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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什么,让一个孩子对人的情绪如此敏感?
时延不敢深入去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狂,会控制不住心里头那头野兽,放它出来到处撕咬。
跟着时延以后,徐泽总是笑。他笑得时候,时延觉得在单纯不过。可他露出难过的表情的时候,时延总觉得他小小的年纪却藏着深重的心事。
徐泽没说过,时延也从不问。
“小泽,”时延伸手摸了摸他红彤彤的右脸,没有笑,目光却传递着柔和,“别怕。”
“哥哥在,”徐泽蹭了蹭他的手掌,闭着眼睛仿佛自我催眠似的,“哥哥在。”
“嗯,哥一直在。走哪儿都会带着你,绝不丢下你。”时延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两手捧着徐泽的头,无比郑重地在徐泽头上烙下一个吻。这个吻就像是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哥……”徐泽轻轻摸上时延耳侧那条伤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创口贴,撕开,贴上。
时延微微眯了眯眼睛,徐泽总是聪明的。
枝条划在脸上至多拉个柳子,怎么也不可能划出一道那么深的伤口。徐泽眼瞳后深藏的那抹忧心,昭示着他撒谎的失败。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夜里两点多,前头的电话响了。如果是白天,未必能听见。可是静的出奇的夜里,那串急促的铃声就像是在山谷里敲响了铜锣,声音在耳边嗡地一声,振聋发聩。
“哥。”徐泽突地坐了起来。
时延已经下了床,一把把徐泽夹上了背,穿上拖鞋就往前院跑。
夏夜无风,黏腻的汗水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滚落下去。
“哎,唐伯伯,我是时延。”时延拿着话筒俯着身子,徐泽凑在话筒边,“小泽也在。”
“大娘醒了?!”时延尾音一扬,徐泽眼睛发亮。
“哦,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小泽的。”时延的语气缓和下来,“我明天可以带小泽过去吗?”
“嗯。县人民医院,我知道了。”时延点头,“那我先挂了。”
“没事了,”时延摸了摸徐泽的后脑勺,手指捏在后颈两个小窝里,像是黏住了似的分不开,对上徐泽期盼的大眼睛,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没事了,小泽。”
孙秀是高血压,加上过度劳累、没休息好,突然昏厥,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情况也比较稳定。
“太好了!”徐泽往上一蹦,像只袋鼠似的挂在了时延的脖子上。
时延艰难地朝前走了几步,掐住徐泽的胳肢窝朝上一戳,小孩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时延逗他,故意突然松了一下手臂,徐泽忽地掉下来。
“啊啊啊啊——”徐泽吓得尖叫。
时延及时又掐了一把,再一次把徐泽举高。
徐泽不满意地蹬腿瞪眼,“哥,你吓我。”
时延哭丧着脸,一只手下降,双膝发软似的弯曲,“哎呀,小猪一样,怎么这么重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徐泽连忙喊。
“不放不放就不放,”时延童心大起,被徐泽恢复活力的模样逗得大笑,“等会儿磨了刀,把小猪宰了吃肉!”
徐泽动的厉害,时延有些托不住了,干脆把小孩儿往怀里一抱,鼻尖差点儿撞在一起。
徐泽撅嘴,“热哎。”
时延不满,“那你晚上还喜欢扒着我睡,还说不热。今天不许了,一人睡一边。谁滚到哥这边来,哥就把他踢下去睡。”
徐泽摇头撒娇,“哥,不要啦,我不热不热了。”
时延眼珠子左右乱转。
徐泽意会,在时延脸上吧唧一口,糊了好一口口水。
时延满足了。
“走!”时延变戏法似的把小孩儿从怀里倒转到背上,大步走出没开电风扇闷得人难受的房子,走向后院。
“驾!”徐泽突然吆喝了一声。
时延脚底磕绊了一下,差点栽过去。
这是把他当马骑啦?
第二天一大清早,时延就带着徐泽坐上了往县里的公交车。
乡下的公交车是人工收费的,一般都不大,座位很少。开车的是私人家,一般都是夫妻档。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