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离京（1/2）

零零星星的灯火，像坠入暮云间的星辉，璀璨而遥远，皓月坠入人间，微风温柔。

人心中自有算计，夜不能寐。

黎明破晓时分现曙光，万丈红霞不见阳，汉阳城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空气中弥漫着雪后的清香。

天还未破晓，许柒的几个宫人，已经把行礼都装好，刚放好，太史令就带着治粟内史来宣旨。

陛下特批下二十万俩白银，供广阳王府购买粮草，和给将士发俸禄，特叮嘱今日离京，不必进宫请旨了。

夜呈带人接下圣旨，看着那一沓沓印着官印的银票，都没反应过来，这往常亲自去跟陛下要，陛下许了，治粟内史都是用暂时没粮，或国库亏空为由。

拖拖拉拉一个月，都不一定批下来，现在直接连银票都放你家院子里了。

东厢房的抄手回廊外，听风靠在柱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院子里面面相觑的人，撇了撇嘴。

听风：“几位大人，何时能开饭？若不一起，我家殿下就先用膳了。”

夜呈摆手示意让许柒先吃，匆匆忙忙带着人去城外点人，他们从幽州带来一千的幽云骑，一直放在京郊的庄子里，家将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带进京城。

只能放在汉阳城外，燕秋暮手忙脚乱的带人收拾行李，夜尉带人把银票点出来，陛下已经让他们今天就离开，需得尽快滚蛋。

只有东跨院的许柒，乐的自在，许柒用小勺搅着碗里的粥，神色怏怏的，气色也很差。

宝福弯着腰，小声的跟许柒说着已经安排好一切，随时可以出发，听风抱手在胸，斜起眼睛看着宝福的一举一动。

宝福是从十一年前开始跟着许柒的，平日里锦墨居上上下下都是他在操持，许柒的衣食住行都由他来负责。

许柒身边的人，以前除了他，没有一个人会说话，现在多了听风和墨离，许柒以前就很喜欢听别人说，不管这个人说的是什么，只要有声音就行。

多数时候，那人说的是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像他会在宫殿里摆一株绿植，夏秋冬会摆一束花，哪怕不喜欢，也不愿空荡荡的。

宝福说了半天，又问了一遍“殿下，还有没有想吃的，奴才去买。”

连唤了两声，许柒才如梦初醒，看宝福，目光涣散，眼里是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宝福领命，屁颠屁颠的去拿钱。

听风安静的听着，也不打断他们的对话，看着宝福跑远了才一脸欲言又止，看了许柒一眼，最后也没开口。

听风：“殿下。”

唤了一声，等许柒看向他，确定眼神有聚集，才道“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要广阳王府的人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

许柒的双目在正常时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干净，纯粹的平静，不起一点波澜，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听风被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许柒看人的眼神就像一个小孩子，干净。

他有时候怀疑许柒是不是装的，可几天相处下来，又有点不像，许柒对所有事情的态度，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一目了然。

跟人相处，也没有心机可言，平日睡着的时间比较多，但听风非常好奇，陈茵王后怎么会把他养成这样。

许柒被笑的莫名，他坐的位置，挡住了许多视线，听风只能看到他面前的粥，见听风一直盯着看。

他又正好不想吃，把面前的另外几碗粥连拖盘一起，拎到听风手里，脚步匆忙的跑了。

留听风拎着几碗粥，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

许柒绕过回廊，差点被迎面一个拿着半人高的竹简的人撞个正着，一双手从许柒身后探出，轻轻松松的拦下那人，特地把人拽过去一点，刚好可以容许柒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