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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吞药,一块横木忽地当头砸下。一阵如死寂静之后,凤未然突然发现……眼前少了一块焦木多了一个人影。
来人语调平淡地道:“凤公子何时成了如此想不开的人?”
身前三尺,是一人白衣如雪,衣在火中被映成橘色。柔丽的脸神色淡淡,有种飘忽于世的飘渺。
那个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至少不该在这火海之中出现!
凤未然讶然道:“萧教主,你怎么还在这里?”
魔教教主有自己的责任,这种闲事,应该是能避就避才是。而且……他看起来很不好。先不说衣穿得凌乱,袖口被烧焦了一片。脸色竟然是出人意料的苍白。
“你不希望我在这里?”萧墨隐淡淡问。他的声音,如同晨露浸过的空气一般,清冷而柔软。眉眼之间是淡淡的疲惫,与虚弱。
火仍在燃烧。然而只要这个人在这里,似乎一切危机都不是危机。
“等等,”在一片焦味之中,凤未然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身上一种类似于桂花的香气,神色刹时变得说不出的古怪,“我弄错了吧?七魄散尽?”
一丝浅淡的笑容出现在萧墨隐的嘴角,然后他风清云淡地说:“你没弄错,我的确是中了七魄散尽。”
七魄散尽。可暂时压制七成内力,并短时间麻痹。就是中了这样一种厉害的药后,他强行冲破了麻痹禁制,又损了内息。
“……是谁?”
“凤公子认为是谁便是谁。”
话音最后消失在凤未然耳际寸许之遥。萧墨隐轻轻抓住他的袖子。凤未然忽然觉得身体一轻,人已经被带向火海之尽。
即使是没了七成内力,萧墨隐还是萧墨隐。区区火焰,岂能奈何?
“快住手!萧教主,你不能乱动真气!”凤未然惊讶的喊声逐渐自火光中消失,向着红莲织就的炼狱之外奔逃。
闻人离太自傲。甚至未在一路设下严防,仿佛算准了自己的计划百无缺失。萧墨隐轻松带凤未然出了凤居外围,忽然猛地停了下来,撒开了手,轻轻地咳了起来。
“萧教主……”凤未然赶忙前去扶他,却被以一个漂亮地闪身躲过。无奈之下,只得从袖中抽出一盒随身携带的封穴银针,又试探地问:“可否让我为你封穴解药?”
萧墨隐淡而冷地望着他,不必言语,那眼神已是一层隔阂。
凤未然的太阳穴又开始抽痛,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这一家子一个比一个难搞定,一个比一个任性……
不,这位教主大人甚至还没他儿子合作……
凤未然尝试着晓之以理:“危机当头,若不逼出药性至少七日内你都恢复不了,怎能与强敌抗衡?况且……相信萧教主略通药理,也知我不会在针上下毒……”
萧墨隐淡淡道:“我相信你不会。至于其他,我自有分寸,不劳凤公子费心。”
面对如此言辞,还能说什么?凤未然一时语塞,又道:“举手之劳,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拒绝?”
一阵风来。秋风萧瑟。白色的衣,衣摆被风带起,飘然,飘渺。
凤未然一直觉得,这个人今天的眼神跟秋风相去不甚远。
“我已说过,不劳凤公子你费心。”萧墨隐的语气竟然蓦地直转而下,比春风还轻柔,比春水还温暖。
“……”凤未然听得把身体往回一缩,识相地闭上嘴。对方特意加重了“你”这个字,实在是让人心中发寒。
也许是因为这位教主一直不喜欢他的缘故吧?但,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救他?而且既然知道救治有益无害,为什么坚决决绝他的好意?
“其实……你就算自己不想也该为了……呃,小尘他……”凤未然越说越小声,萧墨隐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凤未然终于发现,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墨隐一拂袖,转身飘然远去,只落下一管银萧,冷冷道:“你带着他往东走,教里的人若见了你自会关照。后会有期,凤公子。”
“……是……”凤未然嗫嚅道,捧着银萧大气也不敢出。
若平时,便是这人以何种可怖的态度对他他也是全然不惧的。只是……这个人,今日实在是让人不忍忤逆。
第三十一章
“离夫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办成功了么?”越镜尘斜靠在车窗旁,微笑着对窗外纵马而行的白衣女子说。言语里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他二人也没行出多远,闻人离便已策马赶来,素美的面容上罩着一层煞气,好不骇人。
女子冷定也非常人能及,竟还笑得出声。一扯缰绳贴近马车,附在越镜尘耳边呢喃:“尘儿,既已确定同我走,又何必总心向于他。”
越镜尘刹时无语。
闻人离见状,眸色一黯,“跟……娘一起,难道不好吗?”
若外人看来,只怕她依然是那个美丽温柔从容的闻人离。然而越镜尘一直是半低着头,没有看到那镇定自若的面容,只看得到她紧握成拳的右手,居然隐隐泛白。
他忽觉有些迷惑。再来的便是感慨。
有些事还真让萧墨隐说中了。闻人离心中,竟然还是想要回这个孩子的……哪怕说的、做的再狠。
只可惜她和萧墨隐实在太象,这种情绪只能以夺取来满足,而不是争取。
闻人离待了许久,不见回答,心中一气,双腿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忽地,冷岚冰咳了一声,以传音入秘道:“这次可气大了,想必计划失败了。”
“计划?”越镜尘却是不管四面八方那些密探是不是能听见,直接问出声。
“封死山洞,拖延计划。”冷岚冰边慢悠悠地催动马匹,边解释,“以千斤封墓石封死洞口,试图暂时拖住萧教主行动……很显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越镜尘触电般回过头,冷冷道:“你给我说仔细,什么山洞?”
冷岚冰淡淡地扫他一眼,语气有分古怪。“如果是担心萧教主便罢。如果是……担心那件事,也大可不必,离夫人早已知晓。不然会把她气成这样?不然你以为她会对自己的夫下此重手?”
话音方落,冷岚冰只觉身后的气息刹时冷了下去,一双眸,如利刃,如有利刃在背,冷芒穿透神经。
然而很静。任时间一点一滴流走,冷汗一点一滴落下,他的手不自觉横在膝上靠近剑柄,身后的人却没有发难。只有那锐利而寒冷,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令人煎熬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越镜尘忽然嘴角一挑,向着软垫一靠,单手支颌,慢条斯理道:“这消息传得真快,那父亲大人瞒天过海的举动到底是在干什么?早知道何必跑到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还不如在房梁上做完算了。”
冷岚冰听的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一贯冷淡的脸微微抽搐着。
这句话还没消化完,身后却又幽幽飘来一句话。
“既然你知道了,就别总让我想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既劳力又无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