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番外上——入赘(1/2)
天巽国民风开放,普通百姓也能聊聊皇室,而几位公主被写进书里更是常有的事,自然,皇上皇后除外,只要不扭曲事实,不随意抹黑皇家,梁钊并不会管。
午后,光耀茶楼。
一听说书人要讲天巽国的几位公主,附近几条街的人全来了,成群结队地涌进门,眨眼间便将一楼挤满。
最前头搭着一个木台子,上头摆着一张书案,书案上放着一壶名贵的雨前龙井,清香四溢。
小二手忙脚乱地端上茶水点心,大伙儿等得焦急,纷纷开始催人。
只听,“铛”地一声,说书人登场,是个贴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身穿粗布麻衣,看不出来头。他摇着折扇,慢悠悠地在书案前坐下,目光往台下一扫,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先生,时辰差不多了,快开始吧。”
“今日说哪个公主啊?”
“我猜大公主!”
“我猜五公主!”
“我猜七公主!”
他们各持己见,堂间闹哄哄的,直到众人等得不耐烦了,说书人才出声。
“今日,阮某便来说说我们天巽国的几位公主,若有不符实情的,纯属我瞎编乱造,若是说得好,请大家给点打赏的小钱,毕竟天热,动嘴皮子也不容易。”
说罢,阮熙光拿起面前的热茶呷了一口,“啪”,他收起折扇,煞有介事地摆正身子。
“先说我们的大公主,众所周知,她在四月前嫁给了淮越国的太子,男的俊,女的美,怎么瞧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成亲后如胶似漆,元太子几次出征,屡战屡胜,奈何造化弄人……”阮熙光顿了顿,面上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样,“两月前,这位太子无故暴毙身亡,可谓是,黑发人送黑发人。惨啊……”
“嘶,大公主也是命苦,这才多久。我记得那个淮越国的太子,长得相当俊。”
“都说红颜薄命,原来蓝颜也薄命。”
“谁说不是呢。”
“那你们是想丑得长命,还是想美得短命。”
……
众人又开始议论,大半人都在为梁媛叹息。
阮熙光瞥了众人一眼,继续道:“老天喜欢淮越国的太子,便早早收他去身侧修行,对他来说自是好事,但这对我们天巽国的大公主来说便是伤心欲绝的事,她一人留在淮越国哪儿成,定会生出病来,所以皇上连夜命人将大公主接了回来,皇后心疼女儿,至此决定将她留在身边,再不出嫁,大公主的故事到此结束。”
“后头呢,没了?”
“大公主与那淮越国太子是如何地恩爱,你倒是说几件具体的事啊!”
“对对对,你说我们就给钱。”
似乎对阮熙光的草草结束很是不满,堂间吵了起来。
然而阮熙光并不管他们,自顾自道:“说完大公主,我们再来说一说其他几位公主,二三四,这三位公主几年前便远嫁和亲了,没什么好说,至于五公主,她与靳将军的事我上回说了三天三夜,该讲的都讲了,再提也是鸡肋。嗯,八公主年纪尚小,等她长大些再说。如今的皇宫,里头只剩两位待嫁公主,一位是嚣张跋扈的六公主,另一位,是人淡如菊的七公主。”
关于六公主梁轻鸢,大部分人都有话要说。
“六公主便别说了吧,她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差,前日出来逛街,一不高兴便要砸人家的摊子,还好被太子殿下拦住了。”
“不瞒你们说,我就是那倒霉的摊主。”
“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头当差,听说,六公主有个女儿。”
“她没嫁人,哪里来的女儿,这要是娶回家,头上都绿了。”
“那七公主呢,我听说她性子好,就是长得没其他几位公主美。”
“嗯嗯。”堂内失控,各聊各的,阮熙光忍不住咳嗽几声,企图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回自己的身上,“既然大家都想聊七公主,那我便来说一说七公主的事,七公主的母族是叫一个灵族的部落,据说灵族人能通灵,至于真不真,那我不清楚。七公主自小不得皇上宠爱,母妃又去得早,性子有些孤僻。宫里人都说她人淡如菊,长相一般,不巧,在下曾有幸见过她一面。”
众人道:“哦?”
“啪!”阮熙光一巴掌拍在案上,肃容道:“错,大错特错。七公主的长相,我用八个字来形容,国色天姿,一眼难忘。”
“七公主有这么美?”
“有有有,真的有,她的公主府就在我家对门,昨儿我见过,纵然只是一个侧脸,但真能叫人一眼难忘。”
“那她怎么还不出嫁。”
“自然是在等人。”阮熙光顺着一人的话往下说,“上月乃圣上的寿辰,各国来的皇子使臣不说八百也有五百,而七公主正好与其中一位外族皇子一见钟情,皇上当即定下了两人的婚事。不巧,我三生有幸见过这位皇子,十四个字,冷面无情,俊美之姿有如玉树临风,也是个传奇人物。”
“先生的有幸还真多。”
“不不不,我不信,这些公主为何都嫁皇子将军,瞧不起寒门学子么。”
“痴人说梦,寒门学子想都别想,状元郎还差不多。”
“寒门学子怎么就做梦了,你瞧不起寒门学子吗!”
他们争任他们争,阮熙光也不管,侧脸示意小二去收打赏的银子。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夜幕四合,远处响起了鞭炮声,正朝这边靠近。
“你们看你们看,是花轿。七驸马的花轿来了!”
忽地,外头有人高喊,他一喊,茶楼里的人争前恐后地跑了出去,都想一睹新郎的芳容。
“你们别跑,赏钱还没给呢!”楼里人跑光,阮熙光当即扔下折扇,刚跳下台子便被人一把抓住。这香味独特,他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叶大老板,你拉我做什么,我要去讨钱。”
“呵。堂堂世子居然来说书。”叶更庭伸手绕过去,直接揽住阮熙光的肩头,“走,去喝喜酒。”
他挑着细长的眉,面上妆容清透,既有男子的英气,也有女子的妩媚,一眼瞧过去,根本分不出雌雄。
阮熙光对着叶更庭的脸仔细审视,瞧了又瞧,略微羡慕道:“叶兄,你的脸还真是雌雄莫辨。”
“是么,我就喜欢听这种朴实无华的真话。”轻轻一笑,叶更庭朝阮熙光抛去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对上他的媚眼,阮熙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脚下挪动缓慢,跟乌龟爬似的,有气无力道:“我身无分文,就指着今日说书收的钱当份子钱,没想他们竟然白嫖。”
“不就是钱么,多大点事儿。”叶更庭受不住阮熙光这磨蹭的劲儿,使劲拉着他往前走,豪爽道:“我借你。”
“你何时这般大方了,上月我问你借钱租茶楼你都不给。”
“租茶楼跟七公主成亲怎么能混为一谈。给,借你五十两,记得还我六十两。”
“奸商,你还不如去抢呢。”
……
*
送亲队伍从城外过来,有百来人,一路吹吹打打,用的是八人花轿,而花轿里头坐的人不是梁缨,是元千霄。
按照天巽国的习俗,驸马入赘得驸马坐花轿,公主只需等在公主府。
又成一次亲。
元千霄背靠轿壁,无趣地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这可是他头一次坐花轿,新奇是真新奇,微妙也是真微妙,好在他不是喜欢计较的人。
在他们淮越国,男子极少入赘,若有,女方家摆个小宴便算了事,哪有这样古怪的待遇。
华灯初上,本就是热闹的时候,一有喜事,更热闹。自鞭炮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百姓都来了主道上围观,道上站不下的便去商铺里,商铺里还站不下便去茶楼的二楼,客栈的三四楼。
乐师在前头吹奏《花好月圆》,花轿被轿夫晃得“咯吱咯吱”响。
这头队伍进城,那头,梁缨穿着一身新娘服等在公主府的大门口,石狮子两侧站着四个手拿鞭炮的家丁,只要送亲队伍一来,他们便会点燃鞭炮。
不说主道,公主府门口围观的人也多,几乎将这条侧道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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