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话（1/2）

锦墨居在是长秋宫最靠里的位置，原是长秋宫春季赏玩的地方，许柒生病后，陛下专门挑了这里，靠近月华门，又安静。

锦墨居种了满院的桃花，一到四月份，就是宫里最好的一处景，现在只剩下满庭的枯枝残叶。

去年加冠礼后，景平帝挑了好几个地方想要为许柒建府，最后都感觉不满意就搁置了下来，许柒从小就住在长秋宫。

景平帝十二个皇子，四个女儿，除了许柒就只有三个孩子还留在宫里，有二个公主，出自如绘宫容夫人的十二皇子，今年才七岁，是皇宫里最小的皇子。

景平帝站在院中，看着满庭的残叶，有些把它们铲了的冲动。

推开偏殿的门，众皇子要起身行礼，景平帝摆摆手，径直走到上首位，开始询问几位皇子的功课，又着重的提了许硕在延尉的表现，值得加赏。

“今日都回去吧，你们大哥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去你们母后哪里拜个年。”把几个人都问了一遍，就让他们离开。

“对了，你大哥给你们备了红封，来，过来拿”景平帝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不少，从衣襟内取出几个红袋子，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几只看起来像小兽一样的图案。

所有皇子、公主都有份，每年都是长的很丑的小兽刺绣，里面会放几锭银锭子，在放一张从市面买回来的百兽图，甚至连针角都一模一样。

景平帝看着手中剩下的俩个，一个是绣着一只看起来像老虎的，这个应该是许颐的，另一个用黑色的带子札口，毫无疑问是他的，黑色是天子御用。

每年他都会有，自己儿子给的压岁钱，忍不住就想笑，连王后都不会有，却每年有他的，景平帝曾经还好奇的拆开看过给几个弟弟的。

他的是放金缕子，另外几个是放银锭子。

景平帝从早晨座到日暮西上，听到隔壁有响动才站起来，一时间眼前一黑，差点没能站稳，暗暗的摇了摇头，老了。

许柒靠在床塌上，眼神像是落在他们身上，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没有聚焦。

景平帝从门口进来，他才有点反应，勾唇一笑“父王，你还没回去啊！”

“怎么，不叫爹爹了”挥手让左右屏退，笑说道。

许柒愣了一会，像是想起来早上昏迷时的情形，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红，手搭在塌上，想要起来，可从昨夜到今日都没用过一点东西，使不上力气。

景平帝上前把人扶起来，在他身后垫个枕头，让许柒坐起来，看了一下许柒的神色，看人是清醒的。

“夜容之你认不认识”才试探着开口，许柒满脸懵懂，看向景平帝的目光满是疑惑。

“广阳王世子，夜呈，认识吗？”想了一下，才又到。

夜容之是夜呈的字，许柒常年在宫中，见到人的机会少，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听到广阳王世子，许柒就想到昨夜在太极殿后殿，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被他看见了，不由得脸上一红。

景平帝看许柒的反应，以为是提到夜呈，才脸红的，不由得在心里认真思考了一番，自己究竟是哪里教错了，从小带大的孩子竟然对男人有这样的心思。

“好了，父王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管。”拿过一边的粥，递给许柒。

“父王知道什么了！”许柒伸手接过，手还抖的有点厉害，粥洒了一点在塌上，景平帝又伸手拿回来。

就着吹了一口，递了一勺到许柒面前，许柒看着那粥眉毛能夹死一只苍蝇，看了一眼景平帝，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咽下。

“父王知道你喜欢那广阳王世子，是不是”等了一小会，看许柒没有要吐的样子，又舀了一勺过去。

许柒心里奇怪，夜呈年少有为，军功赫赫，他一直都很崇拜夜呈，想要活成夜呈那个样子，若真要说成是喜欢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