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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若说:「豹子并没有碰娘娘的遗骨罐。」
马锅头抬头说:「洞里不止娘娘。」
两人立刻明白了:洞里还有殉人,而豹子下洞的第一脚,便是踩在了殉骨上。附骨之蛆,既然娘娘有,殉人怎么可能没有。
可是既然一起下的墓室,为什么仅仅是豹子中了招?
马锅头洗骨完毕,将骨殖用白布扎好仍然放回青玉骨罐中,向楚海洋做个回去的手势。楚海洋拉起夏明若默默跟着,心里都知道今天看见
的,可能就是濮苏一族的绝密。
马锅头倒健谈起来,尤其是等回到了自己家,便饶有兴趣的问东问西:「你们的科学院在哪里?」
」在北京。」楚海洋笑着回答。
「哦~」马锅头恍然大悟:「máo • zhǔ • xí派来的!」
楚海洋含糊着说:「嗯,嗯。」
「máo • zhǔ • xí他老人家好吗?」
楚海洋连咯噔都不打:「好,精神着呢。」
「嗬!」马锅头爽朗大笑:「好!精神好!máo • zhǔ • xí的人好!」
「岭大爷,」夏明若笑着问:「你为啥觉得我俩好?」
马锅头憋了半天表达不出,只报出个人名:「李长生!」
「啊?!」夏明若张大了嘴下巴要脱臼。
李长生是谁?李长生不就是那个吃螺蛳吃坏了想来来不了的拉肚子老头!
楚海洋一拍脑袋说:「哦!我跟他提过!」
夏明若问:「提到咱家老头?」
「路上,」楚海洋说:「他问我们为什么要来,我告诉他是来考古的;他就问谁让我们来考古的,我就说,是我们老师,叫李长生:他又
问李长生长什么样,我说矮胖胖的,没什么头发。」
「对,就是他。」马锅头在屋里翻了一圈,竟拿了张旧照片来。
照片早已泛黄,边角都被老鼠啃烂了,看日期,一九三九年五月。照片上有并排的五六名男子,马锅头站在中间。夏明若一个个看过去,
不住地哽咽了。
「海洋,你看命运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残忍到这个地步,」他抹去眼角的泪水:「恩师他,居然从二十岁就开始谢顶了。」
年轻的李老先生以他一贯的表情站在最右边,挺胸凸肚,正气凛然。
「我踩了兽夹,李长生救了我,给我打了一针。」马锅头说。
楚海洋点点头,想必是伤口感染,李老先生给注she一剂抗生素。
「三九年,三九年他在云南做什么?」夏明若问。
「西南联大,」楚海洋回答:「忘记了?他是清华的,三七年北平沦陷后学校就大转移了。」
他对马锅头笑道:「您老运气不错,我们李老师倒不算什么,其他几人可都是考古学界泰山北斗的人物。」
马锅头似懂非懂地抽起烟来。
姓程的赤脚医生这时一身狼狈地蹩了进来:「一场恶战啊!考古的同志。你们有肥皂么?」
「有,」夏明若站起来:「走,去你家。」
姓程的赤脚医生湿漉漉地爬上岸,问夏明若:「我身上还有没有味道?」
夏明若说:「还有稍许牛味。」
「呃~~」医生又转身往河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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