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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突感不对劲,转头睇向一旁的铁面人,果真对上他起疑的目光,没有多想,我立刻冷声对湮祁道,“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要多事。”
湮祁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闭起嘴,不再多语。然而那铁面人却丝毫不见松懈,两眼不停地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想从中看出些端倪。
“即使你身任监视要职,也无需表现得这么积极。”挑眉睨他,我凉凉开口道。
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一声细哼,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铁面人瞪了我一眼,无声地调开视线。
趁他转移注意力,我与湮祁飞快地对视一眼,我张口无声道,“注意我说的话。”
湮祁微蹙眉心又很快舒展开来,浓眉下的眼眸隐含笑意,轻轻颔首。
确定他读懂我的唇语,我嘴角一扬,站起身走到铁面人身侧,“你对你家主子可真是尽心。”
那挺直腰板之人蓦地偏头望过来,寒光乍射。
“我真有点想不通,那家伙小气吝啬,性格冷酷无情,月陵冴协助他那么多年,他说扔就扔,还扔到这样一个孤寂阴冷的地宫,”无视他迸跃火花的怒视,我越过他来到圆桌前落座,用手支着下巴,冷冷笑道,“这里不分日夜,油灯便当日光,熄了,即是夜晚,”我眼角瞟向湮祁,手佯若无意地抚上桌上点着的煤灯,“看,这灯油就快用尽了呢。”
不知湮祁是否听出我话中的重点,为免引起那铁面人的怀疑,我继续状似抱怨地接道,“只是呆在这里几日而已,怎地感觉与世隔绝了一般,算一算,现下也已到了寒冬时节了罢,就不知你们月国是否也有过年的习俗呢,”边说着,我慢慢转头看着屋外,找到个死角向湮祁眨了下眼,又转回去对那铁面人淡漠一笑,“过年放鞭炮那可有气氛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知湮祁到底听出来没有,我很想看看湮祁的反应,碍于那铁面人就站在我面前,恶狠狠的眼神露骨地停留在我身上,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不动声色与之对望,我突地抿嘴浅笑,因为站在他身后的湮祁朝我投来了然的眼光,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他成功帮我把必要的东西带进来了。
第三十二章
寒彻心扉的暗房,冒出缕缕冷气,自脚底迅速窜起,配合着微弱闪跃的烛火,这停放月陵冴遗体的房间,倒是很有森冷骇人的气息。
我一直以为月陵冴的遗体早被月胤末那冷残之人给处理掉,怎么也想不到它不仅没像废铁一般被丢弃,竟还费心费力给冷藏起来。带着一丝不置信转头看向妖冶绝美的侧脸,我斜挑嘴角,冷然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月胤末含娇带媚的凤目幽凝着静躺在冰床上月陵冴安宁的面庞,倏地弯了眼角,笑得十分诡异魅人,只见他缓缓把脸面对我,借着虚弱的烛光,我看清他优美的唇线描勒出险鸷的微笑,寒气逼人的暗房里,愈显幽诡。他盯了我半响,才幽幽笑道,“你不是挺想念他的么。”
冷笑两声,我睨他,嘴唇扬起嘲讽的笑靥,无视他意味不明的话语,“你留下它,就证明它还有利用价值,怎么,这具尸体还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么?”
“原来在你眼中我如此冷酷无情呢,”月胤末柔媚一笑,不愠不怒,唇边弧度反而明显,“可惜,你猜错了,我留下它,只为一个很单纯的原因,”他不疾不徐缓口道,“你每次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全身一震,我霍地转头瞠视近在寸息间的脸孔,冷凝双眸,沉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挑挑眉,笑得极为诡谲莫测,迈开步伐在我身边绕了一圈,来到月陵冴跟前停下,伸手轻轻抚上那雪白如纸冰冷的脸,低敛的双目在垂散的发丝下若隐若现,我看不清也猜不出他此时眼中浮现何种感情,只闻低哑柔雅的声线响起,萦绕在这阴暗冷森的房内,“告诉你一个有关于他的秘密罢,可有兴趣?”
微皱眉心,我缄默不语,静静地站在一边,暗自戒备,实在是猜不透他突然带我来看月陵冴遗体的目的。秘密?他说月陵冴的秘密?有什么秘密足以让他留着月陵冴的遗体?
得不到我的回应,月胤末也不介意,收回手,抬头朝我看来,昏暗中,狭长的凤目炯亮有神,诡光乍射,令我不禁蹙紧双眉,紧盯着他的动作,随时做好防范。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想听,”月胤末站直身躯,双手环于胸前,斜歪着头,低笑道,“他不是月国人。”
出乎意料的话语让我一滞,惊疑的视线迎上月胤末昏暗中忽明忽暗的眸光。
“我相信你听到了,”他嘴一扯,笑意越发浓厚,继续道,“你也早就知道月陵冴是在十一岁时遇到我后才被我收留在身边,在此之前他可是以流浪为生,”他瞥了我一眼,想看我的反应,却只能看到我一脸冷漠,事实上我是有些征仲出神,“我对身边的人向来非常谨慎小心,就算只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我也不会放松警惕,所以,我的人查到他并不是月国人,他,来自雁国。”
“雁国?他是雁国人?”我终于找回一些思绪,追问道。
“是的,”许是我总算有点反应,月胤末显出丝丝得意,“他不仅是雁国人,还是雁国皇室子嗣。”
皇室子嗣?月陵冴是雁国皇族?他,是个皇子?
我下意识看向月陵冴的遗体,不知紧闭的眼眸下此刻会是怎样的景象?是惊诧?是淡然?还是痛楚?
“他并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像是看出我的疑问,月胤末开口续道,那语气轻飘忽渺得让我一阵气忿,“他把十岁以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么,你查到他为何失忆么?”深深睨了一眼那安详得仿佛只是在沉睡一般的脸,我回头望着月胤末道。
“他三岁时被人从皇宫里劫持出来,之后一切都是空白,毫无线索。”浮起戏谲的微笑,月胤末走近我一步,“就知道你对他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呢。”
不着痕迹向后退开,我嗤哼冷笑,扬眉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目的?该不会是单纯地想找个分享秘密的人罢。”
凤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掩嘴低笑,那模样艳若桃花,“你戒心真重,急什么,我还未讲到秘密呢。”
还未讲到秘密?我一怔,月陵冴不是月国人而是雁国皇子这一点还不足以构成秘密?偏头睨他,意外地对上那双幽邃冷谲的杏眸,我低声道,“不要再兜圈子了。”
状若未闻,月胤末径自旋身走到冰床边,伸手就解月陵冴的腰带,繁琐华美的冠服在他灵活自如的芊指引领下,一件件慢慢地剥落,待到最后的裘衣也将被拉开,我终是忍不住出声喝止,“住手。”
月胤末绽颜一笑,幽魅的眸光闪烁不定,他抬眼望向我,朱唇微抿,“你看。”随着话音落地,他用力一扯,白得刺眼的雪肤霎间暴露在空气中,难以名状的阴郁袭上心头,眉心一揪,我跨步上前,正欲发作,却见月胤末璀然一笑,邪魅的面容照出艳光,扬手一指,笑道,“这,你可眼熟?”
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顿时心下一紧,这,怎么可能?
月陵冴的左背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