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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管,一个不高兴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岂不皆大欢喜?
但是肖楚晨却觉得大错特错。
她的意识和他不同,要不然两人也不会离婚。这种放纵主义思想让他恼火——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居然还想要结婚,这不是离经叛道,天理不容?上天造出男女两种性别,自然有其本身的意思,怎么人类的文明越发达,有些意义就越搞不清呢?
他深深知道这一辈子大概也只能无理取闹这么一次,既然是无理取闹,那就再彻底一点,直到彻底把肖成歌给扳回来为止。
只是一时糊涂,不过是一时糊涂。
“……就算你觉得和女人在一起为难。”颤抖着声音,他告诉床边的肖成歌:“爸宁可你单身一辈子,也别和男人在一起。”
肖成歌只是默然不语地垂下眼去。
灯光打在他的面颊上,和医院的气氛很融合,都是苍白而已。
“爸。你再睡会吧。”
旁边有陪床,这两天,肖成歌吃住都在这里,离开一秒的空闲都没有。
要等父亲再好一点。再好一点,就完完整整地平静地和他谈一次。
他只是暂时不能接受,并不代表他全盘否认。
那时候,肖成歌还抱着这样的希望。
可是又过了些时候他发现,等不到父亲回心转意,上班的时间就到了。
“我得去上班……假期……都用完了。”看着父亲斑白的两鬓,他轻轻地开口:“爸,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我得跟你……”肖楚晨吃力地撑起身子来,呼吸急促。
“爸!”肖成歌大惊失色地扶住他。
“成歌……你……你记好……”痛苦地大口呼吸着,肖楚晨说:“我要你彻底断了对那个男人的念头……彻底断了!不然,我就算早死几年……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一步!”
“爸……”肖成歌投去为难的眼神。
“走。我跟你去你单位。”
“不,你要好好休息。”一急之下,竟举起右手来发誓:“爸,我绝不私自联系他,你要不放心,就打电话到我单位,让秘书一直听着。”
“……”肖楚晨静静地看着他焦急的脸。
半晌,一声长叹。
“成歌……你是不是很怪爸爸?”
年轻的男人一阵心痛,秀丽一双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
“爸也知道,你是糊涂了,绕进去了。现在的你,一定怨我恨我……但就算被你怨、被你恨……我也要阻止你。等你年纪再大些,就能体会到爸的苦心了……”话音未落,肖楚晨又被喘息噎住了喉咙。
“爸,你先别多说话。过去躺下。”
小心翼翼地扶着父亲,肖成歌安抚着送他上床。
心里面却已经完全乱了。
他从没有怨过,也从没有恨过。父亲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这个他也预料到了。
只是人一旦心烦意乱,做出的事就很容易出格。他在一团意识的混乱里,轻轻把痛苦说出口来。
“爸。我在这方面,一向都很淡薄,你是知道的。”
“……”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这条路。但是……”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但抬起的眼睛里,却闪着明亮的坚定。
“但是,要能放手的话,我早就放了。”
“……”
“我……对他……”
“够了。”肖楚晨仰躺在床上,绝望地制止。
自顾自地说下去,肖成歌只觉得应该让父亲知道这些。
“若是没有他……大概我现在已和死了差不多了。”
灭顶的痛楚从心脏处挤压过来,压得肖楚晨不能呼吸。
病情虽已相当稳定,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还是让他万念俱灰。
“……什么混账话。”冷笑了一声,他听见自己冰寒彻骨的声音:“我宁可要个死人,也不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同性恋的儿子!”
“……”肖成歌猛地抬头。
无法挽回了。
听到这么绝对的话,肖楚晨已经差不多知道没什么余地了。
能这样打破他的幻想的,只有肖成歌本身。
他竟还觉得是一时糊涂……可以扳回来。
30年,他是失了什么心疯,培养出这么一个东西。
“爸……”
“别叫我爸。”胸口起伏地闭上眼,心脏已经不能承受:“滚出去。”
“……”
半晌,年轻男人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咔哒的锁门声,荡漾在耳边。
肖楚晨终于又悲又痛地睁开眼来。
三小时后,每日为他诊察的护士敲响房门,告诉他到了检查时间了。
他想说“进来”,无奈声带嘶哑,说出来竟不成句。
护士等不及,说声抱歉就推门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却愣了好一会。
“您……”小护士欲言又止。
怎么?他询问地看去。
“没。”简单低头这么回答,小护士端着个铁盘子匆匆进来。
诧异于她的反应,肖楚晨微微皱眉。
结果后来进了洗手间才发现事出有因。
只用了短短三个小时,他原先还带着灰色斑白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变为全白。
晃眼的发梢,瞬间多出的白色,把他整个人衬托的,立马衰老了十几岁。
PART97-98[VIP]
97
肖楚晨说,我宁可要个死人,也不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同性恋的儿子。
结果,还真被他说中了一半。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蒙蒙的一片,路本来就看不清。
再加上压力和悲凉,实在不是个适合开车的好天。
肖成歌心里积攒了无数杂事,关于林致远,关于家人责任,还有以后的路。
这些事很沉重,想得他极端不好受。如果二者必舍其一,也不怪他手足无措。
不打算离开林致远,当然也不能真的不认父亲,他茫然地踩油门加速,想快些赶到医院看看父亲的现状。
早上才那么大吵了一架,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肖楚晨的那句“滚出去”,每每想到都引发他心中一阵不安宁,他觉得太愧对于父亲,总该从别的地方多补偿些。
可是“别的地方”又是哪里呢,除了钱他什么也想不到。
隐隐就觉得自己悲哀,父亲根本要的不是钱,这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作为儿子,他却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他。
心里又一阵揪紧,就算开着车整个人也神游天外,心不在焉。
那辆卡车刺耳的鸣响贯通耳膜时他正一心一意地往前走,等到耀目的车灯闪进眼里去,已经来不及了。
意识到的时候他拼命地向左打方向盘,避开了最要害的部位,尽管如此,还是没能避免这湿滑而危险的相撞。
只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砰”,整个人身体一轻,似乎迎头被抛到挡风玻璃上。
脊背猛然钝痛,然后他看见血慢慢慢慢地从眼前流下来。
粘稠腥甜,就那么慢慢慢慢地滴落。
那一瞬间他好像灵魂出窍,看着自己的身体无力倒在那里,等待血一点点流干。
铺天盖地的疼,因为太剧烈,反而不觉得了。
只是不知道戳进肋骨的是什么,玻璃渣?还是别的零件?
眼皮渐渐地沉重起来。
好像做了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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