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故人（2/3）

楚余温道：“人鱼族的女王陛，不甘自己一身鳞甲被晏关柝那等污浊人贴身佩戴，故而夜夜以噩梦侵扰他。她曾告诉我此事，我就提了剑夜闯皇宫，逼晏关柝卸下这身鳞甲。有些东西，有些人不配得到。”

晏微凉讶然抬眸，语气带上一丝急促：“认识我母亲？她还活着？！”

母亲怎么可能还活着……她理应已被分了骨肉，剥了鳞片，彻底……死了。

可楚余温却说，母亲让他去取回她的鳞片。

一个死人，是不说出这种话。

“……她孩子竟然是你。”楚余温突然失神片刻。

良久，他才轻叹一声，“这事说来话长，殿下，现在时间紧迫，再拖去就要被人发现了。信不过我，总要信你母亲。”

晏微凉垂眸，好似还没能回神。

楚余温见他已有动摇，就将剑收回去，蹲下身要抱他。

晏微凉立刻警惕：“干什么？！”

楚余温问：“殿下现在走得了？或变得回去？”

晏微凉低头。

他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一时半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恢复人形，更无法用鱼尾走路。

楚余温知道他是妥协，轻轻碰上他身体。

晏微凉身子一僵，低声道：“楚余温，要是有半个字骗我，我立刻杀了。”

他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形态与楚余温如此接近过。

楚余温将人抱起来，解下军大衣遮住鱼尾，在人鱼生了鱼鳍耳边轻声道：“我这辈子，不再骗殿下了。”

晏微凉搂着楚余温脖颈手微紧。

他手指，看似纤长如玉，柔弱无骨，实则人鱼手随时都能化出锋利的指甲，划破人肌肤，将人一举割喉。

晏微凉这个亲密姿势，反倒是彰显了不信任。

他不信楚余温。

他为什么要信他？

这个人，十七岁时候就跟他说过什么一辈子。后来一个也没有做到。

世上所有诺言都是谎言。

或许也不是。只是楚余温心里，别人诺言更加重要。为了遵守对别人承诺，而选择放弃他。

聪明如晏微凉，怎么可能不知道，楚余温当年说接近他是为了夺权这句话，才是最大的假话。

他不看错人，他一直都相信楚余温不是那样的人。可楚余温为了别的事而欺骗他。论什么苦衷，为了其他人或事放弃他，也是不争事实。

他一直在等一个解释。

可是从来没有。楚余温单方面斩断与他联系，没有给过一丝机会。

一个被放弃过人，为什么还要信放弃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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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余温抱着晏微凉踏出地下室，走到藏宝阁。藏宝阁外等候士兵听到动静，出声询问：“元帅大人，是否需要属带兵进去？”

晏微凉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早就等着来抓我？”

“……”楚余温对外命令道，“都退！”

……

楚余温有时会歇在军部，军部自然有供人下榻的卧房。晏微凉被放到床上，楚余温道：“刚得到鲛珠力量，还不能很好地为己所用。等过儿力量转化完全，身体适应后，就能控制人类与人鱼形态转变。”

晏微凉侧目：“好像对人鱼族很熟悉。”人鱼已绝迹多年，楚余温才二十八岁，按理说不该有接触，更不该有了解。

“幸好我带了不止一瓶药。”楚余温忽而攥住他手腕，看着那手腕上被藤蔓倒刺扎出来的血迹，低声，“真是不要命了。”

那些东西是人鱼女王遗物，他必然好好保护，所有机关都是他亲手设计，一般人定过不去。就算不死，也将重伤。

得知晏微凉闯入后，他第一时间命人前去准备抓获，自己却不知生了什么想法，临走带上几瓶疗伤的药剂。

晏微凉低眸瞥见楚余温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他伤经过鲛珠治愈，已经完好如初，腕上血迹不过是之前沾上，看着吓人罢了。倒是楚余温的右手，被他鳞片割得差点断了筋脉。

这人不去治自己，反而来关心他这点小伤。

晏微凉敛眸，将手抽回来：“回答我问题。”

楚余温动作一顿，看出晏微凉确实事，就若无其事地坐在床边，把药洒在自己伤口上。

“当年皇帝令屠shā • rén鱼族，我父亲任职于军部，也是参战士兵之一。我家族内斗严重，母亲当时怀了我，如果他去参军，那母亲定然会被人所害。如果他不参战，就是逃兵，我们在楚家的日子就会变得很难过。”楚余温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道，“所以，他决定瞒天过海，偷偷带上母亲，一起前往海王星。”

晏微凉凝眸。

Omega发期具有不确定性，一旦战场上发，令Alpha溃不成军。

私自携带Omega进军营，被人发现，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