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旧怨（2/2）

余下的八贤王的心腹看到那尸体，骇然的看向门口。

要知道，戚将军是他们之中武力值最高的了，如今竟然落败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十几个黑衣人背着光，踏进了金銮殿。

这些人浑身浴血，黑衣不显血色，可是他们进来的时候，衣摆处滴滴答答的有液体滴下，溅出一朵朵血花，这“花”很快又汇成了洼，蜿蜒成河。

那冲天的血腥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

不少文臣忍受不了这样的气味，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当先一人有一双略显阴鹜的眸子，留着一副文质彬彬的山羊胡，看起来像是个文人，却没有哪个文人能穿着尚未干透的血衣闯入金銮殿。

看到金銮殿里面的情形，只见这些个文臣武将一个个都被控制起来，师尊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徒弟还是有点能耐的。

“罗文礼，竟然是你！”

这里许多人或许不认识师尊，但是凌志深却一口道出了师尊的名讳。

师尊看着昔日好友，嘴上虽然在笑，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眸，“凌志深，想不到吧，我活着回来了。”

就连凌柏都感到意外，他还当这师尊谋取的是江山，现在看这两人都似乎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模样，可见其怨念有多深。

“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凌志深那眼神恼怒又愤恨。“来人！来人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穿过大门徐徐而来的冷风。

得不到回应，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凌志深终于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了，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八贤王咆哮，这时他的心腹军师上前，在凌志深耳边一阵低语。

凌志深脸色白了又黑，眸光深沉的看向师尊罗文礼，咬牙切齿的道，“是你！”

“没错，是我。”罗文礼打开手中的扇子，就是这种时候，他依旧不忘维持他文人雅士的形象，然而他那依旧淌血的衣袍生生令他这副形象添了几分惊悚。

“师尊，请坐。”大师兄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凳子，放在罗文礼身后。

罗文礼抬手，摸了摸大师兄的脑袋，“还是玉儿懂事。”

看到罗文礼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八贤王怎么忍受得了，看向八贤王的模样仿佛浸了血，“当年就应该听皇兄的，杀了你永绝后患。”

听到凌志深提起当年，罗文礼似乎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紧紧握着手中的扇柄，指尖泛白，可见他有多用力。

冷笑道，“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也怪不得凌志寒只能当个短命鬼。”“当年的事情果然是你在搞鬼。”凌志深本就觉得当年宫变有所蹊跷，当年叛变的是一位藩王，这从先皇开始就驻守南方，兢兢业业。

那边天高皇帝远，先帝对他也颇为信任，没想到突然就叛变了。后来罪魁祸首失败之后便畏罪自杀了，然而他叛变的理由凌志深查了十几年都没有个头绪。

如果是罗文礼在其中挑拨离间，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有说错吗？”罗文礼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姿态与刚刚的凌志深何其相似。“可惜当时没能把你也杀了。”

“冤有头债有主，道理我还是懂得，要是当年你和你那位好兄长一起上路，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罗文礼怜悯的看向凌志深，“啧啧，你是没看到外面的景象，尸横遍野，尸山血海的啧，果然是皇子皇孙，连这命都比别人金贵。”

“你刚刚说……他们都……死了？”

罗文礼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皇帝，尽管他心中愤怒，他的语气就像实在问他今日外面的天气如何一般。

看到他的衣袍，罗文礼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你就是凌轩？久仰久仰。”

这般气度，确实比当年的凌志寒还要出色几分。

凌轩眯起眼睛，“回答朕。”

那些人叛变自然死有余辜，但是他是东临的皇帝，就算这些人叛变了，只要他还在这皇位一天，这些人就都还是他的子民。

处理罪臣是他的义务，无需一个外人代劳。

那些人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他的裁决之下，而眼前这个陌生人杀了他的子民，凌轩要让他偿命。

“是，我都杀了。”罗文礼点头。

既然这小皇帝想知道真相，那就告诉他真相。

“好，朕知道了。”凌轩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没有愤怒的指责，也没有不自量力的拷问。这让罗文礼有些意外，看着凌轩平静的目光，心中竟隐隐生出几分忌惮。

此子绝不能留。

他太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意义了，他自己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感受到师尊的杀意，凌柏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薄唇微抿，勉强压下心中的冲动。

眼看大势已去，凌志深久久未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