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试探（2/2）

这人就是这样，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知冷暖，不惧疼痛。

偶尔在他身上发现新的伤痕，都是自己说了，凌柏才反应过来他自己受伤了。

顾青是真的希望他能和凌柏一直这样过下去，就算有秘密也没有关系，隐瞒也没有关系，他要的很简单，只是两个人在一起而已。

可是在他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总有太多的不可预测。

有时候半夜被噩梦惊醒，唯有抱着身边的凌柏，梦里那种失去凌柏的绝望与恐惧才逐渐消停下来。

他很想不顾一切去问清楚，剖开凌柏那并不坚硬的外壳，探清楚一切真相。

可是那样凌柏会受伤、会害怕，凌柏不愿意自己看到他隐藏起来的东西。

顾青若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他可以修建一个坚固的城墙，将凌柏藏起来，让凌柏可以无所顾忌，再也不惧怕任何事物。

可是他不是，他没有任性的资本，他只不过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

如果说凌柏是大树，那他顾青不过是树上的一颗寄生槲。凌柏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而他只不过是恰好长在了凌柏的心上而已。

太阳逐渐西行，一行人躲在树荫之下，午后的阳光熏得人发困，就连下棋都变得没有那么有意思了。凌轩看一眼远处，还是没有见到凌柏和顾青。

刚刚就有侍卫来报，说祁王爷无缘无故打断了一棵树。

本来凌轩打算去看看的，又听从那边回来的曹方白说，凌柏和顾青在一起，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亮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他怕自己坐久了真的睡着了。

看向一旁的刘扬，招了招手，道，“刘统领，咱们来过两招。”

这样的天气不找点事情干确实容易分神，刘扬请示了陛下，得到同意之后，两人来到一块空地，便开始比试。

两人都是正经军队出身，顾亮擅长用枪，刘扬更擅长刀。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按理说顾亮会赢。

然而，十几个回合之后，却是刘扬险胜。

这并不是顾亮功夫不到家，而是顾亮身为冲锋陷阵的将领，比起单打独斗，他更多的是关注整个战场的情况，以便最快做出处理。

单打独斗刘扬略胜一筹，然而若是打群架，那刘扬就必输无疑。

对于他们的情况，两人都心知肚明。

“刘统领果然身手不凡，亮佩服。”

“少将军何必妄自菲薄？”

有时候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而奇怪。两人切磋之后，便聊到了一起。

“对了，刘统领，刚刚我见祁王从天而降，不知祁王的功夫与刘统领比，如何？”

听到这话，刘扬脑海中回忆起避暑山庄之行，那人一马一剑，仿若浴血修罗。

那双眼睛，光是想想，便让人背脊发凉。

“云泥之别。”

顾亮就是听闻上次避暑山庄凌柏救驾有功，偶尔听到御林军的兄弟提起凌柏会武功的事情。

如今他以比武为借口，也是为了打探这件事。

听刘扬的意思，祁王的武功怕远远高于他，否则他不会用云泥之别来比喻。

没有人敢用“泥”来比喻祁王，所以“云泥之别”的“云”才是祁王。

“刘统领见多识广，刚刚祁王爷凌空而来的轻功如何？”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顾亮熟读兵书，你若问他孙子兵法他能倒背如流，但是问他诗词歌赋，他是一句不知，“我这是在问你轻功，你怎的背起诗来了？”

刘扬回答道，“这是我看到祁王那一刻脑海里想的话，唯有这《洛神赋》形容贴切。”

别的没听懂，但是《洛神赋》说的是什么顾亮大概能猜得出来，“神？你将他比作神？”

“凡人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称他为神也不为过。”算起来凌柏如今二十五岁，这个年纪便拥有了普通人一辈子都修炼不来的功力，不是神，又是什么？

刘扬倒想称凌柏为鬼，可是凌柏不显露本性的时候，光看相貌，便与“鬼”半点都不搭了。

夕阳西下，天边的彩霞红透半边天空，层林尽染，枫叶与与天空相互辉映，相互交融，一时间竟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

一行人是踏着落日余晖离开的。

目送凌轩的马车离开，曹方白与顾亮同乘一辆马车。

车内，曹方白道，“顾少将军，今日可有收获？”

顾亮脸色微沉，点了点头，“果然如你所料，祁王爷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刘统领都望尘莫及。你那边进展如何？”

曹方白道，“王妃对祁王爷之事似乎并不知情。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你，去探一探王妃的口风了。”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