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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么可怜的,放弃长辈的自尊,软声请求。
“……”肖慎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张了张嘴,两道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滑下来。
“爸!”
我受不了,冲过去拦,可我毕竟不敢用力,我爸一挥手就飞开我,他抓着肖慎,哀凄摇晃,“我们家就他一个孩子,他很皮,可是我们夫妻俩全副心思就指着他,我们不要他多发财多升官,我们只求他平稳踏实,有个安分的工作,以后找个安分的媳妇。肖慎,叔叔阿姨没有对不起你过,你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们生怕委屈你,疼你比疼乐扬多,你不能这样害他……”
“他没有害我!”
“你闭嘴!”我爸怒吼,我妈在一旁捂着嘴痛哭,肖慎如同受伤的小鹿般缩起背,惊慌的眼神渐渐疏离,那样看着我们,我爸敏锐,察觉出那份动摇,“你答应我,放过他,放过我们家,好不好?”
家……一个家……父母恩爱,完整的,我爸用了最残忍最有力的武器,扎进肖慎的心里,他的眼神涣散开失去焦点,阖了阖下巴……
“肖慎,不准你点头!!”我倔强的拦在他跟前,他恍然醒来,眼神痛楚的看着我,张张嘴,乐扬……,我心痛遍体鳞伤,看着我爸深吸口气,“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多喜欢!!我喜欢他喜欢到坏掉!”
“乐扬……”我爸震惊到呆了。
我站在那儿,用全身的力量支撑着肖慎,“我不会放弃他,也不会为他而说出请你们当作没生过我这儿子那类话,让你们伤心我不愿意,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就这样了,你们不能接受,我慢慢争取,十年就十年,二十年就二十年,我们能活多久我就争取多久,除了儿孙满堂之外,我什么都能给。”
我的掌心湿了,分不清是谁滴下的眼泪。
我爸把钱汇在我的账户,“要还的。”
“一定。”我点头。
我爸说我还不能接受你俩那叫什么事!但是乐扬,你长成了我期望中的儿子,“……除了儿孙满堂。”上火车时,他犹自抱怨了一句。我垂下眼睛笑了。
——别人说你不好,也没关系,我中意。我俩的事情没人懂,你就算在别人眼里是泡那什么,我都当你宝。
送他进手术室之前,我问他记不记得这话,肖慎脑门光溜溜地戴着塑料帽,光洁可爱像只月亮白哈密瓜,乌突突的眼珠一转,点头。
“很好,”我满意,拍拍他光脑门奖赏赞许,“我等你一星期,一星期后你要不能开口说话,我就找别人,丢掉你这哑巴,我也不是没那么干过,你自己看着办。”
他直抖。认真被我吓唬笑了。
***
“乐扬,我到了。”
“……你谁啊?”
“你睡糊涂了吧,哥们的声音都认不出了,忒他妈伤人的心了。”乔敬曦沉沉的声音千里迢迢之外传来。
我调侃地笑着,“你又有心了?这日子过的,我都傻糊涂了。”
“肖慎情况怎样?”乔敬曦问。
“还成,手术后的常规性低烧,医生让好好照顾。”
“那……个呢?能说话了?”
“……”我沉默一会儿,“其实吧,走到今天,能不能说话也不那么重要了。总之我怎么都要他。”
“……去你妈的,跟哥们来这套。”
挂上电话我擦擦额头的汗,自行车停在医院门口,我把手上的一叠纸卷巴卷巴筒起来,三步并俩地跨上楼梯,直奔肖慎的病房,他正悠闲的吹着电扇看书,见我就乐滋滋一笑,指指柜子上满满一杯凉水,我端起来,咕噜咕噜猛喝,杯子见底,我一擦嘴,“今天怎样?”
他张大嘴,憋红脸想发出啊的声音,却一片寂静,我笑着拍拍他的驴头,“很乖,很乖,够努力。继续加油。”
他闷闷低头,又开始拿纸画俩个铅笔人手拉手的图,手术后第十天了,他每天都画,各种各样的铅笔人,高矮胖瘦,浓发秃头,手拉手,变成老伯伯和老伯伯,我提醒自己笑,可是胸口一阵阵发闷,裤兜皱巴巴的,多少天没回家好好梳理,我又脏又累,掏出香烟给自己提神。
点燃,小红星芒一灭,即便亮着也分外暗淡。
肖慎一张纸画完,冲我要,我随意地把手上拿着的筒状卷纸递过去,他展开,在空白的背面开始画,头,身体,脚,手,拉着另外的手,另一个人的头,身体,脚,我吸一口烟,认真地凑过去,看他铅笔栩栩如生描绘咱俩的将来。
“别吸烟。”
“…………”
“对我嗓子恢复不好。”哑哑的。
“…………”
“自觉点啊,乐扬。”有点不流利。
“…………小龙。”
“嗯?”
“你跑到我梦里来了。”
“别装纯情少年。”嘲笑我倒很顺畅……
“我靠!”我窜起来扑他,灭了灭了,非灭到蜜死你,“不带你这样玩人的,你看看你手上那广告画,我都去手语班报名了!”
小小的红色星芒一点一灭。
手中香烟燃尽,幸福汹涌而来。
——嗯,嗯,我对你有刻骨的爱情。
甜蜜的语言,亲爱的你,终于如约盛放。
——END
赭砚
另一则:
“乐扬,我到了。”
“……你谁啊?”
“你睡糊涂了吧,哥们的声音都认不出了,忒他妈伤人的心了。”乔敬曦一擦脸上的汗,紧了紧肩上的背包,他风尘仆仆,站在陌生的土地。这个校园绿荫菁菁,真是漂亮的地方,他想起那个漂亮的孩子。
“你又有心了?”仇乐扬千里迢迢之外调侃的笑了出来。
“嗯,这不来找了么。”乔敬曦看着来往的人群,一律抱着书本,满脸轻松的笑意,“乐扬,你真别说,人说外国的月亮是圆的,这不假,这儿的人个个看着特悠闲。”
“你已经到澳他妈大利亚了?”
“废话,你不让我到达以后给报个平安么。”
仇乐扬似乎呼噜了一下嘴,发出咕哩咕叽的声儿,疲惫地说这日子过的,我都傻糊涂了。
“肖慎情况怎样?”乔敬曦问。
“还成,手术后的常规性低烧,医生让好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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