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2/3)
玉善对他说道。
祝九風只是遮了遮眼睛,吩咐身边人道:“去将这里,给我一把火烧了。”
玉善将那人叫住,又看向祝九風,“你是不是忘了,你带走一批死囚犯之后的后果,这里,关押着许多人甚至不是死囚犯,你要烧了这里么?”
“是啊,公主,不烧了这里,我难泄心头之恨——”
“那我下一次,又要怎么去救你?”玉善问他。
祝九風笑,“可我也没有要公主来救……”
他话音未落,脸上便忽然挨了一个耳光。
玉善平静无澜的目光中,终于多出了一抹怒意。
“祝九風——”
他可以不识好歹,可为什么,要在她才刚刚辛辛苦苦救他出来之后,便要立马去送死?
祝九風的脸色微沉,狠狠地推开了搀扶着他的下属。
他自己朝前走了半步,却一下子失足滚下了台阶。
玉善微惊,竟是第一反应过去将他扶起。
“祝九風……”
他数日不进米水,已然脆弱不堪。
他的脸上被沙石蹭破,她轻轻地抚了抚,眼中忽然凝出了泪。
“你痛么?”
祝九風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痛不痛,反而反过来问她。
玉善只紧紧将他抱住。
她是真的痛,痛在了心里。
“痛就帮我好么?”他阖了阖眼,缓缓对她说道。
“好,我帮你。”
这时候莫要说要玉善帮他。
便是他要天边的星星,玉善都会想办法替他摘下来。
祝九風挑起唇角,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谢谢了,我的公主殿下。”
没几日,祝九風官复原职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当初将他下了诏狱的人是少帝,可少帝却只将他丢在里面就忘在了脑后。
众人都以为他这次再无翻身可能,却没想到,朱太后的赦免,又令他重回朝廷。
祝九風回朝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收敛。
而是比之从前,更为肆无忌惮,将朝中刘大人与章大人分别以贪污罪和谋逆罪送入了无相馆中。
无相馆的第一层是香花银烛,水粉鲛纱。
那么其他层,便是暗无天日的刑房,沸油浇骨,针板坐垫,极尽恶毒的刑罚都足以令人不断回想走过的第一层铺着柔软地毯的满室锦绣。
最痛苦的是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落到他手上的人,往往都生不如死。
这也是许多人忌讳祝九風的缘由。
祝东风回到府中,颇是疲惫不堪。
与祝九風重返朝堂不无干系。
他去看秋梨时,秋梨正缝制着东西。
祝东风见她始终安静的模样,并不似一个寻常少女那样,笑靥娇甜,眸光温暖。
她似水一般,即便起了波澜,也从来都是毫无温度。
“大哥……”
秋梨察觉到了他,轻声唤了她一声。
她终究还是最心软的那一个,不论是祝东风还是祝九風,她最终都开口喊了他们一声哥哥。
祝东风上前道:“秋梨,大哥似乎一直没能好好补偿过你,此番等你入宫回来之后,大哥便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我现在还没有想那么多。”秋梨轻声道。
祝东风微微颔首,又问:“你这是做得什么?”
秋梨仍是缝制手中的东西,垂眸认真道:“天气冷了,我想给大哥做点东西,待做好了,就拿去给大哥试试。”
祝东风颇是受宠若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连声答应下来。
他陪她坐了片刻,外边匆匆来了人有急事禀报,他才又离开。
秋梨做好了一件衣服,又拿出了令一件衣服来比对一番。
她就要进宫了,不仅给大哥做了衣服,还给宝婳也做了些,剩下的,就是给那个人做的。
她见祝东风的衣服似有些不符他身材,想着先拿去给他试试,再拿回来改。
待到了书房里,祝东风却正与几个进府来的部下议论事情。
他们忽然提及一个探子。
“将军,此物便是我等从那祝九風的探子身边拿回的东西。”
祝东风道:“不过是个寻常的香囊罢了,有什么特别?”
部下道:“看似寻常,可那走狗被一箭穿心,死时手里都死死握住此物,掰烂了他的手指才拿出来,这等要紧之物必然就有所不妥了……”
他们正围在一起探讨,后知后觉才发觉秋梨进来。
“秋梨……”
祝东风诧异,只当她有什么要紧事情,她却忽然走来,将那沾血的香囊拿起。
没有错了……是她做的。
“秋梨姑娘,你莫不是认识这个东西?”
那些人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秋梨点了点头,“这个……是我送给他的。”
众人微愣。
祝东风上前道:“秋梨你……”
“是我亲手做的。”她慢慢将那个东西收到掌心。
她没有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因为他只是祝九風身边众多亡命之徒中的一个。
她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迟早都会死在外面,就像她那个时候以为自己迟早会死在府里一样。
只是没想到,他才告诉了她一个姓,她就再也不能见到这个人了。
她只记得他姓陈。
她拿着那个东西,耳边似再也听不见旁人的声音,缓缓转身离开。
祝东风追到门口,脚下却踩中了一件衣服。
那件衣服……是秋梨方才说给他做的。
祝东风慢慢收紧了手指,待他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间就没有勇气追了出去。
这厢宝婳也才收到了下人自将军府里送来的一些东西。
里面有秋梨亲手做的荷包、香囊、帕子,甚至一套她为宝婳亲手做的衣袜。
其实这些东西只要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但对于秋梨而言,她给身边人做这些做习惯了,她有时不擅长关心,却习惯亲自为身边一些重要的人做些穿用之物。
宝婳有些想念她,却也知晓秋梨就要进宫去了,当下不便打扰。
她将东西仔细收好,这才去了梅襄屋中。
梅襄恰好拿来了一封信件,朝她招手,叫她过去。
“宝婳,你将这个东西收好。”
宝婳微微错愕。
“这是我令人特制的信件,便也是你身世所在,不论任何人与你提起什么,你便将这封信拿出来,到时候,一切都令你父母亲为你做主。”梅襄叮嘱她道。
宝婳握着那封信,心下始终感到不妥。
“可是……”
梅襄捏了捏她的手指,温声道:“不是都说好了?”
宝婳正要开口,这时管卢进来,对梅襄道:“二爷,宫里又来人了。”
梅襄看向管卢,管卢才又说:“这回……是太后要见宝婳。”
宝婳怔住。
她抬眸看向梅襄,他却好似并不惊讶。
“二爷……”
“宝婳,回来以后,将你和祝九風的事情说与我听听吧。”梅襄忽然对她说道。
宝婳心口一跳,不安地看了他两眼。
梅襄抚了抚她的面颊,轻道:“二爷想听。”
宝婳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才去见了宫里来人。
这回来人说太后要嘉奖宝婳。
大抵同宝婳为少帝寻回藏宝图的事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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