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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小姐,你没有做过需要我原谅的事情,”我听见比吕士温文如水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本就没有什么深到需要用到‘原谅’这个词的关系,所以,请不要再说那些会让别人困扰的任性的话了……啊,抱歉,我想我们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果然是绅士阿,用这么温雅的无可挑剔的语气说着可以伤人于无形的话。
“为什么?!我道过歉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原谅我?”酒井美佳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忍不住出现了,“而且,我也只是想跟真田小姐你做朋友而已啊!”
……做朋友?
睁开眼睛,我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很委屈又很不解的说她只是想要跟我做朋友的女孩子,“酒井小姐,我想,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为什么不可以!所有的人都说真田小姐你是个善良的小天使,难道那都是你装出来骗人的样子吗?!骗子!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做,如果你不原谅我,爸爸就不会再提供我生活费了……”酒井美佳渐渐变得尖锐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从来没有的屈辱,悲哀和绝望如潮水般迅速取代了我所有的理智,身体也无法遏止的被囤积已久的暗伤和愤怒吞噬,锥心刺骨的痛不断的提醒着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可以好好的活着——放不下放不下放不下!
“因为,如果和你做朋友的话,每看到你一次,我就会忍不住想要憎恨你,想要伤害你,想要为邱子阿姨——”心口逐渐加剧的绞痛阻止了我接下去的话。拒绝了比吕士想要扶住我的手,我咬牙冷冷的看着那位似乎是被我吓到了的大小姐,尽管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意识也好像已经游离于身体之外,但是我还有话没有说完,“而且,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天使。”
不想在这个房间多停留一秒钟,我想转身离开,到了极限的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软软倒下,混沌间,似乎是比吕士接住了我,并且带我离开了这个几乎让我崩溃的房间。
门外,站着酒井夫妻,还有……那个身影,是莲二吗?
“怎么回事!”柳莲二大惊失色的从柳生比吕士手里接过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的小人儿,直到人在手上才发现手里的人全身冰冷,一身的冷汗,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柳莲二听见了自己胸口发出一声闷响,就好像被利剑刺穿般的凉意,却没有鲜血流出来。怀里的人才半天没见而已,怎么会虚弱成这样,“比吕士!”
“莲,莲二?”怀里传出小小的一声呼唤,几乎让柳莲二喜极而泣。
“是我,我在这里,未央,不怕,我在这里。”
“你,你们……对我女儿,美佳作了什么?!”
“莲二,冷静下来!”柳生比吕士看都不看一边还在纠缠的酒井夫妻,拦住过路的护士用最快的速度把情况描述了一遍,然后就拉着怀里抱着个人的自家军师匆匆的跟在护士身后快速冲向胸肺心脏外科。
真田未央这一次的发病前所未有的严重,真田家的所有人接到柳生比吕士的电话之后在最快的时间里聚集在神奈川县综合医院里。而当最后一个真田家的成员——从东京赶过来的真田诚一郎到达医院的时候,真田未央刚刚脱离危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诚一郎,弦一郎,你们跟我出来。”真田将臣明知道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儿不会被病房外隔着玻璃的他们吵醒,却还是小心的压低了声音,顿了顿,又看向儿子身边的那两个心思明显都放在女儿身上的少年,“还有你们两个,也一起吧。”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会告诉你们的。”真田将臣把人带到院长特别准备的休息室,眼神凌厉的扫过柳家和柳生家的小子,“而你们,必须保证,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绝对不会向我女儿透露一个字。诚一郎,弦一郎,你们也一样。”
“是!”柳莲二眼睛都没眨一下,回答得干净利落。
“我明白了!”柳生比吕士脸色凝重,但同样给出了自己的保证。
“我们知道了,父亲。”
很好——真田将臣满意的微微眯了眯眼睛,掩去眼里的赞赏。
“那个男人——就是未央名义上的舅舅,死在一年前的一场车祸中,而那个时候,守在他身边的人……是酒井美佳。”
真田将臣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已经很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意味着什么?
“在那个男人死后不久,我们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告诉我们她知道未央的下落,她可以告诉我们未央的下落,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答应她放过酒井家。”真田将臣记得很清楚,那通电话里的有些发抖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我想你们大概都猜到了,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酒井美佳,她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未央的真实身份……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果然是这样!柳生比吕士想起刚才的那场可笑的对话,什么在东京见到未央的时候才知道她是真田家的小姐——酒井美佳,她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在撒谎!
“当时我们答应了她的要求,而根据她提供的消息,我们也的确找到了未央。只是那时候的未央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自己父亲的话让真田家的两兄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未央刚被接回家时的情形,不约而同的偏过头,不想被人看到他们微微泛红的眼圈。而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从真田家两兄弟的反应里也猜得出那时未央的情况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
“酒井企业因为经营状况不佳已经快要宣告破产了,前一阵子,酒井曾经来找过真田家和柳生家,希望我们两家看在他们的女儿曾经因为比吕士和未央差点送命的份上帮他们一把。真田家拒绝了,而柳生家……拒绝的同时也作了些别的事。而本来一直在国外呆着的酒井美佳在这个时候被她的父母叫了回来——酒井在走投无路之下,想从真田和柳生两家的小辈身上下手,尤其是未央,他们似乎认准了未央的善良,想打一张感情牌——告知所谓的真相,诚恳的认错忏悔,然后想象未央会心软的原谅年少无知,无心之失的人。酒井甚至还安排了一场少女身患绝症祈求原谅的好戏,却被突发的车祸乱了计划。”
面对这样丑恶的真相,还很稚嫩的少年们都沉默了。
柳生比吕士在意的并不是他被欺骗的事,而是那个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对于未央会这么激动的原因,他已经听莲二说了。酒井美佳的那些话,都是在她父母的授意下说出来的,只为了挽救快要倒闭的酒井企业,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作茧自缚。真田和柳生两家都不会放过他们,只是,无论现在做什么,都无法治愈未央心头被重新撕裂,鲜血淋漓的伤口。
“真田伯父,请允许我在这段时间陪在未央身边!拜托了!”柳莲二在压下愤怒,心疼,怜惜种种复杂的情绪之后,立刻想到一件被所有人忽略了的很重要的事。
“你只是我儿子的队友,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个请求?”真田将臣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出这样不合情理的要求,但少年郑重的表情让他没有立刻说出拒绝的话,而是给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