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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真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冯从安扶着她,一面替她挡酒,“我替她喝。”
顾温看他一会儿,忽然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冰冷的红酒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光泽。
她笑了下,把酒杯一搁:“好啊,回去吧。”
已经不知道还剩几分神智。
她向来不是冷静的那个,只是勉强在时渡面前维持表面的冷静,怕被他看出来。
而现在,她在替他应酬宴会厅里所有的人,在替他打江山,他却跟别的女人在隔壁不远的房子里调情。
她可能是疯了吧。
这样卑微地一直在他身边,像一粒尘埃。
她脚步虚浮,人几乎跌在冯从安怀里,完全站不住。
冯从安扶着她肩膀上车,一面问:“姐你住哪儿?”
他今年成绩不错,公司给他配了台保姆车。
顾温反应慢半拍似的,垂着眼,头靠在车窗上,缓缓报出一个地址。
冯从安吩咐司机往那儿开。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亮着,五颜六色,仿佛虚幻。
顾温眼前突然出现第一次对时渡有印象那天。
是在大学军训时。
他被选为整个系的旗手,休息时都是女生们谈论的对象,说是咱们班的,好帅啊,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她只瞥了他一眼。
挺拔的身躯,宽阔的肩膀,干净清冷的面容,即便穿着迷彩服,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矜贵,骨子里透出来的。
跟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她一开始对时渡是极度讨厌的。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清冷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是同班同学,但路上碰到别人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就当没看到。
她自然也被忽略。
顾温没再听这些与她无关的议论,脑海里都是周末去哪里打工。
艺术学校学费挺贵的,她妈妈怎么凑也不够,委屈她再拖一拖。
她低着头跟导员说了请求,强忍住眼泪没往下掉,导员叹了口气,也没为难她一个小姑娘。
她恍惚走出办公室,下楼。
走到半路,忽然想起来忘记问学校贫困补助的政策,又折返回去。
在门口恰好听到时渡清冷的声音,语调里透着一股不在意:“我先帮她交了,回头她补上您再给我不就得了,我这个班长也不能白当,您也别告诉她,就当您不知道。”
疼痛渐渐让她回到现实。
她咬紧牙关,捂住胃,早习惯了。
终于挨到小区楼下,临下车时,冯从安倏地拽住她手腕:“姐,我送你上楼吧。”
这话什么意思,成年人自然都知道。
她轻笑了下,甩开他的手:“谢谢,不用。”
下车给风一吹,清醒几分。
手机从刚才在车里就一直亮,她调了静音,但何猛仍不断地往过打。
她头一次,对无休止的工作产生厌倦。
干脆把手机关机。
回到房间,甩掉鞋子,打开灯,瘫在沙发床上。
胃痛逐渐加深。
她连忙抓起一板药吃了几粒,回卧室想睡觉,疼痛却让她整个人愈发清醒。
清醒到,能回忆起那晚时渡那双手是怎么在她身上游走,他指尖的温度,她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
而现在,那双触碰过她的手在做什么呢?
疼痛剧烈到她冷汗都出来。
分不清究竟是胃痛还是心脏痛,她咬唇,闭上眼,拿出手机开机,叫了车准备去医院。
屏幕忽然又亮起来。
这回终于不是何猛,是宋春华。
这么晚打电话,别是有什么事。
她连忙接起来往外走:“妈,怎么了?”
宋春华声音倒是平静:“没事,妈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吓了一跳,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顾温眼眶瞬间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她这头疼成这样,那头也有了预感。
宋春华又问:“都这么晚了,打扰你睡觉了吧,你快去睡,没事儿,我挂了啊。”
她“嗯”一声,挂掉手机,痛哭出声。
*
时渡就站在宴会厅门口等,神色冰冷。
何猛很快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那啥,顾温已经走了,刚出门,跟一个小男模一起……”
时渡心一沉,转身迈着大步往外走。
三两下迈出酒店大门,恰好看到顾温被那男模扶进一辆保姆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整辆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何猛看了眼时渡,吓得话都不敢说。
时渡冷声:“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就说还有工作要做。”
何猛拨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他看向时渡:“没接。”
时渡面无表情:“再打。”
他抬步往前走,何猛连忙跟过去。
时渡的司机把车开过来,两人上车,时渡问:“顾温住哪儿?”
何猛愣了:“这我哪儿知道啊?”
时渡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茜。
李茜睡梦中接起电话,也不知道顾温的地址,还是打开电脑从公司电子档案里查到一个地址,立刻发给他。
时渡立刻让司机往过赶。
这时何猛突然来了句:“顾温也未必就在家……?”
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恰好这时手机免提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何猛讪讪地看着时渡:“要不算了,总不能……”
总不能把人从床上拉出来吧,而且这也是顾温自己愿意的。
时渡笑了声,渗人极了。
何猛给他那笑弄得有点害怕。
时渡平静地说:“带她走的男模是谁,给那人打电话。”
折腾半天,终于得到确定的消息。
那男模经纪人倒是聪明,亲自打来解释,说把顾温送到楼下就立刻离开,人连碰都没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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