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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看向那拉淑娴,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方才急着瞧母亲,倒是不曾留意到嫂子您。对了,先前嫂子病了时,我的身子骨也不好,如今瞧着嫂子这气色,可是大好了?”
“劳烦妹妹挂心了,我早已大好了。”那拉淑娴淡淡的笑道。
笑归笑,那拉淑娴心底里的疑惑却是愈发甚了。从原主的记忆里,那拉淑娴知晓了贾敏的身份,同时也清晰的明白了贾敏在荣国府内的受宠程度。这老国公夫妇俩倒也罢了,他们是最常见的那种宠爱大孙子的老人家,对于除了贾赦之外的孙辈们并不十分在意。可贾代善和贾母就不同了,贾母原就是慈母的典范,这贾政还是贾代善严厉管教着,她自不好宠溺太过,可对于贾敏这个女儿,他们夫妇俩却是有志一同的选择了宠爱。
而贾敏其人,除却打小就泡在药罐子里的身子骨外,旁的倒是十分的不错。对父母长辈孝顺又加,对两个哥哥嫂子也是恭敬有礼,对其他同辈的亲眷们皆进退有度,甚至在面对下人们时,都是那般的宽容大度。
只是就这么一个原应当在荣国府份量极重的人,可在原主的记忆里,却只占了极小极小的一块地儿,甚至还不如东院的一个丫鬟在原主心目中来得重要。
那拉淑娴心中纳罕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同贾敏说着话。
说起来,虽是关系极近的姑嫂,可俩人却已经许久不曾相见了。这里头的许久还真不是甚么夸张的说辞。事实上,自打张家出事后,原主就病倒了,等瑚哥儿夭折后,原主索性就不再离开东院正堂内室。之后,贾代善因病过世,原本即将出嫁的贾敏亲事被耽搁,本人也病了。她们姑嫂俩原就不甚熟悉,荣国府素来没有病人探望病人的道理,自然也就冷了关系。等好不容易盼到荣国府出了孝期,那拉淑娴倒是养好了身子骨,可贾敏依旧病着,算起来,她们俩人足足有两年多不曾碰面了。
时间永远都是最可怕的利刃,纵是再好的交情,都能因着时间而冷淡疏远,更不说她们姑嫂俩原就甚么情分。
俩人只碍于面子情,互相问候了几句。不过,因着俩人都不是蠢货,那拉淑娴没提贾敏的婚期,贾敏自也不会提早夭的瑚哥儿,只略谈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贾敏便在贾母的催促下退了出去。
待贾敏走后,贾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
“老太太这是怎的了?妹妹这般聪慧伶俐,又端的是一副好人品,对老太太您更是孝顺又加,您还有甚么不满意的?”那拉淑娴笑着调侃道。
贾母摇了摇头,苦笑着道:“敏儿自是好的,却是命苦得紧。”望了一眼那拉淑娴,贾母把余下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有些事儿既已过去了,再旧事重提没有任何好处不说,还白惹了一通嫌。再一个,于贾母而言,那些旧事更是沉痛的伤口,哪怕已经结了疤,一旦触碰后,仍会钝痛不已。
那拉淑娴自不会追问下去,只将话题岔开去,待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催促下人上了午膳,又让贾母喝了药躺下歇着。等贾母歇下后,大丫鬟珍珠请她去隔壁的美人榻上略歇歇,那拉淑娴也没拒绝,她倒是不困,却是有很多事要仔细思量一番。
闭着眼睛靠在美人榻上,那拉淑娴一遍遍的回忆着原主留下的记忆。
怎么说呢?有时候记忆并不是万能的,毕竟因着所处角度的不同,没有哪个人能事情看得万分透彻,尤其是当本人处于是非漩涡之中时,很容易被情感带着走,以至于就算拥有了原主的记忆,那拉淑娴也不敢说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
在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贾敏的部分是少之又少。不单如此,关于贾母乃至于贾政和王夫人那部分也多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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