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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胜,“倒是你!文不成武不就的,你倒是说说你有甚么用?我不求你跟你弟弟那般驰骋沙场,可你倒是长点儿心罢!仁哥儿都那么大了,你这个当爹的还一无是处!索性你也给我去念书做学问,来年去考童生试!”
“啥?!”王子胜崩溃了,念书做学问也罢,童生试是甚么鬼?
童生试是所有学子进身之始,但凡所有想走科举一途之人,除非出身好,要不然便免不了参加童生试。而童生试虽听着仿佛挺简单的,可事实上,其复杂程度令人泪目。
而童生试又分为县试、府试、院试。县试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等,且还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的,必须有人保举才行。通过县试后,就是府试了,连考三场通过后,便可以被成为“童生”。之后便是最末的院试了,通过者便是秀才,也算是正式有了功名。
别看戏文里头酸秀才那么多,可事实上想要取得秀才的功名真的非常之难,很多人考了几十年都未必成功。这旁人暂且不提,至少以王子胜的能耐,是绝没有可能通过童生试的。
见王子胜一脸的心如死灰,贾赦好心的为其稍稍解释了一番。虽说他本人并未参加童生试,可既然打算科举了,这方面的事情总归会由先生略提一句。因此,他虽解释的不是格外清晰,却到底还是让王子胜明白了接下来的命运有多凄惨。
考出县试、府试才仅仅是童生,要通过院试后才能被称之为秀才。既如此,他图甚么?
“老爷子,我不想成为穷酸秀才!”王子胜简直要疯,他方才就有预感贾赦的到来绝对没好事儿。可如今却是真正的快崩溃了,试想想,他堂堂王家嫡长子,生来就能继承万贯家业,为何要这么想不开去考状元呢?
“你想多了,我对你的要求仅仅是考上童生。”王老爷子不愧是武将,插起刀毫不犹豫,“哪怕是童生,我也不觉得你能考上。”
王子胜惊呆了,贾赦乐疯了。
半响,还是贾赦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笑道:“对了,除了这事儿外,我来王家还有旁的事儿。就是那个……王老哥,去年那事儿是我不对,我那会儿已经醉了,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这才胡乱抓了个只穿了肚兜的女子,谁能想到,那是你养的呢?”
“你走!”王子胜恨恨的扭头,用力之猛险些崴了脖颈,“每次都这样,你惹事又扯上我!”
“怎么说话的?!”王老爷子怒喝一声,通体的威压逼的王子胜连连倒退,瞬间缩着肩膀成了个鹌鹑。
其实,王子胜方才那话的意思,贾赦完全明白,不就是说他没事儿考甚么举人呢?然而他不单要考举人,还要考进士呢!至于去年秦楼楚馆的事儿,贾赦却是知晓王子胜没那么小气,事实上当时他压根就没喝醉,他就是故意挑事儿,瞅准了那是王子胜最喜欢的头牌,上前就强行撕了对方的衣裳,之后等王子胜过来了,他也压根就没有解释,上前就是一拳。若非如此,以王子胜的性子是不可能闹成后头那般的,毕竟只是个风月女子,要是贾赦好声好气的同他商量,他绝对会自愿让出来的。
可惜,方才那话落在王老爷子耳中就是另外一番寒意了,尤其先前他只是觉得长子不如次子那般能耐,如今却是认为自家长子竟然连宁荣二府那两个出了名儿的纨绔子弟都不如了,他这心里……
究竟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他的长子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蠢货?!
“我说王老哥,往后我还要参加会试呢,到时候考上了进士,一定不会忘了请你吃酒的,放心!”贾赦得了便宜还卖乖,铁了心就是打算今个儿看一场打戏的。可惜的是,王老爷子不是贾政那个一激就上当的蠢货,哪怕气得再厉害,也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痛打王子胜。
正当贾赦为看不到打戏而叹息之时,王子胜恨恨的怒吼道:“你贾赦要是考上了进士,我下半辈子都喊你大哥!”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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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人感觉就是爽,从王家出来后,贾赦连马车都不曾上,径直抢了小厮的马,风一般的疾驶而去。当然,他才不可能是为了来年的会试做准备,事实上他忙着回府让管家安排宴请,回头一准要将以往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些蠢货们好好瞧瞧,他已经奋勇向前了,才不会以往那个纨绔子弟了。
因着幻想太美好,以至于贾赦拿出了他最佳的骑术,很快就回到了荣国府。
“回来了回来了!大老爷回来了!”
贾赦才刚一露面,候在门口的小厮就纷纷奔走相告。贾赦当下换上了一副牛气冲天的嘴脸,心道,定然是珍哥儿先回来把他中举一事告知了荣国府上下。啧啧,其实完全没必要说嘛,闹得这般大动静多不好。
“大老爷,老太太有请,您赶紧去一趟荣庆堂罢!”赖管家得了小厮的禀告,匆匆奔到了贾赦跟前,恭恭敬敬的道。
“嗯,本老爷这就过去。”贾赦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哪怕先前贾母无数次用类似的方式把他诓到荣庆堂挨骂,可这一次,他却连一丝丝的疑心都没有。
他都中举了,贾母怎么可能会骂他呢?一想到他那个蠢弟弟贾政就是因着打小爱读书做学问才得了父母的宠爱,他就止不住后悔。早知晓科举那么简单,他一早就该老老实实的念书才是。这样既可以让父母宠爱自己,又可以给蠢弟弟致命一击,多么一举两得的事儿啊!
这般想着,贾赦的脚步愈发急促了,没多久就到了荣庆堂前。也没等丫鬟过来引路,他便径直走到了里间正堂,并且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高座之上怒气冲冲的贾母,以及紧挨着贾母的十二。
……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本能的,贾赦拿眼扫视了一圈,见只有那拉淑娴和胖丫头迎姐儿在,愈发的感到狐疑了。离贾政二次摔伤已经过去了数月,自然,贾政的腿伤也早已痊愈了。且今个儿应当是休沐日才对,按说在得知了他中举后,于情于理贾政都要来荣庆堂候着他。这倒是跟拍马屁无关,而是荣国府素来都有发生大事儿齐聚一堂的习惯。
“老太太,出甚么事儿了?”
“你还有脸问出甚么事儿了!你看看,你看看!”贾母颤抖着手指指着身畔十二额头上的伤,怒不可遏的道,“都而立之年了,还这般毛毛躁躁的,就算不是你故意打了琮儿,你就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街面上?你知不知晓琮儿方才都哭成甚么样子了?你、你……”
“等等,老太太您先等等。”贾赦忙开口制止,又拿眼去细瞧十二,却瞧见十二额头上的伤已经涂抹了药膏,看起来比之前更为渗人了。
这下,贾赦可心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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