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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带着灼热的温度飞袭而来,毒药反射性地偏了一下脑袋,子弹擦伤了颈侧。淙淙的鲜血带着刺眼的猩红从肩窝流下,身体无力地摔向拜布尔,毒药的意识若有若无,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涣散,却依然看清拜布尔深锁的眉头,还有读不出情绪的目光……
阿列赫诺心下陡然一惊,不由分说朝着贝丁连开了三枪,拉着拜布尔躲到掩体后面。双方肆无忌惮地在船上火拼起来,阿列赫诺知道他们的内线在船上装了炸弹,走人要紧,可是拜布尔却偏偏拖着毒药。
那般相似的面容,那般相似的伤口,阿列赫诺皱了皱眉,也顾不上拜布尔的心绪便吼了一句:“他不是雅科夫!”
骤然听到“雅科夫”这个名字,毒药似乎震动了一下,连迷离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拜布尔逼人的目光转向阿列赫诺,又看了看被他拖到身边的毒药,鲜血浸润了他的半边身体,也沾湿了自己的双手:“我知道!但是我要带他走!”
炸弹的倒计时声似乎就响在耳边,拜布尔毫不犹豫地扛起毒药,而阿列赫诺为他做掩护。已经来不及下船,拜布尔和阿列赫诺直接跃入海中,而爆炸声已经在海面上响起。
强烈的冲击波让毒药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沉入冰冷的海水,周身还有爆炸后的散落物,零零总总地不断飘落下来。寇德家的人看到这情形,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搜救。不消片刻,便有船只开到拜布尔身边,三五个人把昏死过去的毒药扛了上来。阿列赫诺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知道就在boss看见毒药的第一眼,拜布尔冰封的心蠢蠢欲动了,真的只是因为那没有受伤的半边脸,像极了英年早逝的雅科夫吗?这个问题,只有拜布尔心里才清楚。
即使在海中也没有松开手,因为背负着另一个人,拜布尔在水里面也颇为狼狈。上了岸便吩咐道:“去找贝丁,生死不论,这个人,拖到圣城别墅去,让弗朗西斯科把他救活。”理了理头发,拿起厚实的毛毯扔给阿列赫诺,径自离开。
他需要冷静一下,游走在巴勒莫深夜的大街,看着身边呼啸而过的警车,显然刚才的爆炸惊动了四方。拜布尔只是冷如冰霜,但丁湾酒吧突然关门歇业,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雅科夫已经走了,走了两年了,死前的笑容总是在深夜的天空益发显得刻骨铭心,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被谁给束缚住,可是雅科夫做到了,即使死了他还是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拜布尔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仅仅因为他刚刚捡回来一个半边脸像雅科夫的人。
阿列赫诺不敢公然派人盯住拜布尔,他boss身上的定位仪器还在他的监控范围,阿列赫诺就由着拜布尔在街上乱转。贝丁在爆炸中失去了踪影,不是死里逃生就是被炸成齑粉,一切还是得等拜布尔回来定夺。撤退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警察的踪迹,但是双方都没有出手,似乎达成默契一般都在找两方各自要找的人。
拜布尔在凌晨三点回到了圣城别墅,谁都没有睡着,阿列赫诺等在客厅里面,弗朗西斯科刚刚给昏迷的毒药缝完伤口。拜布尔一身酒气瘫在昂贵的犀牛皮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听着阿列赫诺给他汇报情况。弗朗西斯科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我说,你把这个人放在地牢里面,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因为伤口感染发烧昏迷送掉半条命。”
“你把他关在地牢里面?”拜布尔星眸微抬,情绪倒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带着一点好奇阿列赫诺为什么会这样处理毒药。
阿列赫诺只是说道:“他是贝丁的人。”看着沉默的拜布尔,才又说道:“是否要给他安排其他房间?”
“不用了,让他给我叔叔作伴吧……”说罢,拜布尔便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了。
“你对杰罗姆还真狠,我下去的时候乍看见也被吓了一跳。”弗朗西斯科冷笑道,这样阴冷的神情倒是和拜布尔当初一模一样。谁叫当初杰罗姆把他也作为威胁拜布尔就范的筹码?
拜布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以为你见惯了尸体、病人,这个不算什么吧。”
“就是看见这样的东西还剩一口气,所以才会被吓着啊。”看见哥哥神情疲惫地走上楼梯,弗朗西斯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另外说一句,你捡回来的那个人脸上贴了一块皮,我对这个很好奇,所以就擅自取下来研究一下。”
“嗯?”拜布尔在螺旋型的楼梯上停了下来,看见弗朗西斯科手中的“那块皮”赫然是纵贯毒药整个左脸的伤疤,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他对这个毒药越来越好奇了:“阿列赫诺,再去查毒药的身份。”
“是。”阿列赫诺点头答道,弗朗西斯科却靠近过去,把那块人造伤疤贴在阿列赫诺脸上:“我漂亮的银发小鸟,我觉得你脸上贴这个会很酷的,而且更符合你的杀手形象。”
“弗朗西斯科少爷,我冒昧地建议您把这个贴在boss脸上,这样boss就可以从西西里黑手党顺利伪装成维京海盗。”阿列赫诺神色严肃地给弗朗西斯科留下建议后离开。
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弗朗西斯科还追着阿列赫诺离去的身影说道:“其实我也很想把这玩意贴到拜布尔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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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阳光透过高高的石窗铁栏流泻进来,微弱的光线让毒药的眼睛不自主地转了转,他清醒过来了,但却没有睁开眼睛。周遭的环境无一不透着陌生的气息,倏地睁开眼睛,这里确实不是他记忆里面存在过的地方,昏暗的空间,深灰色的石壁,却有崭新而牢固的铁栏——这是一间囚室或者刑房。疼痛在脑袋完全清醒后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身体很痛,头很痛,身下是潮湿阴冷的地板,尝试着挪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连转一下头的动作都无法完成。记忆由斑驳变得完整,居然被人扯住挡子弹,毒药只能自嘲自己的低级失误,好在小命没有送掉。脖子和肩膀的连接处火辣辣的疼痛,那种肌肉被撕裂开来灼伤般的疼痛并不是一种好的体验,而双脚也无法移动,因为两个重达数百斤的铁球禁锢了脚踝。
毒药深深吸了几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的对面有异响,努力转过头,不由被眼前的场景骇住——一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老人,最重要的是他只有一只右手和一条左腿,趴在地板上,直直地望着自己,张着嘴巴,睚眦欲裂。自己真的很恐怖吗?也对,想起脸上的伤疤,毒药下意识地摆了一个狰狞的表情。老人从惊恐变成喃喃自语:“不要来找我……不要杀我……雅科夫……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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