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1/2）

直到上了车，岑嘉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完全处于放空的状态。

“别介意，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误会你。”江诉景和她解释，脸上褪去之前的散漫，也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实际上，他根本不想做这个解释，或者说，他心里现在有更多其他的想法。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根本不了解岑嘉。

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女生对自己的名节到了无所谓的态度？

那些话，说得好听点是在夸她漂亮，说他眼光好；难听点，就是对她的言语羞辱，她怎么能当作没听见？

“没关系。”

不在意这几个字岑嘉还没大度到能坦然说出口，但装作无所谓这种事，她已经做到很熟练。

一定程度上已经近乎麻木。

江诉景舌尖抵着上颚，看到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她：“你不觉得我是在占你便宜吗？”

他想试探她的态度，更想委婉的告诉她，她应该要学会保护自己。

“你在替我解围，我知道。”岑嘉怔怔盯着他的侧脸，一种难言的情绪蔓延至全身，直捣心窝，不受控制：“谢谢。”

江诉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回复，淡淡“嗯”了声，没再说话。

一个专注开车，一个垂头不语，车里静寂的可怕，到了十字路口，岑嘉说：“走合昌街吧，从那过去。”

“行。”

车拐入右边的街道，黄色标牌上画着两个小孩，前方有一家幼儿园。

“我想去看看我弟。”岑嘉问他，带着试探和小纠结：“要不要一起？”

“你真有弟弟？”

岑嘉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对啊，五岁了，很可爱。”

江诉景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她的资料详细看一遍。

他之前不想像查户口一样查的清清楚楚，尽量给予这段关系最大的尊重，想自己慢慢去接触了解她这个人。

但是现在，他根本不能再继续之前那个可笑又幼稚的想法。

想要单纯合住一段时间就了解她，无异乎是做梦。

“走啊，一起。”江诉景说。

“好。”

岑嘉来的次数很多，平均半个月一次，门卫是个面善的老大爷，见了她很多次，都把她认熟了，做了登记后就把两人放进去了。

老师正带着小朋友在院子里玩游戏，小朋友们异常兴奋，脸上洋溢着笑，欢脱的玩成一片。

视线落到墙角，有一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男孩蹲在那里，小脸上没有羡慕的神情，只低着头，玩着手里的魔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偶有小孩子上前拉着他一起玩，他都摇摇头拒绝了。

岑嘉站在不远处的栅栏外，静静望着岑加善的一举一动，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言情绪。

“他是不是很可爱？”

岑嘉没给他指，但江诉景的视线几乎一瞬间就锁定在了角落里的那个和她面容肖似的小小身影。

“可爱，不过，他...似乎不爱说话？”江诉景问得委婉。

“他没问题，很聪明，比这里任何一个小孩都要聪明。”岑嘉说：“他只是喜欢一个人玩，不喜欢别人过多接触他。”

除了......姐姐。

忽然，角落里的小男孩站起身，把敞开的门合上，自己进了教室。

赵柔注意到他的情况，和另一个老师说了几句，便也朝教室走去。

刚到门口，岑加善迈着小腿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整整齐齐一块扯好的纸巾，没多说一句，老师就意会了他的意思：“加善要去厕所吗？用不用赵老师带你一起？”

岑加善摇摇头，拒绝：“我自己可以的。”

“老师，我要上厕所。”说话的是另一个虎头愣脑的小男孩，人如其名，叫陈小虎，胖嘟嘟的，看着就很结实。

赵柔看了眼岑加善的小背影，没做犹豫便掉头到陈小虎身边，把他带着往厕所走，给他准备好了纸巾，还简单交代了几句。

对这个小孩，老师们是一万个担忧。

陈小虎是班里过于调皮捣蛋的孩子王，之前就有过腿卡到厕所下水道的经历。

从那以后，老师们格外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赵柔更是如此，不仅仅因为她是班主任，有这个义务。

她还额外收了陈小虎父亲的礼。

“赵老师，我知道了。”陈小虎跑进厕所。

这家幼儿园厕所是分男女的，从小注重培养孩子的性别和dú • lì意识，简单教过后，便放开手让孩子们自己去做。

“走吧，办正事了。”

岑嘉温柔又看了几眼，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江诉景一句话不说，低头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走两步跟上了她。

在门房登记的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爆哭声，岑嘉脸色一变，立马扔下手里的笔，迅速跑出去。

没注意腿还撞到了门口的桌角，桌腿在地上发出凌乱又刺耳的摩擦声，她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

江诉景因为她的这个动作揪紧了心，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转身迅速推开那扇因为大力弹回的铁门，不管不顾也往厕所跑去。

岑嘉刚到厕所外的楼道，便看到岑加善皱着张小脸在哭，旁边还站着陈小虎，垂着头不说话。

赵柔刚给岑加善穿好裤子，正在抱着他轻哄。

看到门口的岑嘉，岑加善雾气氤氲的眼里出现一抹光亮，哭声瞬间弱下来。

他挣扎着从赵柔怀里出来，小跑着过来抱住了岑嘉的腿，哭声变成了抽噎，声音软糯：“姐姐。”

岑嘉蹲下身，心疼地给他擦着眼泪：“告诉姐姐，怎么了？”

他没说话，把脸埋进岑嘉胸口，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衣服，没解释自己哭的原因，只说了句：“姐姐，我想你了。”

岑嘉一把抱起他柔软的小身子，手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在不算宽敞的楼道里踱步走来走去。

岑加善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揪着她后颈的衣服，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已经停止哭泣，但还是止不住抽着气，漂亮的眼睛晕染着一层水汽。

赵柔正在一旁厉声教训着陈小虎。

江诉景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岑加善或许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岑嘉——

分明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