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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只是想吃根糖葫芦。
裴叙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抱她离开:“好,我带你去。”
苏绣趴在裴叙肩头,小心翼翼地抬眼,向那人的方向看去。
竹青直裰的男人仍停留原地,噙笑看她。
那目光看似温柔,却像是淬了寒冰和毒液,带着致命的寒意。
今日的天气分明极好,温暖宜人,可苏绣却觉自己如在寒冬,冻得她直打哆嗦。
裴叙察觉到她的颤抖,没忍住轻笑:“现在怕我是人贩子了?”
苏绣搂着他,摇头,稚声稚气道:“爹爹才不是人贩子呢!”
裴叙听到这个称呼心头一痛。
他何时英年早生,来这么个女儿?
裴叙敛了笑意,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按住她肩膀,正要郑重其事与她说理。
却不料眼前女孩眼眶一红,黑亮的眸里瞬间盛满泪水:“爹爹……”
一声轻唤又娇又软,像极了他家小妹。
小姑娘一哭,裴叙束手无策。
他怕这姑娘故技重施,忙为她擦泪,手忙脚乱地安抚:“不哭不哭,我是你爹。”
苏绣:……
她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这本是裴叙为安抚苏绣的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
但承认了就是承认了,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顾泽辰的耳中。
尚在病中的青年闻言低笑:“没想到三公子,竟也是个风.流人。”
笑意缀上他眉眼,在苍白之中染了几分生动。
既然得知了苏绣身份,自然也不能怠慢了她。
等裴叙买好糖葫芦,带苏绣回来,他们已经被顾家安排得明明白白。
“家主不知令千金与公子同行,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怠慢了贵小姐。如今,属下已按家主的吩咐,在公子的隔壁为小姐备好房间,如果还有什么缺少的,小姐尽可向属下开口。”那顾氏家臣态度温和,彬彬有礼。
一番话说得裴叙气闷。
倒是苏绣,好不要脸地应了:“谢谢伯伯。”
小姑娘的黑眸弯成月牙,声音甜的像是沾了蜜。
裴叙抬手扶额,总觉自己命不久矣。
顾泽辰与他爹是忘年交,否则,顾泽辰也不会应下他爹的请求,抓他回去。
既然顾泽辰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必过不了多久,他爹也会得知他在外“留种”的事情。
以他爹娘的性子,他回去以后,至少也要被刮半层皮。
裴叙不敢想象那结局,绝望地闭了闭眼。
“爹爹怎么了?”苏绣看自己的靠山愁眉苦脸,扯了扯他衣摆,仰头看他,假装关切。
听到声音,裴叙低头看她。
小姑娘只比他膝盖高出一点,娇.小玲珑,粉玉团子般。
换做旁人看见这个小姑娘,定然是心生欢喜,分外怜爱。
可裴叙一想到这人是如何祸害他清誉尽毁,就气不打一处来,紧抿了唇线,一脸暴躁地走了。
苏绣看他抬脚离去,忍不住在他身后做鬼脸。
要不是局势所迫,她才不会憋屈地叫这人爹爹呢。
这样幼稚的人,当她儿子都不配。
非常有骨气嫌弃靠山的苏绣,却在抬头看到那竹青直裰的男人时,非常有女儿样的小跑到裴叙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爹爹你不要走那么快嘛,筱筱跟不上了。”
裴叙甩不开她,又不想搭理她。
于是抬起沉重的腿,异常艰难地往楼上走去。
苏绣就这样挂在他腿上,逐渐离开了那男人的视线。
可就算是离开,她的心底也依旧阵阵发凉。
她想,她应该是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