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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头斜视那张发青的俊颜,冷声道,“湮祁,不要告诉我你是个善良的人,你的手,绝对不比我干净多少。”
闻言,湮祁顿时噤声,他原本火光闪耀的瞳孔黯淡许多,他用极微弱的声音道,“我承认,我嫉妒你为了白浩司无所不用其极···”
湮祁把头埋得很低,只隐隐听见他低哑的声音,“你为了他,心甘情愿被炫懿要挟;为了他,费尽心思帮他铺后路;为了他,义无反顾来到月国暗杀深不可测的月陵冴,”说到此,湮祁蓦地抬头用充满妒火的瞳仁死死盯着我,“我很想知道,你为了他,到底还能做到何种地步?”
毫无察觉湮祁逼人的视线,我因他最后的问话而心下一惊,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现在被湮祁硬生生地扯出来,竟让我莫名地感到无措,许久之后,我别开头,语气中有丝茫然,“我也想知道。”
湮祁霍地站起来,椅子“嘭”地一声摔在地上,砸开了我俩之间诡谲的气氛。他背对我站着,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极力隐忍的怒气,沙哑的嗓子混含着丝丝酸涩,“如果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那它真的太狠绝了。”
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之间,我却还陷进湮祁那个问题里,心底滑过一抹迷茫,我倒是真的想知道我可以为一个人做到何种地步。
第二十四章
事情进展得如预期般,不出三日,瘟疫已蔓延到皇城内,宫内人心惶惶,所有皇亲贵戚gāo • guān大臣纷纷上谏皇帝,要求寻找治疗此突发疾病的方法,于是,不久后的我便满意地在城墙上看到告示。进宫,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进宫,看来也不会很困难。
回到客栈简单的收拾一下我所需要的东西,找到客栈老板,询问湮祁的踪影,那中年发福的老板顶着一幅愁眉苦脸的表情,有气无力地敷衍我,“不知道,我已经有三日没见到湮公子了。”
望了一眼楼上湮祁住的厢房,我回头对老板道,“那如果他回来,麻烦你转告他一声,就说与他一起住宿的公子有事先走。”
老板看我一眼,摆摆手,“好,不过我估计他也不会回来了,指不定已经逃难到外地去了,”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屋,带着浓浓的无奈接着道,“如今的月国可快住不下人了。”
看着那有些蹒跚的步伐,我嗤笑一声,心里暗忖,这可得看月陵冴几时肯现身了。
来到皇城大门,我悠然自得往守门的侍卫面前一站,将撕下来的告示递到他眼前,轻声道,“我有办法。”
一时回应不过来的侍卫怔了好半会,等到大脑又运转起来才意识到我刚刚说了什么,孤疑地从上往下打量我,满口不信任,“你?”
我知道我外表的年龄不过15岁,太过年轻,让人很怀疑我的能力。轻轻点头,我笑道,“是。”
那侍卫不屑道,“就你这小子能有什么办法?皇宫里的御医们都治不了的病,哪是你能医得好的,去去,少在这凑热闹。”
我依然微笑,不高不低地回答,“狗眼看人低。”
“什么!小子,你敢骂我?”满脸横肉的侍卫一听,怒目相视,那脸上的肉晃动得更加厉害。
“谁应谁承认。”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往下说道,“你最好赶快去通报,我没空跟你瞎耗。”
“臭小子,你活腻了!”经不住刺激的侍卫气红脸,举起拳头欲向我挥来,我敛下眼睑,本能地想了结他,却被不远处的喊声打断,“住手。”
前一秒还很嚣张的侍卫,此刻却是像无骨人般的垂下双肩,耸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地站在一边,断断续续道,“瑺大人。”
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匆匆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群人,看样子应是某个权势人物。
那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瞥了那侍卫一眼,极有威势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那吓得脸色转白的胆小侍卫,我压根不希冀他能够把事情经过完整的说出,于是,我向前进了一步,微笑道,“我有方法解决现时大肆横行的瘟疫。”
那男子闻声转而望过来,一道不置信在脸上一闪而过,他低头看着我问道,“此话当真?”
我眼中浮起一抹讥屑,“我没空开这种玩笑。”
细细观察我半响,那男子退开一步,作出请的姿势,礼貌地说道,“公子请跟我来。”
以大理石为主组建而成的皇宫大殿,装饰大方典雅,华贵恢弘,却也予人简练刚硬之感,我不由与其统治者的性格联想起来,月胤末,可是这般个性。
像在散步般,我慢腾腾地跟在那领路男子的身后,佯若无事地留心记住来时经过的的道路。
“是这里了,公子稍等一下,我已派人通报皇上,很快皇上便会亲自过来接见你。”那男子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我,神采飞扬。
我有些纳闷,怎么这会儿月国正经受着来势凶猛的疾病,人们脸上不是恐惧就是担忧,最近几日我倒是真没见过还能如此有生气的脸,因此,我暗地里多留意了此人几眼,含笑道,“好的,有劳了。”
“在下瑺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瑺崑突然抱拳一作楫,自报姓名。
“堰夕。”我简洁一答,没有与其深交的打算。
“堰夕?”瑺崑微微一笑,“不错的名字。不知···”
“皇上驾到。”门外一声接过一声的通报声截断了瑺崑的后言,他一整神色,表情严肃地站直腰身,恭候在一旁。
我也小退一步,收敛神色静静等着那个能引出月陵冴的第一人选。
稳健的步伐声由远而至,最先映入眼底的是那高贵素雅的黑袍上刺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就冲这身打扮,饶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来者是何人了。
民间传言,月国新任国主是个残暴冷酷之人,他当政还不到一个月,便杀光了朝中反对他的人,满家抄斩,斩草除根。他上面的兄长也发配的发配,贬职的贬职,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以这种形象流传于百姓口中之人,我想当然地认为那应该又是一个冷面人,可惜,这种观点只维持到我看清来人真面目的那一刻。
洁白如玉的脸孔,细长迷人的丹凤眼,笔直挺翘的鼻子,还有那樱桃小口,活生生一个典型的古典美人。我旁若无人地直瞧着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纤细柔弱的美男子,有点难以把他与传言里那个暴君联想在一起,但就在我细细研究他之际,却被我捕捉到他眼底飞快滑过的狡黠光点,挑眉浅笑,看来他跟我还是同类人,都拥有一幅无害的外皮。
在我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同样不动声色地打量我,两人一直默默对视着,如藤蔓般的视线缠绕上彼此,然后一层层剥开对方的保护膜,试图看清对立方的内心世界。
“你能治愈患病之人?”暗中的角力达到一个高度,导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察觉这谲异的对视,月胤末霍地收回目光,旋身走上殿台落座,仿佛欲与其美貌相呼应,他的声线柔媚甜润,然其中却透着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