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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手指更加用力,眼看着欧阳毓眉目中痛苦的神色越发明显,众人眼巴巴看着却也无可奈何。
见他如此受苦,赵渊心中隐隐作痛,如果不是当日他那冲动一刀……
忽然,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自责,欧阳毓抬眸深深凝视了他一眼,眸底所闪烁着的光芒让赵渊蓦然惊心,他想做什么?
唇边弯出淡淡笑意,欧阳毓转过眼眸不再看他,抬起右手轻覆在上官殷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上,“上官殷,你弄疼我了。”
或许是被他语气中明显的柔弱所迷惑,上官殷果然稍微放轻了力道。
再次咳出一口鲜血,欧阳毓凤眸幽滟,带着几分哀怨望进上官殷有些疑惑,又不知所措的眼眸中,“你下的毒蛊已经发作,我现在根本无力再算计你,想必这点你心里也该清楚,既然口口声声说喜欢,为什么还要如此狠心折磨?”
仿若指控般的语气,却又带了点情人间的亲昵,上官殷从未见过欧阳毓对他这般态度,不由得心中一动,知他说得没错。
感觉到伤口处的手指已经全然放松,欧阳毓唇边笑意加深,将他满是腥红的手指慢慢拉开,刚开放手却被上官殷捉住握进掌心。
“你在使什么诡计?”上官殷问,然后不等他回答又接下去道,“你从未对我如此柔情过,即便是想使出什么诡计,我也甘之如饴……”
说着将欧阳毓的右手拉近到唇边,烙下今生无悔的一吻,“自从当年华山初次相遇,我心里便再也忘不了你了,欧阳。”
轻轻叹息,欧阳毓主动靠近,空着的左手轻抬起抚上他的鬓角,“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何会对我执着至此,如你所说,我根本从未对你有过半点柔情。”
此时上官殷的脸上狠厉尽退,渐渐迷失在了欧阳毓那双清滟悠远,悱恻若梦一般的凤眸中,闻言顿了顿,低声回答道,“爱了就是爱了,我从未后悔。”
赵渊心中一震,不自觉狠狠咬住下唇,心底的痛,痛彻心扉。
“是么?”欧阳毓笑了,那么绝色的笑容,此刻只是为了上官殷而笑,赵渊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听得欧阳毓继续说道,“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讲究公平,唯有情之一字,上官殷,今生,算是我对不起你。”
抚着他鬓角的指尖下滑,停留在刚毅冷硬的下巴上,“若有来世,若我投身成了女子,若你的两手不再沾有无辜之人的鲜血,或许我……”
声音渐说渐低,上官殷忍不住贴近他仔细倾听,“或许什么?”
“或许……”欧阳毓最后一次对他扬起倾城笑容,左手蓄尽全身所有内力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先前击中过的位置。
他居然还有还手之力?上官殷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口中喷出腥红鲜血,身体猛然向后一倾。
一招得手,欧阳毓想要趁着反力抽身疾退,奈何刚才强行压住的蛊毒在内力耗尽的瞬间已然散遍全身,再加上左肩上的伤口撕裂鲜血狂涌而出,身形不禁萎然一顿。
然而就在时刻关注形势变化的柳文溪慕容汜水和云姬三人齐齐飞身过来接应他的时候,向后倒去的上官殷却倏然抓住了他还未收回的左手,鹰鹫双眸中满是疯狂决绝,“今生来世,我都不会放手!”
欧阳毓再无力气挣脱,被他拉着向前,脚下跟着一空——
“公子!”
“欧阳!”
“欧阳毓!”赵渊骇然,跟着也想要飞奔上前拉住他,却被萧牧和袁枫一左一右拦住动弹不得,“放开我!”
“使不得太子!”萧牧和袁枫哪敢放手,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跟着跳下去。
赵渊挣不开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先后飞身过去的几人皆都拦截不住,那抹雪白的身影回头匆忙一瞥,便倏然从眼前跌落——
“不,你不能……”从我的眼前消失,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我也……
“公子!”奔到崖边的水玉儿和水灵儿纷纷痛哭失声,“不要啊!公子!”
“欧阳毓……”喉咙一阵腥甜,一张口,鲜血喷涌,吓得萧牧和袁枫赶紧给他渡气顺血。
意识渐渐迷离,陷入昏迷之前,仿佛听到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叫,“咦,那条蛇,啊,那条蛇要干嘛?张大嘴要干嘛?不准咬……”
只听到这里,眼前已经完全黑暗下来,赵渊双眸紧闭,昏了过去。
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
章节字数:2505更新时间:09-09-1400:23
一场梦魇,梦里肝肠寸断,却又害怕醒来后将面对的是比梦里更加百倍的痛苦,所以半梦半醒之间,赵渊始终不愿醒来。
耳边,一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反复回荡着,“若有来世,若我投身成了女子,若你的两手不再沾有无辜之人的鲜血,或许我……”
“或许什么?”有人在问。
“或许……”清风拂过,流泉般的墨发随之飘散开来,衬得那人翩跹身姿似要乘风飞去般,娇美的唇瓣微启,吐出一句轻叹,“我也会爱上你罢……”
爱上?爱上谁?上官殷?
赵渊心痛如绞,上官殷虽然理应伏法,可他对欧阳毓确实是情深无悔,致死不休,而自己呢?自己的感情却只有无可奈何四个字而已……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同样也是爱上欧阳毓了啊!
耳边的声音低徊渺茫渐渐消散,但真真切切听到的最后一句,却是,“若有来世,若我投身成了女子,若你的两手不再沾有无辜之人的鲜血,或许我……也会爱上你罢……”
“不,不行!”倏然睁开双眸,伸手想要捉住那渐渐走远的身影,入眼所及的却是安顺放大了的娃娃脸,憔悴小脸上满是担心害怕,见他醒来立刻喜逐颜开。
“主子,你终于醒了!”安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谢天谢地,可担心死奴才了!”
赵渊撑住额头,有瞬间的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里?他怎么会躺在了床上?
等到思绪连接起来,当即一把抓住安顺的手腕,脸颊煞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欧阳毓呢?欧阳毓他人呢?”
安顺只感觉被他抓住的地方都快要碎掉了,小脸疼得扭曲在一起,又因为他的神情太过骇人,一时也不敢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