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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辗转难眠,到天明时分才睡着。
这一次,他的梦境变了。
岳华站在河对岸,望着远方,好像在等什么人,身上的血慢慢汇成一条细流,染红了河面。
无阙想跳进河里,涉水去到岳华身边,可脚钉在地上,寸步难行。他想叫岳华的名字,可声音哽在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他用尽全力,只能如小动物一般含糊呜咽:“岳华,岳华,请你一定要好好的!”
失去岳华的恐惧,就像一只可怕的病毒,令他浑身疼痛,骨髓都透出寒意来。
清晨,阳光照到他的眼睛,他蓦然跳起来。
他本想利用上午时间,到工厂做成品出货检验,戴维来电说他在总公司开会,交货期因故延后。
无阙留下那条月白色的围巾,请酒店转交戴维,就踏上了归途。
经过十多小时的长途飞行,无阙回到S市。
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夜色阑珊,他向高原问明岳华的病房号,直奔宜山医院。
高级病房内没有外人。
岳华静静地躺着,睫毛如蝴蝶翅膀,在眼下打上一点儿阴影。
无阙蹲在床边,贴在他的耳边低语:“岳岳,我们不要闹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这些话,岳华曾对他说过,现在听起来,倍觉苍凉。
原来,只要爱得够深,够真,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只是,岳华完全没有反应,径自沉睡在另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颤栗
时差袭来,无阙趴在床边打盹。
尽管焦虑不安,一晚上都清静无梦。
恍惚中,感觉有人进入病房,他一跃起身。
原来,天光大亮,已是清晨。
来者先发制人,苍老的声音,充满权威感。
“你是谁?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无阙回头,看到肖枫扶着岳华的祖父,步入房内,身后跟着十来位保镖,主治医生及护士唯唯诺诺陪在一旁。
他礼貌地问候:“岳老先生好,我叫无阙,是岳华的朋友。”
岳老太爷狐疑地皱起眉头,肖枫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他眼神变得很犀利,斥道:“哦,你就是那个无阙?是你害我的华华心神不宁,身受重伤!”
“……”无阙瞥向沉睡不醒的岳华,心中恻然。
“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无阙轻轻握着岳华的手,站着没动:“岳老先生……”
岳老动了气,猛咳嗽:“快,快把他赶出去!”
保镖不由分说地上前执行命令。
无阙被扭住胳膊,推搡出门,匆忙间,他似乎听见岳华的叹息,心里一颤,立刻停下脚步,反手扣住其中两位黑衣保镖,扔到走廊,一转身,以手肘压,膝盖弹踢,又解决两位。
无阙摆脱纠缠,探身看向病床。
岳华神情平和,在一个他触不到的地方。
无阙蓦然心慌意乱,将脸埋在岳华的手中,沙哑地唤道:“岳岳,别演戏,我回来了……”
没人搭理他。
岳老变色,努嘴示意肖枫带众人一齐上。
无阙站直身体,彬彬有礼地鞠了一个躬。
“岳老先生,我没有恶意,请问,你想找出害岳华的真凶吗?”
岳老一怔,还没开口问话,一群医护人员冲进来,不客气地驱逐探访者:“病人需要休息,请不要在此喧哗。”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青年shen • yin了一声,低低地,含糊地说:“花花?”
无阙挤开人群,红着眼睛,默默地看着岳华。
岳华眉毛一抬,喜悦地:“你回来了?”
他的脸庞消瘦,越发性感迷人。
无阙点点头,将手盖在他手背,温和地笑:“嗯,你好好休息。”
岳华握着无阙的手,转头对祖父眨眨眼:“爷爷,我再睡一会儿。”
老先生宠溺他,欢喜得不得了,自然满口答应,狠狠地瞪了无阙一眼,领着大家呼啸离去。
医生做完详细的检查,宣布岳华并无大碍,也退走。
病房内变得寂静无声。
岳华微笑地躺在那里,雪白的床单,衬出他浅麦色的肌肤,是一种很温暖的颜色。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望着无阙,显得很愉快,翻来覆去地念叨:“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无阙的口齿也不利落:“你啊……不要再胡闹,时时……让人担心。”
“我哪里有,是吊绳松开了。”
岳华喊冤,鼻子翘起,很调皮的样子。
无阙将他的手举在唇边亲吻,心里涨满了异样的温暖。
现在看来,岳华并不是那么冷酷,他蛮可爱,有些个孩子气。
窗外,春雨绵绵,柳枝随风飞舞,小鸟振翅穿过雨帘,啾啾地叫。
春意一丝丝渗入房内,心境也明亮起来。
之前的龌龊,似乎全然消失,两人闭口不提。
无阙暗想,相识几个月,却好像已经经历了半世,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岳华身边。
难道,这就是缘份?必是孽缘吧。
他侧头瞟岳华一眼,没想到岳华文绉绉地吟道:
“柳丝长,春雨细,思君令人老……”
无阙失笑,摇摇头:“真会卖弄,酸掉牙了!”
岳华说:“不知怎的,就想起这句台词。”
他灼灼的目光,扫过无阙的眼角眉梢,停留在嘴角,然后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唇。
无阙脑海里轰的一下,某个开关被启动了,一些暧昧的画面,自动跳出来。
啊,这家伙在挑逗我!躺在床上还不老实……
我还没原谅他呢。
无阙仰起高贵的头颅,优雅地告辞。
“我出去办点事,有空再来看你。”
“啊?唉……”岳华嘟起嘴,垂头丧气的,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喃喃:“完蛋了,花花要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