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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两个在这些黑屋子里干什么呢?"
在不疏远普鲁斯的前提下,洛伊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而他也从来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但当普鲁斯的太太打电话给洛伊斯,向她抱怨说丈夫在家里总是谈论他的同事还拿她和洛伊斯作比较时,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普鲁斯的太太也给洛伊斯的上司吉姆·托马斯打了电话,说普鲁斯上班时和洛伊斯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托马斯于是命令普鲁斯和洛伊斯以后不能在一起做任何工作。他的命令激怒了普鲁斯,他在电梯里堵住托马斯,掐着他的脖子说要杀死他。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洛伊斯上班时,普鲁斯继续跟着她,这让她非常害怕。为了躲开他,洛伊斯请求从电力部调到了中央处理室,但上了十五个班后,领班约翰·梅基说工作队里不想要女工。于是洛伊斯又回到了电力部。
对于丈夫在埃弗莱斯矿工作的太太们而言,普鲁斯太太的反应非常有代表性,她们对和她们的丈夫共事的女矿工持既怀疑又嫉妒。洛伊斯在超级百货买东西时,有好几次都遇到同事在和妻子一起采购。她们不仅不和她打招呼,反而在她还没来得及说"你好"时就迅速转过脸去。马茜·斯蒂尔、琼·亨霍尔兹和黛安·霍奇也都是很有魅力的女性。在1977年大罢工中,有一次,当她们和联盟的一些男矿工一起放哨时,当地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来到现场想拍一些镜头。马茜说,那些男矿工"像苍蝇一样迅速离开"。后来,其中一位男矿工对她说他们不希望妻子在电视上看到他们和女同事在一起。"我们跟她们说的是,你们都又胖又丑。"他们的妻子们因此称女矿工们为"采矿的母狗"或"采矿的淫妇"。
1981年冬天的一个清晨,洛伊斯七点钟走进电力部,她注意到一群男矿工在到处闲逛,似乎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一个电工对洛伊斯说:"有人好像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洛伊斯看了看她的灯箱,在一堆白炽灯中间躺着一个八寸长的仿真yīn • jīng。它一头靠着灯箱盒,一头指向屋子。这是用矿工们通常称之为"熊尾巴"的一种灰绿色的粘土做成的,做得还非常逼真,电工们通常拿这种土作为热电线的防水材料。
在女烘干室,洛伊斯忍不住哭了,自从在埃弗莱斯工作以来这种事情已发生了不下二十次了。因此,她决定不再哭泣,而是做些有用的事。她知道她并不是惟一一个被如此对待的人,因为关于其他女矿工的下流的图画占满了工厂的墙壁;黛安曾向她倾诉威尔·约翰逊的不轨行为;马茜曾跟她讲过她和其他油工之间的事情;洛伊斯曾亲眼看见杰里·本兹假装从琼·亨霍尔兹的衬衫口袋里拿烟时,而实际上是摸她的ru房。"在烘干室里,我们每天都就此展开讨论,事情正变得越来越糟。"洛伊斯说。她也知道向领班抱怨无济于事。管理人员并没有兴趣去管理这些男矿工。洛伊斯认为,女矿工们惟一可去的地方就是:联盟。
既然帕特不仅在联盟中掌握很大的权力,而且早在洛伊斯把她的上司赶走之前就已经在为女矿工的权利斗争着,那么洛伊斯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呢?其中的原因可能连洛伊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性格中被动但敢作敢为的一面影响了她的决定。她们两个都是天生的领导者,但她们的方式有天壤之别,结果是她们都不怎么喜欢对方。实际上,洛伊斯去找了斯坦·丹尼尔斯。
洛伊斯说:"斯坦,我认为女矿工在联盟中需要有自己的委员会。"她解释说女矿工们遇到了一些她们不便与联盟里的男矿工一起讨论的问题。她认为设置这样一个委员会既可以让女矿工们聚在一起讨论问题,还能得到联盟领导人的帮助。这将是一条在不违反联盟宣言的前提下解决性骚扰问题的途径。"如果我们不把性骚扰控制住,"洛伊斯告诉他,"这将变成一个巨大的难题。"
"就我个人而言,我很赞同,但首先应当让帕特同意。"他说。第二天,在烘干室换班时,洛伊斯非常紧张地走近帕特,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但洛伊斯还没有说完,帕特就突然说:"不行,这样的委员会只是一个大型的说闲话的地方而已。"
洛伊斯试图跟帕特讲道理,但"她就像一块石头。她不会改变的"。洛伊斯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如果帕特不支持,其他女矿工也不会支持,因为帕特在联盟里说的话就代表我们的意见。"没有帕特的支持,洛伊斯成立妇女委员会的计划就会泡汤。洛伊斯认为帕特破坏了妇女为自己解决问题的惟一机会,因此很生她的气,也尽量避免见帕特。"这是压在我们中间的一块大石头。"洛伊斯说。
这次冲突一半是性格冲突,一半是权力斗争。"帕特希望任何事情都在她的控制之下,"米歇尔回忆说。"她不认为我们需要一个委员会,因为这会导致男女矿工之间更多的摩擦。"这次冲突之后,帕特仍然没有放弃利用她在联盟领导人中的影响力来帮助女矿工的希望。但不久,这两位截然不同的女性就因为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走到了一起。
第一部分走进远离法律的矿山第五章没完没了的“情书”(1)
1981年11月
洛伊斯双手颤抖着,叙述了她遭遇史蒂夫的整个过程:从1982年第一张情人节贺卡到办公室的混战,到六个月后史蒂夫搬走她的办公桌。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还谈到了电话、信件以及工作时数不清的谈话……她意识到妇女必须首先用尽各种办法,然后才能求助于公司。洛伊斯站了出来。
1981年12月31日的夜晚是典型的铁矿山的夜晚,水银柱落到了温度计的底端--晚餐时是零下二十度,而现在气温还在降。这天是除夕,洛伊斯和矿上的一个人约会了,让她吃惊的是,他对她竟非常尊敬。
两个星期前,工人联盟在埃弗莱斯的兵工厂举行了圣诞聚会,她就是在那次聚会上遇到丹·普莱彻的。洛伊斯原本很不喜欢这样一个啤酒泛滥、人人都自以为是的聚会,但她的朋友米歇尔硬把她拉了去。丹是中央处理室的煤炭装运工,米歇尔认识他。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洛伊斯注意到他戴着假发,穿着紧身的化纤裤,每只手里都拿着一个酒杯。"他还停留在七十年代。"她说。
晚上,洛伊斯最喜欢去"姆呷",这个酒吧位于从埃弗莱斯矿俯视即可看到的五十三号高速路上,在那里,每天晚上都有乐队弹唱欢快的乡村音乐,吸引了许多比较时髦的矿山人,许多二十bā • jiǔ岁或三十出头的单身汉都喜欢来这里跳舞、喝酒。洛伊斯已经努力将体重降下来了,她看起来苗条而美丽;当她走进酒吧时,稍稍转一下头环顾四周。她画着蓝色眼影,这和她蓝白分明的眼睛非常相配,脖子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金项链,穿着做工考究的名牌羊毛衫、高跟鞋、蓝牛仔。"我总是在领导潮流,因为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像我这样穿衣服。"她后来说。她把可乐和意大利苦杏酒混在一起喝,并且只限于两杯。"喝完两杯后,我就换成葡萄汁。"她跟"姆呷"里疑惑不解的矿山人解释说,而他们整晚上只喝啤酒。米歇尔很羡慕洛伊斯时髦的口味,就也要了意大利苦杏酒。"但是,"她笑了,"我只要我的。"
在"姆呷",洛伊斯如鱼得水。"她舞跳得好,能记住人们的名字,还很善于社交。"米歇尔说,她经常陪她来这间酒吧。洛伊斯把伴着乡村音乐起舞作为她主要的运动方式,她也很为自己的舞技自豪。虽然舞伴并不是她的朋友,但他们却互相欣赏。
丹·普莱彻在"姆呷"里看见洛伊斯后,就径直过来邀请她出去。但她拒绝了:一方面,他才二十五岁,而她已经三十三岁了;另一方面,他带着假发,很没品位。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也在矿上工作。
对洛伊斯来说,和吉恩·斯卡亚约会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而两年来她从没和任何人约会过--工作环境使她不想和男人约会。"下了班我就再也不想和男人呆在一起。工作时,我已经付出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但在丹的一再坚持下,洛伊斯动摇了,不仅如此,她甚至有些开心。他说自从他1976年10月开始在矿上工作,洛伊斯带着他和其他一些新来的雇工参观工厂后,他就一直在注意她。
在酒吧里,当他们和其他八个同事坐在一起聊天时,丹请她出去吃晚饭。他一次又一次地提出要求,那天晚上总共要求了六次。
"不,我没兴趣,我不约会,"洛伊斯说。但丹提出要求时的可怜相看起来很好玩,甚至也有些吸引人,最终洛伊斯妥协了。
除夕夜,丹带洛伊斯去陶尔镇一家非常雅致的餐厅吃晚饭,在那里,他们不会遇到矿上的任何人。期间,丹一直在讲一些好玩的甚至与他自己有关的笑话,这让洛伊斯开怀大笑。当她告诉他没必要戴假发时,他既没生气,也没觉得受了伤害,而是同意把它摘下来。丹也不像和她约会的其他大多数矿山人,他喝得不是太多,也不发誓。洛伊斯喜欢他的笑声。
吃过晚饭他开车送她回家时,气温已降到零下四十度。丹把车停在她家外面与她说了一会儿话,但当他准备再把车发动起来时,却发现已经冻住了。他们又试了洛伊斯的车,但它同样也不能发动起来。于是,那天晚上丹就睡在了她家的沙发上,丹的行为非常规矩,这让洛伊斯很感动。
那天晚上之后,丹就成了洛伊斯和格雷格位于弗吉尼亚南十二号大街上那栋白色小房子的常客。不久,他们的关系就变得亲密起来,但这次洛伊斯坚持不让矿上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正在追求她的丹同意了她的做法。他们秘密约会达三个月,在这期间,他们也习惯了一起过家庭生活。他帮他们母子采购、做饭、洗衣服;他们一起玩拼字游戏、打扑克,他还教洛伊斯打高尔夫球。更重要的是,丹对格雷格非常好。"他知道得到我的惟一途径是先赢得格雷格的喜欢。"洛伊斯说。丹住在湖边,他也开始带格雷格去那里划船,捕鱼,骑车,打猎。
在这以前,洛伊斯一直觉得自己有能力指导格雷格。但现在她可爱的儿子已经十四岁了,又高又帅气,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他十二岁时,邻居给了他一瓶威士忌,回到家他就把它喝光了;十三岁时,他在学校里又惹了些小麻烦;现在他需要一个男性榜样。时间和金钱的限制使格雷格不能玩铁矿山的男人经常玩的冰球--而在那里,他或许可以找到一个榜样。"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结婚。没有男人,我们过得也很好。但当格雷格长成十几岁的孩子后,我慌了,我怕单凭我自己不能把他教育好。"她想,家里有个男人对他俩都有好处。
四月份的一天,丹上班时洛伊斯打电话。他在装煤区上班,而她则在电力用品商店。就在煤炭被倒在传输带上发出的轰鸣声中,他向她求婚。
她很惊讶:"什么?我们还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洛伊斯能听到丹的工友们的说话声,也知道他们在偷听。"回家之后再谈吧。"格雷格央求妈妈接受丹的求婚,洛伊斯同意了。不久,他们就选好了订婚钻戒。丹蛮横的妈妈要为他们安排盛大的结婚典礼,但他们没有接受而是逃离到拉斯维加斯。
"回想起来,"洛伊斯说,"那是后来我们之间矛盾的开始。"在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上,丹喝了很多酒。他的性格完全变了,他开始变得好辩论,甚至是好争斗。但那次以后,他和原来一样,再也没有喝过酒,这让洛伊斯觉得很宽慰。但当丹去了赌场,把他们带来的大部分钱都输光时,她又开始焦虑起来。他们将婚期推迟了三天,直到快登机时,他们走进一个小结婚教堂,选了音乐和花,互相表达誓言,在结婚证上签了字后走出去,这样他们就结婚了。"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点伤心,他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婚结得太便宜了。"那天是1982年7月24日,三十四岁、育有两个孩子的洛伊斯有了生平第一次婚姻。
洛伊斯以一万八千美元的价格把她和格雷格在弗吉尼亚住了十一年的房子卖掉。他们搬到彭吉利城天鹅湖畔丹的房子里,这栋呈金字塔形的房子很宽敞,尽管搬到这里后上班不太方便,但是他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大截。房子还未完工,洛伊斯就把她卖房子的钱拿出来帮助丹盖完这个屋子。他们一起干活,一起在房子周围搭建铁丝网,一起做壁橱和石膏灰胶纸夹板。洛伊斯的父亲还送给他们一套旧家具。
结婚之后,洛伊斯工作时也发现了矿工们男子气概的另一面。既然她现在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大多数男矿工都避免再对她讲那些粗俗的话。虽然每天早晨,他们都会问她一个在他们之间非常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