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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而矛盾的攻击性,身上的每一条肌理线条都刚柔并济,向外散发源源热量。
一觉醒来,望著豪华的卧室,肩头精致的、显然是经过专业人士处理的绷带,使这个烈性的强悍男人像个孩子般地笑了,见冰琴亲手端早餐进来,他突然温柔地说:要我怎麽报答你?
大恩不言谢。
不,你只管开口。
以身相许吧。冰琴冲他眨眨眼。
你连我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而现在,我不在乎。
男人佯装投降:好吧好吧,我娶你。
冰琴叉腰:我看起来像是嫁不出去的人吗?
可女人喜欢我的身体。
够坦白,她更加欣赏他。
我蒋冰琴救你,是指望你日後解救更多jì • mò • nǚ性。跟我回香港吧,帮我赚钱。我有间不错的公关公司,专门收留落难帅哥。
他只是稍稍露出讶异神色,就安然进餐了,在冰琴走出房间时她听见他吐出三个字:张辰锋。
最後一个问题,你是单身吗?
他点了下头:我从不相信爱情。
冰琴自认是那种善於利用别人弱点的投机者,她深知关键时刻什麽人需要什麽,辰锋的背後一定藏著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因此他不在意身在何地。
而她蒋冰琴,对自己即将带回去的这个男人也故意不加以揣测,他虽身分敏感、仇怨纷繁,但护照齐全,亦素养高尚,不在她顾虑范围内。
在经历洪政申事件後,冰琴对危机已彻底丧失免疫,她的心恢复了敏锐和放纵,凡事掌控伺机而动。
事实证明,香港为辰锋疯狂。
晚上七点,浅水湾豪宅内,富商千金陈雅清小姐的生日宴,杯觥交错宾客云集。
辰锋准时到场,送上礼物鲜花便宣布告辞,他的作风一向体贴大方,永远让老客人觉得没有白花钱,表面看来情意深重、知情识趣,礼物有来有往︵虽然稍後均会藉机在客户信用卡中扣下︶,也实在比周围的异性玩伴更叫人觉得知心难舍。
广宇公关的礼仪课程很是考究专业,所以很多有社会地位的客户,有透过匿名消费来获取一些社交技巧和理财策略,只有在遇上一些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比如张辰锋,才可能将其列入比较亲近的朋友名单中。
更有甚者,会大方邀请他在公开场合和私人聚会上亮相,因为他看起来比上流社会的少爷还擅长应酬场面,只稍微走一个过场,即刻能成为社交场上的焦点,名媛、富太眼中完美男人的典范,辰锋一直很吃香。
看辰锋离场,一位身著华美礼服的年轻女郎追了出来:阿锋,你等等。
此女正是宴会主角陈雅清,大小姐一开始只不过是想在广宇找个运动夥伴练网球,加之家族旗下成立的珠宝行刚由年轻的她接手,压力甚巨,由此常常需要辰锋做心理疏导,吸收了不少他赋予的精神原动力,同时,也一不小心踏入了辰锋的温柔陷阱。
辰锋听到身後呼唤,脚步在原地停住,转身摆出职业微笑:雅清,你今天真美。
为什麽不留下来参加舞会?她喝了些红酒,面容酡红双目泛湿,格外明豔动人。
辰锋的语气一贯不献媚,但安抚意味十足:我人和心意都已经到了,现在必须走了,免得你家人尴尬。
阿锋……你退出广宇吧,别再回去了!就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介绍你跟我家人认识。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你!阿锋答应我吧,答应我好吗?好吗好吗?陈雅清开始发挥小姐本色。
别任性,进去跳舞吧,今晚属於你。辰锋低头在陈雅清耳旁轻轻一吻:保重。
阿锋──
小清,你怎麽在这儿?一名戴著眼镜的年轻人从宴会厅跑出来,一眼看见正在与表妹道别的俊美男人,微微愣了一下,主动走上前去,这位是?
张辰锋。他伸手与对方用力一握,抱歉,有事要先走一步。雅清似乎喝多了些,麻烦照看好她。说著,便转身潇洒离去,嘴角泄露一丝大多人都不会察觉的嘲讽。
原来他就是张辰锋。年轻人扶住身边一脸伤感的小公主,小清,除去公事,姨父不喜欢你同他走得太近,毕竟他交际圈错综复杂,我们都怕你吃亏。
我的事不用你来多嘴!陈雅清回过神,一把推开表哥,往屋内走去。
辰锋坐回车里,松开襟前的钮扣,打开电台广播,一个寂寞的声音回盪在车厢,很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早已习惯这类看似真心的痴缠,既然没有一颗真心去同对方交换,索性独善其身,做一名孤胆游侠。
看得透别人是一回事,接纳别人是另一回事。张辰锋平生说过无数假话,但对蒋冰琴说的那句是真的──他不相信爱情。
五天後,晚上九点,平安夜,洲际酒店。
洪政申在几位老外总监的要求下,被迫享受完一顿圣诞大餐才终於得以脱身。这时节到处张灯结彩双双对对,落单的人反倒十分不应景。
接到妹妹佳乐的问候电话,政申的表情松懈下来。其实已经有三年没有同家人或情人过平安夜了,此类例行的聚会在与冰琴分手後就自动中止了。
今晚,政申决定一个人走走,也算是倾情参与了这趟热闹的城市彩排。
走到街心,下意识地去大衣口袋里摸烟,却发现自己已经戒烟两周了,手心里多了一粒牛奶糖,大概是刚才在弥敦道上那个扮成驯鹿的女孩塞进他口袋里的礼物。
政申不嗜甜食,可由此想到上星期在自己面前大吃慕斯蛋糕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麽,最近几日,总在某些时间段,那个人的影子猛地闯进他的脑子里,也可能是那人真的另类得太过令他印象深刻的缘故。
就在前一天半夜,他还做了一个荒唐的绮梦,很久没有这样的欲念了,醒来时,回忆起相关的细节也不禁面红耳热,最要命的是,梦里的另一位主角正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广宇王牌。
在很年轻时,政申察觉自己的双性倾向,因为当时在加拿大念硕士,天高皇帝远的,於是也曾前後大胆交过三个同性情人。
在满足部分需求後,政申却发现男人并不比女人更适合自己,当他回港半年後,便决定彻底抛弃另一面倾向,找个理想的女人结婚,却不料被一名迷恋他的旧识给生生揭穿了面具,直接的後果就是导致与未婚妻分手、与家人决裂冷战的难堪局面。
想起往事不禁唏嘘,政申曾对自己说,没事不要再去碰男人。
他知道过去只是因为放纵,并不当真,如果没有这个梦,他大概会以为自己已经对男人彻底没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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