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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买供给。巡幸时常带负责监察的科道官,稽查强行买卖扰害百姓者。要求地方文武大小官员不许与扈从官员以戚友送礼,对于馈送收受人员,“以军法从事”,其扈从大小官员及随往仆役,如有横行生事扰民者,一并从重治罪。还到处张贴安民告示,声明发现地方官私征,定行从重治罪。要求凡经过地方,百姓须各安生业,照常生活,不得迁移远避,反滋扰累。康熙巡视也注意减少随从人员,轻装南下,巡视堤堰,沿途皆设营幄,不御屋庐。
至杭州,第二日下午康熙率随从大臣及河道总督靳辅、漕运总督马世济等视察完中河回到御所,康熙又特令众大臣对今日视察情况及解决方案各抒己见,一直谈到掌灯时分方罢了。康熙将诸事吩咐妥当,正待叫他们退下,明珠上前一步道:“皇上,河间、献县、阜城、德州、蒙阴,而今镇江、丹阳、常州、无锡、苏州、杭州,一应地方具已视察完毕,也有一定成效,接下来的行程如何安排?是否即日返京?”
“可有水患之处尚未视察?”
索额图上前一步,说:“回皇上,据微臣所知,江宁一带受灾也较为严重,而且较之先前视察的某些地方更为严重。”
康熙拧眉深思,道:“所有灾区朕都应一视同仁,而且既来江南,不可不祭明陵。”
明珠听他这样说,大惊:“皇上,明陵乃前朝遗墓,皇上万金之躯岂能向它折腰。”
康熙笑着说:“爱卿此言差矣,与其说此行是为了拜谒明陵,倒不如说是为了警醒。就好像唐太宗李世民在祭拜魏征时说得那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以为折腰拜祭明帝陵寝,是为了江山社稷,是为了笼络汉人,是为了抚慰江南学子,这根本无损朕帝王的威严。”
底下一干人听他说得在理,跪地高呼:“皇上英明。”
康熙想到江宁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禁唇角上扬,扯出一丝微笑,对曹寅讲道:“曹寅,你的父亲不是在江宁任织造么?朕初到江南,这次就进驻曹府。”
曹寅受宠若惊,跪拜叩头:“曹家得蒙圣驾莅临,实乃祖上积德。”
周围站着的官员无不看向曹寅,眼中满是羡慕,嫉妒以及感慨自己为何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曹家自曹寅的曾祖父曹锡远开始便跟着太祖皇帝努尔哈赤打天下,历经四代,代代官居要任。众所周知江宁织造乃是肥差,曹玺却荣获第一任江宁织造之职,曹寅也是年纪轻轻便被选进皇宫当皇上的侍读,现在更被封为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皇上初次下江南一直都是设营幄,不御屋庐,到最后偏偏又选曹府作为行宫,可想对曹家的恩宠了,真可谓是皇恩浩荡啊。
“既已决定,你今夜便连夜赶去报信,免得你们合家上下措手不及,老人家经不起折腾。”康熙对曹府的情况也略知一二,语气中无不流露出对曹家的关照,更惹得那些官员暗流口水,人与人的待遇怎么就相差那么大呢。
“微臣遵命。”
“好了,朕累了,你们也下去吧,明日见早赶路。”康熙说完挥了挥手。
“臣等告退。”一众官员福了福便退了出去。
康熙外出一日,确实有点累了,手撑在御案上揉了揉眉心。李德全见他满脸倦色,道:“皇上,这些日子您疲于奔波,奴才给您按摩一下吧。”
康熙摇了摇头,问:“清扬呢?”
李德全一笑,出宫后皇上真是无所忌惮了,每日办完事后第一件事便是见她。
“回皇上,估计在竹园那边呢。”
康熙不语,起身朝外走去,李德全也不跟上,他知道皇上不喜欢别人打扰,若去了反招人闲,反正这营幄之外重兵把守,安全不是问题,他何苦去自找没趣。
营幄在一片清幽的四季长青竹林内,竹叶随风,清香四溢,连心来。这一片苍翠之中,心思也变得悠扬、飘逸起来。清扬搬了圆木桌和小杌儿坐在距离翠竹近些的地方小憩,月光透过竹林,斑驳的影子倾泻在她的脸上,莹白如雪。
木桌上放着一碗新做好的银耳莲子羹,色泽上乘,热气氤氲,隔住了竹林的黑暗与严寒。一勺还未入口,那感受倒先有了十分。
到江南一个多月了,人人道近乡情深,她却是近乡情怯,因为虽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却见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心中越发的愧疚,外婆年事已高,她已经回不去了,现在只盼舅舅他们能好好待她,这样她也就放心了。何况路过那片红土地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停留,又有些遗憾。睹物思人,也只能做一碗小时候吃得腻味的银耳莲子羹聊表心意。
清扬看着眼前的晶亮润滑,吃了一口,不禁哑然失笑,果然味道不佳,没有外婆做的那种甘甜的感觉,只能叹一句“清水芙蓉。”
突然,一阵风吹起,些许落叶在半空中飞舞,空气中漂浮着阵阵寒意,清扬却浑然不觉。只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一勺勺舀着碗里的银耳莲子羹。
“夜风起了,这里湿冷难耐,你都坐了这大半天,还没够?”
清扬托着下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康熙,他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静立不动,温润如白玉的脸上挂着几分浅浅的微笑,正凝视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坐了大半天?”清扬仰头问道。
康熙笑着坐了下来,伸手便解开颈中系着的如意双绦,解下了明黄平金绣金龙的大氅,摸了摸她的手披在她肩上:“手这样凉,还不是坐了大半天。”
清扬笑了笑任由他替她系好了那如意双绦:“破土凌云节节高,寒驱三九领风骚。在宫中没见过这么好的竹子,一时贪眼,多坐了会。”
康熙却盯着她面前的银耳莲子羹,道:“才刚去厨房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有这个?”
清扬见他手上拿着个提盒,微惊:“皇上你亲自去厨房了?”孟子说过君子远庖厨,封建社会儒家思想认为,厨房是低等人去的,读书人(高贵的人)去厨房是个最大的耻辱,他堂堂九五之尊居然进了厨房。
康熙淡淡道:“那些奴才碍手碍脚,而且他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朕就亲自走了一趟。”
清扬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出宫后他确实对她百般呵护,就像寻常人家的丈夫疼爱自己的妻子一样,有时候她真的忘了他是皇帝了。她出神间康熙却端起了桌上的银耳莲子羹喝了一口,她大叫一声“别!”忙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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