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逛街（2/2）
黎岚瑜走后，王嬷嬷忍不住问道：“夫人，您不是更属意让大姑娘去参选吗，为何还说这种话？”
赵氏摸了摸茶杯，说：“老爷要离京的事情已然成了事实，参选一事显得尤为重要，总要选一个最有可能被选上又能帮衬家里的姑娘。我想看看，老大她到底有什么手段。也想看看，咱们那位二姑娘会如何应对。”
王嬷嬷恍然大悟：“夫人高明。”
赵氏的这番话让向来体面的黎大姑娘很是没脸。
她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从正院出来之后，她去了生母路姨娘那里。
到了那里，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只可惜，路姨娘是个老实的，纵然她为女儿不平，也没什么法子。
她只是不停地说：“大姑娘，别哭了，别哭了。”
黎大姑娘正在气头上，看着自己的姨娘，道：“姨娘，您怎的这般没本事，若是能得父亲宠爱，女儿也不至于日日算计，受这些委屈了。”
路姨娘听后，眼中流露出来受伤的神色，更是愧疚。
“都怪我没本事，不仅帮不上忙，还连累了姑娘。”
瞧着路姨娘懦弱无能的模样，黎大姑娘更气了：“可不就连累了么，您纵然不得宠，若是有秦姨娘的长相，也不至于把女儿生的这般平庸了。二妹妹她是个懦弱无能的，还不是因为长得好看，母亲看重她吗？若她去参选了，女儿就只能嫁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路姨娘听了很是伤心，不停地哭。
见路姨娘似乎在哭，黎大姑娘心头沉沉的，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了重话。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路姨娘，但自己心情也着实不好，没那个力气去安慰她。
她张了张口，没说出来，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黎大姑娘走后，路姨娘趴在一旁的榻上哭了起来。
“姨娘，您别往心里去，大姑娘估摸着是在外头受了委屈，不是故意的。”
路姨娘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哽咽地说：“怪我，都怪我。我没有陈姨娘出身好，也不像钱姨娘会唱小曲，又不如秦姨娘那般貌美。我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莲儿听后也哭了起来。
“不是的，姨娘，大姑娘有您照应，总比二姑娘处处被人欺负强。”
路姨娘哭了许久过后，突然问：“如今夫人是不是更想让二姑娘去参选？”
“是啊，府中都这么说，而且夫人最近赏了二姑娘不少好东西。”
路姨娘抽咽了几下，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道：“三姑娘也就算了，怎么就轮到二姑娘了？”
莲儿道：“都说是因为二姑娘长得好，容易选上。”
说完，她瞧着路姨娘的脸色不太好看，补充了几句：“要奴婢说，咱们大姑娘才是最好看的，那温婉沉静的模样，一看就是要嫁入高门的。二姑娘美则美已，实则没有精气神儿，人群中压根儿看不到她。”
路姨娘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可不是么？大姑娘才是最好看的。况且大姑娘是长女，年龄合适，应当是她去参选才对。”
“夫人还没确定下来呢，咱们家大姑娘也未必没有希望。”
路姨娘拿起来帕子擦了擦眼泪，那向来温和的眼神中露出来一丝锐利的光。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黎淑妧正看着一旁斗蛐蛐的，还没听到结果，眼前突然一黑，回到了现实之中。
哎，也不知究竟她押对了没有，没能听到答案着实让人觉得可惜。
在时空中逛了这么久没睡觉，此刻倒是有些困了，脑袋也晕晕乎乎的，想着那两只勇猛的蛐蛐，渐渐入睡。
感觉睡了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
黎淑妧起来去打开了门，哑着嗓子问：“何事？”
杏儿瞧着自家姑娘睡眼惺忪的模样，说：“姑娘，今日两位少爷学里休假，晚上咱们得去正院吃饭，您快收拾一下吧。要是去晚了，会惹得夫人不高兴。”
黎淑妧正困着，听到这话，懒懒地应了一声：“哦。”
随后，她坐在了梳妆台前，任由杏儿给她梳头。
杏儿的手很巧，很快就给她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型。
她在黎淑妧的头上编了几条小辫子，把多余的碎发编了进去。剩下的大多数头发松散地披在了身后。
最后，在她头发上带了一支金钗点缀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黎淑妧本来头有些沉，没怎么有精神，此刻瞧着镜中的丽人倒是精神了几分。
不得不说，原主这副皮相，生的是真的好看。
简单打扮一番后，很是亮眼。
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欲语还休仿若藏着无数心事的眼睛，小巧的鼻头，殷红的嘴唇。
看起来既清纯又有几分妩媚。
不笑时，自带一股子惆怅，惹人怜惜。
黎淑妧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思索了一番，从妆奁里翻找起来。
瞧着躲在角落的几颗小小的珍珠发卡，她拿了出来，随意插在了辫子里面。
这般一弄，既俏皮可爱又多了几分贵气。
“姑娘真厉害。这些小珍珠都是大姑娘三姑娘不要的，往日一直没想到该怎么用，您这般一弄，可不就正好么。”
听到夸奖，黎淑妧笑了起来。
这一笑，嘴角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睛也弯了起来。
若说春天的花极美，那么，无数的鲜花也不比不上她这一笑。
杏儿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他们家姑娘更好看的姑娘。
“姑娘，您可真好看。您平日里总喜欢皱着眉头，像如今日这般笑笑才好。”
黎淑妧抬手捏了捏杏儿圆鼓鼓的脸。
“听你的，以后我多笑，好不好？”
瞧着姑娘露出来贝齿，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也离得更近了，杏儿突然有些失神。
“好啦，快给我找件合适的衣裳。”
杏儿回过神来，道：“啊？哦，奴婢这就去。”
“最好是红色或者黄色的。”
不一会儿，杏儿拿过来两件衣裳。瞧着面前的这两件衣裳，看得出来，应该不是新作的。
黎淑妧拿着衣裳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说：“黄色显白，就穿这件黄色的吧。”
很快，黎淑妧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看起来的确白了几分，比刚刚还要好看。
“姑娘这般貌美，却只能穿旧衣裳。若是前些日子新作的湘妃色衣裙穿在姑娘身上，不知得多好看。”
黎淑妧倒是没那么讲究，衣裳又没坏，也不脏，能穿就行。
“我这不也没冻着么，有的穿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瞧着快到酉时了，黎淑妧带着杏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