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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了一下，锺梓奇把脸埋在刁乐肩窝里，默默的静止著。好久没有再动，刁乐几乎以为他已经又睡了。

「刁刁…爱上我吧，快点爱上我吧…」锺梓奇微带痛苦地呢喃著。

刁乐愕然地睁大眼，他忽然记起，今天是星期日…锺梓奇放假…

锺梓奇又静了一段时间，然後他伸脸过来望刁乐，刁乐听见他移动就早已紧紧闭上了眼。锺梓奇看了一会儿，在刁乐唇上轻印了一下，然後叹著气躺回床上。

「刁刁…为什麽你会出现在我面前？难道这真的是命运吗？爱情是真的存在的？毫无条件，不顾代价地爱上一个人，真的有这种好事？又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锺梓奇发狂地乱抓自己的头发，看著床上蜷缩的猫仔，看著它那麽舒适就不顺眼地捏著它的脸来继续自说自话。「如果让别人知道我锺梓奇对某人认真了，一定会被人笑死的，笑到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洞钻。」

刁乐默默地听著这些话，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反应。

「但是…某程度来说…sosweetsweet喇，谁敢笑我，一拳打过去不就行了？对吧猫猫？」锺梓奇下床换衣服。「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蠢话谁说的？谁笑谁就该打，新名句，出自锺梓奇大诗圣。」

听到这里刁乐忍不住偷笑。

「喂！猫猫！不许抓我的裤管！喂！抓破了你替我缝回去，我一条裤够买起十个你不止…喂！打你的呀！」锺梓奇没很大声，只是威胁地吼著。

又静了一下，刁乐好奇得想转身直接看。

「你的爪子什麽时候长这麽长的，很痒吗？待会带你们去宠物店修修，顺道洗个澡，乖别再抓…别再抓我的裤！我认真的！」说著又低吼起来。

之後刁乐听见木板摇晃的声音，猜著猫猫从小门出去了，没多久就听见奇怪的抓东西声音。锺梓奇愣了一下，然後用力拍上衣柜门，匆匆打开房门。「喂！沙化你都敢抓？！想死呀你？」

刁乐感激锺梓奇那一下拍门声，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醒来了，他揉了揉眼睛，装作刚睡醒。

锺梓奇也知道刚才手的力度大了，抓住了做坏事的猫猫之後就立刻回头看刁乐，果然发现他醒了。锺梓奇揪住猫仔的後颈回房，第一件事就是看刁乐的眼睛。「抱歉，吵醒了你。」

刁乐摇了摇头。「没关系…」

锺梓奇伸手向刁乐，刁乐被吓得退了一步，锺梓奇没有很在意地继续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底。「昨晚睡得不好对吧，眼睛肿著，还有黑眼圈。」

刁乐也摸著自己的眼底，然後匆匆走到浴室照镜子。

锺梓奇望著刁乐经过的地方，他还是非常介意…为什麽刁乐总是这麽容易，这麽潇洒的就可以从他身边经过。锺梓奇咬了咬牙，叫自己更加包容，更加体谅。「你再睡一下吧。」

刁乐摸著自己还在肿著的眼睛，非常紧张地涂著眼霜，说笑，晚上还要上班的，他才不想被人笑。

「刁刁？」得不到回应，锺梓奇来到浴室门边望著他。

「嗯？」

没听见…锺梓奇又灰心了一下，然後把脸移向别处。「你想再睡一下还是去吃早餐？」

「现在是什麽时候？」

「八点多。」

刁乐望向锺梓奇，不敢相信这人放假还这麽早起床，如果是平常的自己，不管是什麽时候都睡到十一时多。

「嗯？」锺梓奇问。

刁乐摇了摇头，再次望著镜子，打量自己的脸。

「刁刁本身也很爱美吗？」锺梓奇好奇地问。

刁乐有点害羞地眨了眨眼。「……有一半是出於工作需要…」

哦，即是另一半是出於自己，锺梓奇听得相当明白。「那你要继续睡还是去吃早餐？」

「吃早餐，待会再睡午觉。」他现在也无法安睡，倒不如待会睡午觉更好。

锺梓奇一直很犹豫要不要说，但望著刁乐那张非常自然的脸，他又觉得被忽视了。「刁刁，你记得我昨晚跟你说过什麽吗？」

刁乐一颤，手上的牙刷大力了，狠狠地划痛了牙肉，他小心翼翼地咬紧牙关，缓慢地张开嘴巴让泡泡流出来。

「刁刁！不要无视我可不可以？你可以更加正视我，更加依赖我吗？你可以向我撒娇，跟我示弱一下吗？」锺梓奇按捺著自己的激动，但语速还是快得泄露了他的心情。

刁乐的嘴巴痛得他不敢动，他轻拉了锺梓奇的衣袖，然後指了指洗手盘的血迹，再可怜地望了望他。

锺梓奇吓倒了。「刁刁？刁刁？没事吧？你怎麽了？你…咬舌自尽？」

刁乐被逗笑了，他让那阵痛楚漫过之後，小心翼翼地饮下水杯里的水，非常小动作地清洗著口腔内的泡泡。

锺梓奇被吓得都不敢碰他，只能在旁边呆著乾著急。

刁乐又笑了，看著那一脸紧张的锺梓奇，刁乐眼眶一热，又落泪了，不同於昨晚的惊慌。刁乐突然觉得很感动，真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被爱的价值，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向谁撒娇示弱，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依赖谁。但是他现在非常清楚，锺梓奇在担心他，他记得昨晚锺梓奇说了什麽。不论自己忽视他多少次，他都会站在自己身後，等著自己回头。

好傻，明明自己不值得被人这样爱著，明明自己满身缺点，他还出身不夜城的玩具…就是现在换了公关也不是好了多少。他没学历，没技能，性格又麻烦，又孤僻，但是…

刁乐一直望著锺梓奇，用手腕擦著眼泪。

「你怎样了？很痛吗？你真的咬舌了呀？你别哭了，哭到我……我……刁刁……没事吧？说句话吧？很痛吗？怎样了？」锺梓奇完全慌了，在刁乐身边团团转，但却不敢碰他，就是这样慌著，把问完的话又拿出来继续问，紧张地左看右看，却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刁乐做什麽。

刁乐见著他这样，又笑了一下，但相对的泪流得更凶。他记得…记得锺梓奇昨晚说过什麽…如果向锺梓奇要求，不管是什麽锺梓奇都会答应他。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也知道所谓的『不管是什麽』只是相当有局限的范围，但是他明白这个意思。真的有事发生起来，真的有问题出现，锺梓奇会无条件帮他，无条件让他依靠。

刁乐哭到看不清楚锺梓奇的脸，他就一直用手腕擦著自己的眼泪，他很怕一下子不留神的话，锺梓奇就会消失不见。他怕自己看不住锺梓奇的话，突然就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在做梦。

刁乐愈想愈感动，愈想愈哭，忽然他留意到身边很静，然後他用力擦眼睛。眼前没人了…他又擦了擦眼睛…没人…

「奇！梓奇！！」刁乐慌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