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自处(2/3)
那是一朵玫瑰,形状秀丽纤美。暗黑色的轮廓与楚照君玉肤的雪白截然不同。细腻的外形几乎挑不出半分错来。它就那样开放在楚照君的香肩上,如同一张上好宣纸上的画作,即使是那么诡异妩媚的形态亦不叫人赞叹欣赏。
沈见月吓得掩唇,“这……”
风洛晨只轻轻撇了一眼那玫瑰,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平静道:“是寐毒。”
沈见月一怔,“寐毒?这是什么?”
风洛晨解释道:“寐毒,顾名思义,为潜寐之意。起初只是心中烦躁,时常晕倒。而直至后来便会深眠不醒。”
沈见月一惊,情不自禁道:“那怎么办!”
风洛晨默然,倒是在一旁不做声的沈思墨轻声道:“解药倒是有,不过很难见到。”
沈见月从他的语句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安的意味,“很难?那也是有的,对不对?”
无人应答。
她又颤着声音问了一次,依旧是良久的沉默。
“施毒者在毒里加了一味药。解药,估计只有施毒者一人拥有。”风洛晨尽量让自己的语速快些,以减少过多的悲痛。
沈见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衣摆随着剧烈的动作而铺展开去,好似一朵春日枝上最俏丽的玉兰。她突然在某一刻发觉,原来身上的珠翠绸缎是那样无用。白白叫人羡慕了一生却不能换回小小一瓶解药。
无助的悲戚逐渐在空气中散漫开去,恍若梨花带雨,无限哀婉。
“虽没有解药,但是我有方法可以暂缓她的苦楚。”
这句话等同于一个救命稻草,而沈见月就是那个在波涛之中绝望的人,迫切地想要重获生命。
风洛晨低头望向她,语气柔和,“你先起来。”
恍惚中,好像自己是在拼命逃脱。背后是污浊的一片,看不到任何,只有恶毒的咒骂一下又一下地灌进她的耳中。有人大声叫嚷着,拿着铁棍往她弱小的身躯上砸去。她凄厉地叫喊,却无人肯有半分怜惜。
“爹!爹!救我!”她刚想张嘴却又被一块满是污渍的东西捂住了嘴。
而那个她使劲呼救的对象,却是一人站在墙下,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画面一转,随着目光的移动,一个男人出现在眼前。他的笑容和煦又温暖,好像春天明媚的阳光。“来,饿坏了吧,喝点汤吧。”男人轻柔地将红澄澄的汤汁喂入她的口中。其实她并不晓得那是什么,只是很好喝,真的很好喝。男人喂完汤,又在她受伤的手臂上涂了些许药膏,她勇敢的伸出手,以表示自己并不怕痛。
那是她在印象里第一次的痛,虽痛,却暖。
也许在更久的时候也有过大大小小的痛吧,但她已经记不得了。
再往后,男人便很少来看她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大了,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她了。那时,她就是如此想的。她很想在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不在的时候去偷偷看他一眼,可惜都没有成功罢了。再之后啊,她就慢慢疏离了那个男人。渐渐,这种疏离愈发真实,她也渐渐忘掉了小时有关他的一切。现在她的印象里,爹不大喜欢自己。
大概是因为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说好听了,是家中庶出。说难听了,也不过就是个地位极低的私生女。久而久之,这种常来以往的自卑种在了她心里,日日风吹日晒使它成了一根根深蒂固的心头刺。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要与姐妹们同去沧淼学习的消息。她心底半是疑惑,自己只不过是个卑微的人,怎可去沧淼门?疑惑虽多,可心里还是欢喜的。随着姐妹去了沧淼后,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一切。她不愿细说。在那时,有一阵子自己都无法相信现在所面对的现实。
苦学了半年后,阴差阳错地偶遇了哥哥故人,幸临平安镇,结识了墨千允。
自己真是爱他。
再然后,因为流苏的丢失而渴望再次回到平安镇。正巧哥哥有件未完之事,便随着他同来了平安镇。
之后是什么?她不知为何,有些记不清了。但她知道,自己在密室中发现了一张满是荒唐言的密信。
她好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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