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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错误行为将使您的理论寿命削减好几年。”
叶云森终于笑了笑,转回头去继续望窗外的漆黑。脑电波则承载着信息,继续传来:“如果我们的理论寿命都是这么躺在营养液里算出来的,浪费几年也没什么吧?”
看来他已经发现了,周围情形非常明显,一排排造型相似的营养舱里躺着不同的人,都是他的同类。所以他说“我们”。
而我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略显贫乏的词汇让我将这情绪理解为“愤怒”。而下一秒我又接连联想到了“怒吼”、“尖叫”、“斥责”、“咒骂”这一系列动词。
那是很激烈的词汇,按照指导手册的说明,应对控制外的激烈情绪,要么更加激烈地压制回去,要么尽量柔和……可是我的脑电波只能按照特定频率,有条不紊地传递给对方:“你在说什么呀,生命是非常宝贵的东西,不能浪费在发呆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当中呀!”
“那么,什么才是有意义的呢?”
我瞠目结舌,对我而言,那从来都不是该深入考虑的。但同时,我不能坐视面前的少年受到伤害。系统告诉过我们,再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宝贵。
我的眼睛放出光来,准备加大脑电波的输出功率。人类的神经接受不了太强烈的脑电波冲击,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就会陷入自我保护的休眠当中。为了防止人类肆意清醒过来,营养舱中已经广泛采用了这样的装置。
而少年竟然没受到影响,他明明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类。他只是笑:“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是吧?所以,你忍心以伤害我的方式来阻止我受到伤害吗?”
这句话让我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看出来了,我是机器人这件事……而且他竟然知道“机器人十大定律”里的内容。
我在脑子里飞速计算解析了很多次,竟然觉得对方的言语逻辑颇有道理。
“对神经系统的伤害不是伤害吗?长期陷入休眠导致的心理伤害不算伤害吗?如果你是专职于维系人类安全的卫士,就应该知道——对于人类来说,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痛苦更加剧烈!”
我将继续加大脑电冲击波强度的念头打消了去。
“那么,陪我看看外边吧……”少年又说,“对了,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叫做蜂梢绫的?”
明明是用脑电波传递信息,却似乎将欢愉和期待的情绪,也一并传递了过来。
“这……”我感到自己产生了一种类似“呆愣”实为“惊异”的情绪。
外边有什么好看的?我把难以解读的问题暂且搁下,在自己脑袋里搜寻飞船上所有人的编号和名姓,这一切都记载在我的脑袋里,但我反复搜寻两次,一无所获。
我无法对人类撒谎,所以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少年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忧伤,他看着银光锃亮的天花板,呢喃着:“原来,这样啊……那么……出去吧。”
我猜,那个名字奇怪的“蜂梢绫”大概是他很好的朋友。大概……已经在久远前的大灭绝中罹难了。我努力调整脑电波,尽力想表现出“同情”的情绪,想传递两句宽慰的信息。
但他不等我说话,他又说:“出去吧。孤独是最可怕的折磨,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类在饱受孤独的伤害吧?”
“我需要检修飞船的各处设备,这是我的职责。与你相比,这艘船上还有……”
我试图用“第零原则”说服他。“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整体,或者因不作为致使人类整体受到伤害”,这是“机器人十大定律”里最重要的原则之一。
然而他说:“哦?可是,这艘船上只有我这一个人类呀。”
“什、什么?!”
他瞎眼了不成?
这一次值班,实在让我感受到了太多情绪波动。各种描写情绪的词语在脑海里转来转去不停。可是,作为机器人,我毕竟还是有智商的。旁边那些营养舱里躺着的难道不是人?
然后,叶云森就又一次打碎了我的逻辑。
“陷入长眠的人也算是人吗?”他冷笑着抱着双臂,“长眠的时间里,他们不能听、无法闻、没有思想,对他们自己根本毫无意义,就连他们自己也不会感觉自己是存活的。费恩曼多重宇宙理论知道吧?我们可以有无数种宇宙历史,但只有现在,我们眼前这一个才是具有意义的。”
他让我回想起自己的休眠。
或者的确如此?这么多时日以来,只有他在我面前,只有他才是有意义的人类。一个有名字的人类,而不是一串编号下的巨大数据信息。
“不,长眠里的他们不是没有思想,他们……啊!?”我正打算反驳他,但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想起面前这“叶云森”的身份了,这个发现甚至让我的脑电波都因此紊乱了片刻。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叶云森,就是上一任的造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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