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知秋04（2/4）

少女直视着少年漂亮精致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像被蛊惑了般，听话地启唇，说了他想听的那句：“我爱你。”

很轻然很小声的回答，可他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在纸条上在手机屏幕上看过那么多次这三个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男生眉眼间染上笑，他很愉悦地逗她：“没听清，再说一遍。”

邱橙窘涩羞恼，气得扬手要打他，被他握住手腕，将胳膊往后折，桎梏在她的后腰处。

他轻搂着她，在她泛红的眼尾落下蜻蜓点水般一吻，话语缱绻温柔地回她：“我也是。”

随即，她就听到他附在她耳边含笑低喃：“不止多说几遍，是要从十七岁说到老。”

邱橙眨了眨眼，而后眉眼弯弯地绽开笑。

她扬着唇，轻声应：“嗯。”

“那我就说到你麻木，说到你厌倦，都不罢休，哪怕老到手提不动笔，说话口齿不清，也要霍霍你。”

他低笑，“你尽管说，我不会麻木，也不会厌倦。”

你说给我的，我爱都来不及，怎么会麻木厌倦。

可她终究没能日日说给他。

那些她曾经写在每条短信和每张纸条最后的“我爱你”，就像在提前填补他们分手后，她对他缺失掉的一句句附注告白。

……

秋程睁开眼时，天微亮。

他目光茫茫地发呆了片刻，才从梦中把自己抽离出来。

而后男人起身去洗漱，吃过早饭后去了研究院。

接下来的这周，邱橙每天都有拍摄，秋程也在研究院忙。

虽然住对门，但因为作息有差，也没再遇见过对方，只在秋程的主动下每天聊几句微信。

周六邱橙终于闲下来。

因为母亲这周三番两次地催促她回家吃饭小住，邱橙就在周六当天回了家里。

宋洁格外开心，说了好几遍让邱橙晚上在这边住下。

中午特意做了一桌子邱橙爱吃的菜。

吃午饭的时候宋洁试探地问邱橙：“橙橙，你最近跟那个秋程处的怎么样？”

邱橙捏着筷子的手微顿，她若无其事地吃了口米饭，回：“还行。”

“真的就打算跟他处下去，不考虑别的了？”宋洁有点不死心地问。

邱橙点了下头，“嗯。”

“怎么了，你对他不满意？他不是你给我挑的么？”邱橙问道。

宋洁说：“我那会儿也是只看过照片，没见过本人。”

所以呢？

邱橙更加不理解：“你嫌他太帅？”

宋洁：“……”

“当然不是，哪有人嫌弃对方太帅的。”

“那是因为什么？”邱橙轻蹙眉。

宋洁沉吟了须臾才开口道：“说不上来，妈妈看了他本人后，就是不太喜欢他，可能没眼缘吧。”

因为宋洁心里总不安地觉得，这个男人会把她的女儿给抢走。

但这个原因，一旦她说出来，女儿肯定又要说她胡思乱想。

邱橙吃了口菜，对宋洁说：“我跟他聊的还不错，暂时没有要换人聊的打算。”

“妈你别给我安排其他的啊。”

宋洁干笑了几下，表情略微尴尬。

邱橙狐疑，抬眼盯着她看了几秒后，心微沉，嗓音也冷淡下来：“你给我安排了？”

宋洁有点心虚道：“就让对方晚上来家里吃顿饭……”

邱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还来家里？！

“橙橙，这个妈妈提前亲眼见过的，一看就是好孩子，老实人……”

好孩子，老实人。

邱橙被气笑，她放下碗筷，反问宋洁：“妈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聊得这个不是什么好人吗？”

宋洁急红了脸，反驳：“我没那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邱橙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你是在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吼妈妈吗橙橙？”宋洁惊谔地看着邱橙，眼睛通红。

她没想到女儿竟然会为了相处没几天的男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我不想跟你吵，”邱橙沉了沉气，维持着仅有的理智，冷静地对宋洁说：“我不知道妈你眼中的好孩子是怎样的，但我不觉得他哪里不好。”

“至于你说的老实人，我就直说了，我最不喜欢长辈口中所谓的老实人。”

邱橙起身，临离开餐桌前对宋洁语气平缓道：“我就跟他聊，其他的都不考虑。”

“你要再擅自跟我安排什么相亲，这个家门我不进了。”

刚说完，邱橙的手机就打进来一通电话。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声音还带有未消退的冷淡：“喂。”

秋程本来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另一句：“怎么了？不高兴啊？”

邱橙微诧，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地能听出她情绪不好来。

“没事，”她缓声道：“有什么事啊？”

秋程这才步入正题：“最近上了几部挺不错的电影，你今晚有没有时间，要去看场电影吗？”

其实他从几天前做了那场梦后就想约她。

约她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看什么都好，只要是跟她一起去看。

如果是换做平常，邱橙是不会答应秋程的。

但这会儿正赶上她跟母亲争吵赌气，冲动之下根本没犹豫就答应了他：“好。”

秋程低笑出声，温和道：“那稍后我把最近热映的电影发给你，你选出来后告诉我。”

“嗯。”邱橙应道。

挂了电话后她就拎起包要出门。

宋洁惊慌地问：“橙橙，你去哪儿？”

“不是说好今天在家住吗？”

邱橙此时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

这方空间让她压抑地透不过气。

“跟人约了看电影。”她语气平静地回母亲。

“那晚上还回来吃吗？”

“不了。”

“也不回来住了？”宋洁眼睛红红地问。

邱橙张了张嘴，还是没心软，说出了那句：“到时候应该挺晚的了，就不过来睡了。”

宋洁吸了吸鼻子，问她：“是跟那个秋程吗？你要为了跟他出去冷落妈妈吗橙橙？”

听到母亲这句话，邱橙只觉得窒息感蔓延而来。

她转过身，心平气和地对母亲理智道：“妈，我是个dú • lì的个体，不是你的附属品，我跟谁吃饭聊天约会，真的没必要都跟你汇报。我跟他出去也不是在冷落你，这只是我正常的社交。”

“你不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这样你过得很累，我压力也很大。我不是你的全部，你除了我还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你可以去唱歌去跳舞去做一切你感兴趣的事情，而不是这样，把我当成你的全世界。”

邱橙顿了顿，无力呢喃：“我不是任何人的全世界，我没那么了不起。”

我连自己的世界都撑不起来。

从家里走出来，在家门把她和母亲彻底隔绝开的那一刹那，邱橙瞬间卸了力，觉得轻松不少，呼吸也变得通畅。

她之前从没想过，将来的某一天，“家”竟然成了她最想逃离的地方。

她甚至想不通为什么母亲明明亲身经历过一场伤痕累累的失败的婚姻，还热衷于给她找相亲对象，想让她踏入婚姻的坟墓。

当年在父母婚姻出现问题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相信有永远的婚姻了。

秋程已经把几部影片信息发到了她的微信上。

邱橙一边沿着路慢吞吞地走，一边划他发过来的电影。

最后选了一部名字叫《海边的曼彻斯特》的电影。

秋程随后就买了八点的场次。

他把购买的详情页发给她后，给她发微信：【我今天有些忙，没办法带你吃晚饭，你自己记得吃，到时候给我发个定位，我忙完过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