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番外（2/2）

实验不像网友脑补的那么亲亲我我，十几名工程师专注出谋划策，以沈明洲为中心，研究商用光量子计算机配件改良。

实验室里讨论的声音从未停歇。

沈明洲严肃认真，邵炼也帮了不少忙。

可在工程师眼里，都觉得邵炼一举一动透着蜜月被打算的不满情绪。

要不然他们整天温柔微笑的邵老板，怎么进了实验室，就变成了一脸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听沈明洲说话的高冷精英？

邵炼不管工程师怎么想，通知完毕，转身去食堂。

他家洲洲躺床上犯懒，估计午饭不会乐意下床吃，他得一手包办。

正在考虑吃清淡点还是吃滋补点儿的邵炼，忽然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莫敏学嘿嘿嘿的，作为家庭先头兵，过来打探消息。开门见山的问“你去度蜜月了啊？”

小舅舅最时髦，网络消息都看得清清楚楚。

全国人民都知道邵炼去度蜜月，邵家、莫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邵炼也不否认，“嗯，带明洲出去玩了一圈。现在回来了。”

虽然是出去玩，都是工作名义，特别惨。

莫敏学当然知道他们回来了，网上邵炼的vlog不知道上了多少新闻推送。

然而莫敏学关心的不是研究，而是关心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邵炼是他外甥，沈明洲在他心里也是外甥。

两个外甥融洽相处，四舍五入给他们莫家添了一位小天才，莫敏学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对，甚至充满了欣慰。

他说“今年你说要陪明洲老师过春节，现在春节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你外公都要休长假了，早点定好时候，我们好安排安排。”

莫高阳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每隔几年会请一次长假休养生息。

邵炼听这意思，不像是莫敏学催他，倒像是莫高阳催他。

“外公知道了？”

莫敏学电话那端笑意未减，“你是你外公一手带大的，他能不知道吗？定好时间跟我们说，我们都想见见明洲。”

邵家、莫家一点儿也没有传宗接代的自觉性。

两家人一贯认定邵炼能活着就算不错，孩子有没有无所谓，还帮忙给莫妈妈做工作。

开明得深受国际思想影响，大不了莫家兄弟姐妹二胎三胎抱养过来，继续为国家事业做贡献。

家里如此开明，邵炼却很烦恼。

光量子计算机商用之后，能够取代全球现役所有计算机，推进各个领域的发展速度。

产品研发、科学研究的效率，一旦进入他预估的爆发期，他曾经所提出“无法实现”的目标，将瞬间成为现实。

邵炼本想着，未来缓慢的发展进程，总会有比他更优秀的人替代他的位置，重启他失败的研究。

现在看来，这位“更优秀”的人，近在眼前。

并且获得了更多科研界的人认可。

外公的关注变成了一种信号。

促使得过且过的邵炼，工作积极性更高。

他照顾沈明洲午餐之后，竟然折返实验室，接下了沈明洲暂停的实验部分，沉默又快速的写完了模拟实验算法。

工程师们受到了惊吓。

这感觉和顶头上司死亡注视还要恐怖！

因为，顶头上司亲自动手，那不等同于”你们全都不行”？！

巨大压力骤然出现，以至于实验进度进展飞速，工程师们自发延迟下班二十分钟，提前结束了下周计划的实验进度。

沈明洲休息了一天之后，正打算周末独自加班。

但他还没出声，邵炼就问“想不想去实验室看看工程师昨天的实验结果？”

“出结果了？”

沈明洲有点儿惊讶，他离开实验室的时候，还卡在初步数据模拟阶段，等待后续调整。

邵炼平时不插手，是因为没必要。

现在，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紧迫，连沈明洲想要去实验室多待一会儿，都不会阻拦。

他也想快一点见证光量子计算机的商用。

只有成果，能够将沈明洲留在轻松惬意的实验室里。

然而，邵炼仍是问道“如果国家需要你去一个压抑又沉闷的地方，做不喜欢的事情，你会愿意吗？”

“去大西北种菜？“沈明洲笑得眼睛微弯，翻出以前莫敏学的老笑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为国家富强奉献力量。和你一样。”

回答意料之中，邵炼抬手捏了捏沈明洲的后颈，感叹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舍不得你的。”

邵炼觉得自己自私，至少，他只想守着沈明洲，帮助沈明洲实现所有梦想。

永远不要拿起那封前往基地的介绍信。

光量子计算机改良研发的细枝末节，都集中到了高科。

沈明洲确定了大致规格后，全世界厂商都往高科实验室跑。

王北壹在外拼搏的日子到头了，他不得不重返高科总部，端坐ceo实验室，听从沈明洲的建议，和各国厂商的中国代理签下零配件生产协议。

王北壹签完合同，一腔抱怨想找邵炼倾诉。

谁知，邵炼难得一见的戴着眼镜，穿着实验服，进了办公室还沉思于手上的数据。

王北壹看到都吓了一跳。

邵哥哥这哪里是退休蜜月养老，明明是捡起了老本行。

王北壹为自己的后半生感到焦虑，忐忑问道“您老这是没几天又要关进去了？”

为国奉献被他说得好像为国坐牢。

邵炼给他一个眼刀，嫌弃落后份子的觉悟。

“没。”言简意赅，冷漠得十分邵炼。

王北壹更担心了，“那你这是干什么，当初不是说，不想做实验了吗。”

“以前不想，那是没想通。”邵炼摘下眼镜，仔仔细细的收回实验服口袋里，“现在我想多学点，免得跟不上明洲，到时候被留在外面，孤家寡人的。”

商人不可能随着沈明洲去任何地方，但是优秀的研究员可以。

“高科以后就要拜托你了。”邵炼对王北壹充满了希冀，“虽然不能确定一些事情会不会发生，但是明洲在哪儿，我在哪儿。”

无须怀疑。

邵炼对未来的规划清晰无比，曾经他想过得轻松一点，活着体会世界的美丽，做一个商人，在另外的行业奉献青春。

他也曾抗拒许多责任，只愿意在霍哲思那里帮忙修修系统，查查数据。

如今，他却觉得，重新回到那个压抑而沉闷的环境，也不是坏事。

至少他们追寻的不确定未来，从黑夜里诞生之后，也许能够拥有更深邃耀眼的灿烂光芒。

邵炼有些明白为什么实验室里的人愿意就近组成家庭，待在相同沉闷的地方。

不是因为命令，也不是因为责任。

而是因为，两人成家。

有家就不会孤单。

他是沈明洲的家。

明洲于他，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