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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笙没有立即回答,转过身看着坐在身边的子夜才开口道:“你是我喜欢的人。”
“再说一遍。”
夏笙满脸发誓似的诚挚神情:“我喜欢你。”
不再残留少年童音的干净嗓子,把这句话说得温柔而又坚定,夏笙目不转睛,对着表情停滞的子夜,忽而倾身吻住了他。
明明相处的时间那么少那么少,却好像一直和这个人在一起了,未曾分开过。
明明相谈不过风花雪月家长里短,却好像和这个人分享过了所有喜怒哀乐,高山流水不远去。
明明相差如同天上人间,却好像和这个人,只有一个亲吻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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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中,夏笙压着子夜倒在床榻,吻着他精致的衣衫一点一点退去,破茧的蝶绽放出了美丽翅膀。
绝世容颜勾魂摄魄,那么温顺而包容,眯着再无人可比的分明双眸,仿佛要把夏笙藏进记忆的最深处,虔诚的看一眼都让他想哭。
许久,夏笙气喘着离开他,支着手臂,青丝垂在穆子夜无暇的脸旁。
穆子夜面颊有些泛红,妖媚得不行,他抬起手,摸着夏笙似是无意识的说了句:“我快三十岁了,可我舍不得你。”
背后的淡淡悲伤,凉了夏笙炙热的欲望。
他直起身子,披上睡袍坐在旁边,扭头看向窗外茫茫无际的大海。
海水变得碧绿深邃,博远的如同江湖,把人衬托得无限渺小了下去。
穆子夜依旧躺在那里,握住夏笙有些微凉的手,眼里,只剩下他撒上阳光的美好身影。
“我想听那个曲子。”夏笙好半天才回过神,说:“春江花月夜,你在秦城吹给我听的。”
穆子夜微微一笑,伸手拿过红木小桌上的玉笙,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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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健忘的动物,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也许某一天就会蓦然发现,真诚话语记不清了,那个人站在花树下忽而微笑的样子也已经模糊在阳光深处了。
但,难忘的,是声音,是音乐,是我们的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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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古曲,修长指尖下流淌的,不再是精纯的技巧,也不是定要感动山水的天籁。
仅仅,你对我,我对你。
夏笙五曲六曲
花事三片四片
两盏水灯
一生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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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韩靠在窗前,目光温柔而又沉醉,他忽然说:“不管什么时候,我想听了,你都要给我吹奏这首歌,好不好?除非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了,你就要离开我了。”
穆子夜没有说话,眼睛抬起,又垂下。
春江花月夜那么绵远悠长,涤荡过沧海滔滔,似乎就要这么一直流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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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最灿不过南海,经年四季暖洋洋的四处金幔。
银色沙滩,椰子树投下片片阴影。
一个美丽的女子赤着脚,裙子系起来,站在浅海,任海水来来去去的冲洗着细致洁白的小腿。
她的容貌无暇,眼神却有些冰冷,呆呆的望着远处失神。
“娘。”
甜脆的童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人回首,见是儿子,身着精致可爱的短袍,拿着长萧瞅着自己,小靴子随着海水涌来忙往后蹦跶了一下。
“宝宝,过来。”她招了招手。
“不要,湿乎乎的,脏死了。”小男孩一皱白皙的眉头:“我不叫宝宝,我叫子夜。”
女人嗤笑,漫步上岸,脚上沾满银沙。
“练得怎么样了?”
“我全会了。”
“给娘吹来听听。”穆萧萧放下长裙,随地往沙滩上坐下,美目瞅着爱子,却还是没什么温度。
青玉长萧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着实大了一些。
穆子夜举起它,多大的事似的,认认真真地演奏起来。
优美的声音和这海景长天共成一色,但半曲未过,穆萧萧就摆了摆手:“行了。”
穆子夜有点失望,停下来:“娘,我错了吗?”
他确实天赋过人,年仅五岁操起春江花月夜就可比得上行曲多年的乐师,但女人回答的很干脆:“没一处对的。”
小男孩立马不乐意了,在青萍谷,人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里,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唯有娘,虽然成天宝宝,宝宝的叫着,对自己却没半点喜爱。
“哼。”他噘起嘴,抬脚就跑了。
穆萧萧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了串凌乱的脚印,忽然很冷似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埋下头去。
春江花月夜,爱情,人生,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此中深意,岂是一个孩子可以明白。
自己年过三十载,才略略通晓。
对自己那般宝贵的小生命,真希望他一生无忧而不得知。
但又希望他懂得比自己更透彻。
惟有懂得,才能让生命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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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茶沏好了。”
杨采儿站在门外,等着穆萧萧应声,才敢迈进船舱,麻利的倒了杯香茶端到她手边的茶几上。
穆萧萧不再眺望大海,拿起茶杯盖,又放下,和着隐约的萧声清脆作响。
“主人在给…韩公子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