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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一阵,刘安定止住了哭。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罪孽。他心里一遍遍骂着自己,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给她洗浴。
找出两件新衣给她换上。刘安定庄严地将她抱起,抱到床前,轻轻地放她躺好,他要让她好好睡个好觉。
妻子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被qiáng • jiān的。刘安定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到今天,妻子出走已经二十一天了,如果是那天从青云寺出来就疯了,到现在也十多天了,这十多天她是怎么过来的,她到底是怎么被qiáng • bào的,被qiáng • bào了多少次,是谁qiáng • bào了她,是地痞?是流浪汉?这些都无法知道答案。
也许是没有疯时就被qiáng • bào了。也许在路上遇到了坏人,坏人qiáng • bào了她,她才疯了。
也许更惨。她被坏人劫持到了一个工地,或者一个孤村野屋,然后他们将她捆绑了起来,就这样捆绑在屋里,然后一天天糟蹋她,直到她疯了。
肯定是这样悲惨,刘安定又止不住哭出声来。
岳父上前仔细看着女儿,抚摸着女儿的脸,将脸贴到女儿的脸上,然后轻轻呼唤女儿,但一切都是徒劳,女儿没有一点回应,目光仍然是呆呆的不知看着何处,想着什么。
岳父转过身来对刘安定说:"也许能治好,是不是明天就送到精神病院。"
刘安定说:"不,只要我活着,就不送她到精神病院。我要每天带她去看病,看完就回来。我要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把她治好。"
岳父清楚,这种病要彻底治好也难,即使能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刘安定此时的心情他能够理解,也只能是一时的冲动,时间一长,他难免不再厌烦,况且何秋思那里他也无法交代。但刘安定有这个态度毕竟是好事,而小雅的病再不能经受精神上的打击。岳父想半天说:"小雅已经这样了,你就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先给她好好看看病,如果治不好,就求你不要抛弃她,你就把她当个动物养着,你雇个保姆来侍候她,她也不会影响你和别人结婚,也不会影响你们的夫妻生活。"
岳父竟然这样想,可见岳父已经是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岳父不病,刚强的他是决不会这样想,他会斩钉截铁地对女儿说,不要怕,父亲养你。现在的岳父也只好求人了。刘安定觉得应该表明自己的决心,一是让岳父放心,二是让大家知道他今后的想法。刘安定拉了岳父的手说:"爸,您放心,我今天对你发誓,小雅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但要给她治病,我还要好好侍候她,这辈子再不提离婚。"
第九章《所谓教授》三十七
岳父已经不能下床了,躺在床上,更感到疼痛的剧烈,只好大量使用止痛药和安眠药。刘安定默默地坐在岳父床前,看着痛苦而无奈的岳父,刘安定只能感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就在没有完全躺倒前,岳父仍然充满信心,仍然积极和病魔作斗争,仍然想将研究搞下去,搞出他想要搞出的那个结果。可现在,只能无奈地等待那个最后的时刻。岳父咬了牙闭了眼一动不动。他不知此时的岳父在想什么,他一定想了很多,但只能是想想,一切都已无能为力。这么说来,岳父最大的痛苦肯定是遗憾。刘安定不免生出万千感慨。自己哪天到了这一步,又会怎么样呢?也许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把能够做的做完。刘安定叹口气,禁不住为自己浪费掉的时间而悔恨。
要走时,岳母许慧跟了出来。岳母抹了眼泪说:"现在这个样子,家里就全靠你来支撑了。也许是我命苦,飘飘最近又xī • dú了,你说这该怎么办。我想来想去也没有办法,还得靠你,你给拿个主意,是不是再把她送回老家。"
这确实是个头疼的事。飘飘再xī • dú的事刘安定已经知道了。那天飘飘主动找他,说自己一时痛苦又吸了,但吸了给她带来了更大的痛苦,她已经卖掉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如果再卖自己,她又无法忍受。她痛心地说还是工作好,还是工作有乐趣,也有尊严。刘安定理解她的话,前一段的工作确实让她快乐风光,现在再让她回到那个忍受和没有尊严的日子,确实也难,更何况她就是天天卖自己,也无法挣够xī • dú的费用。刘安定清楚她重新xī • dú的原因。白明华腿被打断后,确实不再理她,而此时的她却认为三定打了她的情人,是对她的侵犯和不容,便竭力闹了要离婚。按他的意思,离婚也好,但三哥却哭哭啼啼竭力挽救。也就是这时,可能飘飘觉得痛苦无助便再去xī • dú。但戒毒要靠自己,自己意志不坚强,别人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他仍然想让三哥离掉,然后重新找个能过日子的。当时飘飘说最近研制出一种新药,戒毒效果很好,已经有不少人戒断了毒瘾,但这种药比较贵,戒一次得一万多块钱,她要刘安定给她借点钱送她去戒毒。因为他没钱,也不相信她的话是真话,便推托没管。现在看来还得管,不管她就彻底毁了,更何况岳母又在求他,靠他。但再送回老家也不现实,一是两人都不想再回去,二是现在再回去,三哥也未必能把她关在那个地坑院里。刘安定想一阵,觉得还是送她去戒毒合适。白明华有钱,他和飘飘有过那层关系,也有点感情,另外从某种程度上说,飘飘再xī • dú也是他引起的,从感情和责任两方面说,他出点钱让她戒毒也是应该的,他也不会推托。刘安定对岳母说:"你放心,飘飘她也想去戒毒,我尽快想办法筹点钱送她去戒毒所。"
离开岳母家,刘安定感到肩上的担子沉重,他的心情又烦乱起来。宋小雅的病稍有好转,已经能够认出亲人,并且偶尔还能清醒一会儿,有向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这是他期望的结果,但好了以后,何秋思那里怎么办,宋小雅再受刺激怎么办。自从宋小雅回来,他就没有再和何秋思来往,有时碰了面,也都故意躲开。但身子可以躲开,心却无法分离。苦苦相思,近在咫尺却不能爱,不能见,这样的煎熬,让一颗心来承受如何了得。他身心疲惫,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有时他竟想,如果宋小雅的病治不好,就像岳父说的,就把她当个宠物养着,给她吃好穿好,她也没有痛苦,然后和何秋思结婚,大家都快快乐乐地活着。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他有种罪恶感,也不敢再往下想。刘安定决定不去想这些,好好工作,用工作的繁忙和成功的快感来减轻感情的重压。
宋小雅由保姆照顾着,保姆虽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但很聪明能干,既能照顾宋小雅的日常生活,也能带宋小雅看病取药,让刘安定放心不少。
飘飘的事也得尽快处理,刘安定决定今天把这里的事处理一下,晚上连夜去西台县。
到了西台已经是半夜。第二天刘安定便找到白明华,说了飘飘的事,提出让他出点钱戒毒。
飘飘的毒瘾也是白明华的一块心病。飘飘重新xī • dú后,他心里也有点害怕,如果被飘飘缠上,事情就更加麻烦。这一阵,他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他也想过让她去戒毒,但他出面来做这件事没有道理。现在刘安定出面,正合他的意思。白明华说:"我也是这么想。飘飘是公司聘请的正式职工,应该享受一半的公费医疗,我出一部分钱,再让三定写个借条,借五千块,我来审批,过后报销冲账。"
这样也好,刘安定表示同意后,再什么也不想说。
看着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