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淮南皓月（2/2）

在异人岛上时对冷千山就有所不服，觉得正是因他处事中庸，才弄得枯人族中常有人出逃，又被那些杂七杂八的名门正派夹击多次，所以费尽心机，以求取代冷千山统领枯人族。

叶孤大战后，世家与枯人约定两不相犯，血无言作为罪犯则被囚于炼狱。

“血无言本就包藏祸心，又因囚禁一事心有怨恨，此次私逃必生祸端。”

穆清见他甚是忧心，又知晓冷千山为护枯人周全耗力百般：

“千山，我且出岛沿路察看有无踪迹，若有发现再传讯与你。”

说完欲转身离开，却被冷千山拦住了：

“清兄，淮安故府已传信给各大世家铁面人一事，此番若你再次出岛恐有麻烦，我且亲去一趟。”

穆清思量一番后颔首答应，冷千山的神色之中忧心与慌乱却并未褪去半分。

叶孤城中如几日前一样，废弛乔木，黄尘漫天。

城中往来的百姓们双目黯然，身形佝偻，仿佛身子失了骨髓支撑不住般诡异，简直不像是饱受战乱之症。

洛桢离开海川云阁已数日，而洛明尘所嘱托之事还未有何头绪，归途中一副颇有心事的样子，却不同旁人言语，只是默默走在身后。

萧禹忽地拦住一位老伯问道：

“这位老伯，叶孤息战已久，城中百姓为何这番模样？”

那老伯脸色瘦削，神色黯淡，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血色：

“公子有所不知啊，那枯人族与世家在此大战后，枯人怪症就在城中散开来了，海川云阁曾来此行医，却也无功而返，我们更是深受其苦啊！”

说完便摇头叹息匆匆走开了。

萧何闻言一时疑惑，自言自语道：

“何种怪症，竟连海川云阁也未有救术？”

声音极为低消，却还是被身后的洛桢听见了。

“此前我们来此善后，早已发觉这些怪症，却苦于不知缘故，所以并未行医。”

萧何陡然一惊，却也知晓了洛桢口中的“要事在身”，众人也恍然大悟。

众人又回到泽渊楼，萧何一行人进来后寻了一处坐下，思前想后，总有不适之点，却又说不上来，沉默许久的言净忽地开口说道：

“你们可还记得风信子所说，九毒荒泽是何人所居之地？”

其余三人回忆片刻脱口而出：

“无骨者！”

“当年师尊提起过，这枯人一族大都是异类，少数是身患残疾，比如阿诺那样，无骨者就是异类中较为惊悚的一种，天生无骨居于水中，却也能行走，只是略显佝偻些罢了，就如同这城中百姓行走时的模样。”

莫非这百姓所患的真是枯人怪症？那为何穹顶天宫不广纳医士来此察看？

反而严加排查捉拿余孽？

到底有些什么隐情？

一串串的疑惑困住了一行人等。

竹溪山庄内，萧望海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密信，洛明尘已将行医所见所闻来信密告。

海川云阁向来只顾行医救世不染纷争，凭一己之力想弄清前因后果实在有难。

竹溪山庄又不拘门派但行善事，两家向来交好。信中所言与萧何萧禹传音所言未有异样。

这么多年来萧望海自知，因孟银笙一事孟鸿野对他心存芥蒂，自己心中也觉有所愧疚，故而世家同门之事往往很少参议，穹顶天宫所言所行他也很少予以评论。

当年他与孟鸿野初出师门，孟鸿野的亲妹孟银笙对他一见钟情，执意央求兄长操办此事。

可萧望海已心悦于同门师妹何如芷，二人已私定终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之时，何如芷却在出了师门后忽然冷拒自己，嫁给了师兄孟鸿野。

自己痛苦之余是孟银笙陪伴左右，那孟银笙也是一痴情女子，心地善良宽宏大量，一心念着他与竹溪上下。两人也就此番度日。

可惜年月不久，孟银笙便患病离世了，何如芷诞下孟临惜后也溘然离世。

两个女子红颜薄命，一生纠缠在两个男子之间而最终幻灭。

这些都是后话了，世家之间也很少提及。

萧望海定了定思绪后，命弟子传音给萧何他们，先行返回竹溪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