比你还要高出一个头,得一米九了吧?”
秦黛嗯了一声,在别的男的面前,给谢斯白树立她不懂、但男的之间很在意的东西:“一米九一。”
顿一顿,又加:“点五。”
说完反应过来对方是苏为衡,立即警惕地瞧了他一眼。
苏为衡举双手投降:“我就问问身高还不行?”
他笑意更甚,盯着秦黛的脸:“这么多年,除了舞台上和排练,我还是第一次瞧你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
美人冷时,是雪,是冰,是天上月。
苏为衡的确是头一回看到,秦黛在私下里,眼里的顾盼生辉如此生动,活色生香。
一时又忍不住调侃了好几句。
最后在她掌心那手机第二通接连打来时,才故意道:“还不去接啊,你的狗勾该生气了,生气了你哄得好吗?”
秦黛心说她当然哄得好,她现在非常会哄谢斯白。
但也是真扛不住了,捏着手机,旋即跑出了包厢。
走廊尽头摆放这一盆巨大的龙血树,秦黛推开一点窗,胳膊搭在窗沿,透过玻璃,瞧城市的夜景。
回拨回去,谢斯白很快接通。
秦黛听见他倦懒的声音:“还没结束?”
已经夜里十一点,但首演成功,大家都有些兴奋,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还有闹到凌晨的趋势。
秦黛嗯一声:“困了吗?”
“没有。”听筒中传来几声狗叫,老大这个点听着竟然还很兴奋,谢斯白像她汇报,“回来遛狗,老大瞧见小区里一老太太抱着的短腿猫,走不动道了,回来兴奋到现在。我在教育它。”
秦黛笑起来,风有些冷,她关了窗。
“你教育它什么?”
“都跨物种了,这段感情没结果。”
安北的12月,已经彻底入冬,秦黛只被冷风吹了这么几秒,鼻尖已经红了。
谢斯白听出她说话时,语调里细细的吸气声。
“是不是在外面?”他低声说,“进去吧,快结束了跟我说一声,来接你。”
秦黛没觉得冷:“会很晚的,你不要来了,我打车回去。”
谢斯白否决。
时间太晚,也就她心大。
秦黛又说:“可我以前经常排练到很晚,地铁停运,我都是打车回家的,没出过事。”
谢斯白道:“秦呆呆,我是你男朋友。”
“是呀。”秦黛音调向上扬。
“是不是喝酒了?”谢斯白声音带了点笑,话音一转,继续说完未尽的后半句,“你可以依靠我,永远可以。”
秦黛顿了下:“你干嘛突然这样?”
“我怎么了?”
秦黛揪那盆龙血树的叶子,她的心跳有点快,或许是被酒精蒸腾的,或许是被冷风吹的。
“谢斯白,”秦黛平静地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你一定谈过很多恋爱吧?”
谢斯白:?
“别污蔑我。”谢斯白非常维护自己的名声,“这么多年,我可就喜欢了秦呆呆这个笨蛋一个。”
“不许骂我。”
“还瞎猜什么了,都说来听听。”
秦黛怕再揪,真把那盆龙血树叶子给揪下来,她松了手,改为揪自己衣角,嘴上嘀嘀咕咕道:“那我们……当时也是你第一次吗?”
谢斯白:?
“当然是——你喝了多少?”谢斯白开始穿鞋穿外套,他算是明白了,问道,“那时候就自己瞎猜呢吧?”
第一次那晚虽然两人都喝了酒,秦黛尤甚。
那杯伏特加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但还是记得的,谢斯白第一次都有半个多小时了。
而且,他又很会,前几次总是会先照顾她。
自认为,她这都是合理猜测。
她压低了声音:“那你第一次,还挺久的。”
谢斯白:“……”
他勾了门口柜子上的钥匙出门,老大要跟着,他回头训了一句回去睡觉。
秦黛觉得自己可能哪里有点毛病,就……还挺喜欢听谢斯白训人的。
眼底漾开丝丝笑意,下一秒又听谢斯白在听筒另一头,幽幽地开口:“这叫天赋异禀,明白吗。”
秦黛:“……”
庆功宴没闹到太晚,结束时没过零点。
秦黛出了门,一眼瞧见街对面停着的那辆黑色越野。
驾驶座的车窗在她看过来时降下。
秦黛笑起来,才要迈步,身后有人喊。
苏为衡。
她落了围巾,苏为衡追上给她送来。
递给秦黛,又询问:“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你?挺晚了。”
秦黛婉拒,又加一句:“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苏为衡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一道高而瘦的身影,已经从车上下来,朝二人站立的方向走来。
他首演那天在场,一眼认出来。
苏为衡朝秦黛眨了眨眼睛,笑着对口型道:大狗勾?
秦黛:“……”
手里的围巾忽然被人拿走,秦黛反应过来,才发现是到了近前的谢斯白。
他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头顶戴了顶棒球帽,压得很低,下颌的轮廓在冬日里更显得清隽冷峻。
谢斯白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将围巾缠绕在秦黛脖颈上,才瞧了苏为衡一眼。
秦黛毫无所觉,朝苏为衡挥手说了声再见,牵着谢斯白的手,准备往车边走。
谢斯白冷冷淡淡地开口:“不介绍一下?”
“啊?”秦黛茫然道。
苏为衡倒是笑:“你好,我叫苏为衡,是秦黛的同事……应该说前同事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