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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说,自然是赵肃代表的是皇帝,也是朝廷的脸面,不容有丝毫闪失,从私心里,皇帝却恨不得把宫里头那些身手好的侍卫通通给他捎上,当然最后只能作罢,所以才有了精挑细选的十人,皇帝还亲自耳提面命,让他们出门在外,不可矜骄,一切听从赵肃的吩咐。
沿途水路陆路互换,有时钦差身份,畅通无阻,不到半月,就到达广州。
广州知府范铭得了消息,带了人早早候在城门外的驿站,见远远大队人马行来,有侍卫打扮,也有官服打扮的,为首一人倒是身着便装,但掩不住一身气度。
“恭迎诸位大人,请问尊驾可是赵阁老?”范铭快走几步上前,笑容满面地拱手。
赵肃颔首:“你就是广州知府?”
“下官范铭,见过诸位大人。”他暗自惊讶这位阁老过于年轻。
“无需多礼,进城再说吧。”
范铭连声应是:“大人请,房间早已准备好,请大人稍微歇息,晚上下官还为大人们准备了洗尘宴,广州士绅都盼着一睹大人风采,还请大人赏脸。”
这是朝廷官员到地方的必备戏码了,从古至今都大同小异,赵肃倒也熟稔,这种筵席向来就是拉关系行贿的最佳场所,赵肃虽然兴趣不大,也无意故作姿态,闻言便看了范铭一眼:“筵席放晚些,一路上乏了,大家都想先歇息。”
范铭见赵肃答应的痛快,大喜:“是是,下官这就去吩咐,让他们晚点儿!”
宗弘暹见状,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与赵肃本事同年进士,只是现在一人是堂堂工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另一人却只是小小的从七品给事中,原本满心不平衡,正想着拿着张居正这块令箭,给赵肃找点不痛快。但一路上,赵肃恩威并施,很快让他领教到厉害,加上旁边还有一个面无表情,言辞却毒辣无比的苏正,宗弘暹硬是被教训的毫无反击之地,再也不敢放肆。
“宗大人,只是吃个饭而已,官民交流,你也一起吧?”
宗弘暹整胡思乱想着,就听见赵肃对他说话,吓得一激灵,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大人有命,下官怎敢不从!”
赵肃笑道:“这又不是上前线为国捐躯,哪有什么命不命的,你要是乏了,自在驿站歇息便
赵肃笑道:“这又不是上前线为国捐躯,哪有什么命不命的,你要是乏了,自在驿站歇息便是。”
他这一说,宗弘暹想起自己神圣的使命:观察赵肃的言行,回去如实禀报。
于是连忙道:“下官自然是愿意的!”
赵肃悠悠道:“那就好,我可真怕晋甫不愿意,回去上一折子,弹劾本部堂趁着公务之便行玩乐之实。”
宗弘暹干笑:“大人说哪儿的话呢。下官这不也跟着去了,难道还能弹劾自己不成?”
赵肃微微一笑:“晋甫深明大义,本部堂感佩于心。”
两人声音不大,这一番话,除了在旁边的苏正之外,其余人都没有听见。
赵肃虽然语调和风细雨,却一句接着一句,压得宗弘暹喘不过起来,宗弘暹不是蠢人,领教过赵肃的厉害,自此一直到回京城,都老老实实的。
南宋起,广州就为港口,虽然中间隔了数百年,但繁华不减反增,人口已达百万以上,此地靠近南洋,人来人往,热闹不下于京城,又比北京城多了几分活力,由于通商口岸的缘故,不时还能看见一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
一行人很快到了官驿。
官驿里修饰一新,宽敞明亮,连房间的被褥也全都新换了,看得出下了一番功夫。
赵肃没拘着其他人,让他们可以自由活动,只是不许惹事,那六名侍卫因为受命保护赵肃,寸步不离,就住在隔壁间。
他自己有些疲倦,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就靠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一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这才醒过来,再看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
门外站的是侍卫之一薛夏,询问赵肃可要去赴宴,说广州知府,连同苏大人、宗大人,都已在外头候着了。
照顾苏正和宗弘暹一路骑马疲惫,几人换乘马车,穿过广州的大街小巷,很快到达范铭口中所说的四海喽。
名字起得大气,建筑也颇有气势,共建了三层楼高。
为了迎接赵肃等人,三楼一整层已经被包了下来。
几人入了三楼的包厢,里头满满五桌,已经坐满广州府有头有脸的士绅,见了他们,都忙着起身行礼,纷纷道好,少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等到各自坐定,赵肃环视个桌,竟发现了坐在外面一桌的一位熟人,而那人也正瞧着他,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举杯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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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少了点,于是明晚还有一章,但是时间可能在11点后,最近工作非常多,回家也非常晚,很抱歉。
大家有兴趣的,不妨猜猜那个熟人是谁=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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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虽然对方蓄着胡须,样貌也有些变化,但赵肃仍旧很快认出,此人正是回春堂的少东家沈乐行。
当年自己家贫,若不是到回春堂卖药,估计家境一时半会还改善不了,虽说货银两讫,互不相欠,但其时回春堂家大业大,如果对方不肯**,也无可指责,所以论起来,还是赵肃占了便宜。
后来回春堂渐渐做大,在闽浙一带已是首屈一指的药材商,与赵暖有些生意往来,沈乐行往返南北,也曾和赵肃见过几面,但后来赵肃入了内阁,忙于公务,两人算来已有许多年没见了。
彼时一个是寒门少年,家境清贫,身无长物,一个是药铺的少东家,富甲一方,年轻有为,如今再见,一个已成了当朝阁老,一个却继承了父辈的家业并将之发扬光大。
两目相对,皆不约而同微微一笑,无声打了招呼。
时机不对,沈乐行没有冒冒失失跑过来见礼,赵肃也不可能单独走过去和他说话。
几人随着范铭的指引各自落座,赵肃自然是首座,左首苏正,右首范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