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根铁柱(1/2)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苍穹黑沉沉一片,明月与繁星尽数藏入厚重的云层中,这初秋的夜带了几许凉意。
庄园坐落在山脚之下,山涧阴凉,秋风拂过,清凉如同落叶般徐徐飘入庄园中,拂过庭院,而在企图溜入房中时,却被屋内的春意打得只能原路返回。
屋中灯芒暗淡,是那种白烛燃了许久、却久久没人剪芯的昏暗。
喘息声在这昏暗的夜里,如同涨潮般层层叠叠的蔓延。
甜腻的,低沉的,娇颤的,暗哑的。
两道声音相互交织,不知是否错觉,竟好像夹杂了些许水声。
床榻一侧本该挂在银钩上的床帘已经垂下,另一侧的床帘挂在微晃的银钩上,已有少许落下,其他的大半欲掉不掉。
烛芒淡淡,将床榻映出几许半暗不明的朦胧。
塌上的男人肌肉线条流畅,精壮得很,如同一头强健有力的花豹。
浅芒落在他汗湿的脊背上,泛出些亮色,像是那上面抹了一层蜜油。
一只雪白的小脚丫从侧边探出,小巧的指甲盖上涂了红蔻丹,精致又漂亮,仿佛是点缀在白玉上的红宝石,也像顶着红冠的小白鸟。
忽然,那红冠的小白鸟扑腾了几下,企图从上方的岩壁下飞出,逃离这困住它的地方。
然而那蜜色的岩壁古怪的动了起来,敏捷的化作了牢笼,轻轻将小白鸟压在地上。
窗外的夜风不知何时停了,天上乌云漂移,露出半轮盖住的明月。
夜晚的山林危险至极,有凶猛的虎豹从巢穴中离开外出觅食。
经过一段悄无声息的前行后,野兽锁定了一只罕见的白狐狸,并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摁于爪下。
白狐嘤嘤地叫着,蹬着小白腿在挣扎。
虎兽改为趴卧,忽然不着急进食,反而是饶有兴致的逗弄着刚抓到的小白狐。
先用利齿叼住它的颈脖,细细啃咬,激得白狐狸用纤细的腿脚蹬它宽大的兽爪。
蚍蜉撼树,对方稳如泰山,反而是小狐狸在一番挣扎之后被翻出了白肚皮。
秋叶多重寒,在草地上滚了一圈的小白狐狸,身上沾上了几许湿漉漉的露珠。
更显可怜兮兮的。
草地上馥郁的花香沾在滚动的一虎一狐的身上,似乎连草地上的小露珠也多了几许腻人的香气。
好一通逗弄之后,虎兽才心满意足的开始进食。
停歇不久的秋风再次吹起,缓缓悠悠的,从山上迈步下来。
夜深人静,庄园里许多地方沉寂下来,然而在正西侧的包厢内却春意盎然。
颜茵感觉自己成了锅里的一张烙饼,被翻来覆去。
男人的手掌滚烫,指尖带着粗粝的厚茧,每每拂过,皆如带着厚重雨滴的乌云层,能浇熄荒原上的烈焰。
疼痛突如其来,颜茵下意识睁大了眸子,有晶莹的泪水从她本就氤氲着湿意的眼中划下。
颜茵难受得下意识蹬腿,却被一条结实有力长腿压住。
不过幸好,痛感仅在一瞬间。
烈焰重新烧旺,所有的不适如同投入火炉的纸张,迅速被烧得灰飞烟灭。
但这种火焰被浇灭的痛快并没持续多久。
片刻后,颜茵感觉雨过天晴。
女孩儿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停了......”
声音软糯糯的,魅意得情意绵绵,只是这其中的疑惑难以忽略,仿佛在奇怪这一场看似来势汹汹的暴雨、怎会去得如此之快。
贺沉绛一僵,一张俊脸瞬间黑了八个度。
他未曾经历过这种事,但过往扎身在男人堆里,哪能两眼一抹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武功快是好事,但到了榻上,快就是一种耻辱。
起码贺沉绛如今心梗得不行,尤其是面前少女还睁着一双迷茫又娇媚的眼睛、带了点疑惑的看着他时。
太阳穴突突直跳,鬓角汗湿的男人微微起身,而后腾出手,线条流畅的手臂一动,轻轻松松将颜茵翻了过去。
不去看那双疑惑的狐狸眸子。
贺沉绛决定重振旗鼓,一雪前耻。
乌发摇曳,眼角晕红,颜茵白皙的脸颊压在玉枕上,明艳的眼眸沁出泪雾,粘在浓长睫毛上欲落不落地挂着。
在难耐的灼热与迷糊中,颜茵只觉有人抿着她的耳珠,低声说了一句,也是咬牙切齿的一句。
“不许记着第一回!”
颜茵揪着被子,细白的手指把被子揪得一团糟,鼻间哼出软软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回答,还是只是受不住时的哼哼。
这一夜,春光无限好。
***
江听雪一宿没睡好。
昨夜她没能成功让季子安从屋里出来,后来回过头想想,实在是忍不住生出担忧。
倘若季子安喝了醒酒汤,那岂不是......
不,对方也饮酒了,还喝了不少,酒意上头,他应该不会察觉。
虽说如此,但这一夜江听雪还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直到有晨光从窗台溜入,天光渐亮,她才惊觉原来一夜在不经意中过去。
天亮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