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江湖(2/4)
如今看来醉酒也不是什么好滋味,除了困就是困。
她歪了下脑袋,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枕在李秾肩头,眼睛半瞌,闻着淡淡药香好几次差点睡过去,即便强撑起精神,思绪也不由自主涣散,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迷迷糊糊便道:“李秾,要不你跟我一块儿走吧。”
李秾不假思索问:“去哪儿?”
江芷道:“江湖。”
那个未知的,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江湖啊。
灯火闪躲,忽明忽灭,少年的脚步顿了。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的生活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如一只大手,猛然撕裂了他八年来的安稳与岁月静好,将所有荆棘与热血赤/裸/裸摆在他面前冲他招手。他明明后退一步就能回到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安稳的世界里,可前方那个充满危险与恩怨的世界,又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嘭”的一声,灯笼落地,将他从私人情绪中剥离。
江芷到底没顶住困神,爪子一松给纸糊灯笼摔了个支离破碎,本就要燃烧殆尽的小火苗跳了跳,彻底结束了舍己为人的生命。
李秾摸黑回到落木斋,先轻手轻脚把江芷放回她床上,然后又屏声息气回到他爹的屋子,两张桌子拼成的木板床等候他已久,他小心翼翼回到被窝里,确定没有惊动自己老爹才缓缓躺下,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
“从江湖中来的人,最终都是要回到江湖中去的。”
或许这句话对应的不仅是江芷,还有他。
半个月后。
一场瘦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直到清明都没停下。
江芷一大早吃完饭就带江盼宁去了孤山给爹娘上坟,狗屁不通的小姑娘不信鬼神,但烧纸钱的人太多,人又都有从众心理,听多了她就确实害怕双亲在下面过得不好,不如烧点图个心安。
一大家子,只剩了李秾一个。
每年的今天,李大夫都会提上一壶名叫“脱缰”的酒去城外梅岭对着个小坟包坐上一天,素雅端正的先生从来只喝茶不喝酒,唯这天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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