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古今(二十五)(1/2)
古今(二十五)
梁枢倒也不是特意把剧组给搁置了,她只是一直忙着别的事情,忙着忙着就忘了。
朝堂上国师的势力减弱,江湖上却没有。东厂的人服用过梁枢的药剂,也得到了不少小门小派的武功心法,一点点对更厉害的门派发起挑战。朝堂上萧让看着,梁枢就来看着这边了。
把江湖全然收编,让江湖人士安分守己是她早就有的想法,苦于人手质量不够,一直没能实施。
少年郎总是念叨着江湖,渴望着闯荡江湖,但江湖又有什么好的?
争名夺利、沽名钓誉之辈不胜枚举,shā • rén夺财、仗势欺人的也不在少数。武功,本就是一种暴力。它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产生,而在于它可以没有任何约束地产生!
根本就没人能够约束这些掌握暴力的人,就好比核|弹是人人都能发的。谁能阻止他们?
靠那些所谓的江湖准则,公理,道德?
但道德是人们用来自我约束的东西,用它去约束别人,只会力不从心。况且道德的标准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谁能保证自己的标准都是对的?
没有。
因此梁枢不准备和他们理论这些。
既然大家默认拳头大的是老大,那她就想办法带人把这些门派打一遍,他们自然就得听话了。人全部收编,就可以朝廷统一制定法律。
到时候,一切也法律为准。
“现在还剩哪些门派?”
“衡门态度极其嚣张,我们暂时没有动它,此外还有丐帮、花间派等一流势力。”
“其他小门派收编的怎么样?”
“按照庄大人的意见,正在对他们进行培训。一旦培训完成,各地的武馆就可以开始招收学生了。”
说起庄大人——庄成汝,封无双也是十分敬佩的。
此人本是今年新科进士,因为科举变法才刚刚开始,制度不够完善,举子们各科都可以考,但是此人竟然能四五科皆中举,力压其他举子成为状元。此等人才,朝廷自然不会让他进翰林院吃灰,而是准备直接给点实职用上。偏偏……第一次科举改制,给什么官职朝堂上也争论不休,各部都想要。
最后还是皇帝拍板了,既然是个全才,朝廷现在忙着变法,那不如单独划出一个变法部门吧。这位庄大人因此进了新组建的易部(易者,变也),屡屡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建议。
好比东厂的武林门派收编后如何管理,他就建议将这些人重复利用,先对他们进行培训,然后在地方上开设武馆,让他们做教头。这样既能避免他们回到社会中造成动荡,也能完善国家教育体系中对锻炼身体缺乏的一环,把下一代培养得更加健康,实在是一举数得。
封无双对这种建议十分佩服,他觉得自己是想不出来的。要是让他提建议,他只能说把这些人也收入东厂,或者干脆杀掉。一想到还能惠及后代,他就打心底里觉得这位庄大人可真是个好人。
虽然他不能有孩子,但是整个殷朝的孩子都能因此受益,岂不是美事一桩?
封无双因此在“培训”中没少下狠手,但凡这些小门小派的混子敢表现出一点“脾气不好”的模样……呵呵。他可不能让这些人伤害到未来的孩子们。
梁枢听完汇报,心里大致有数了。
现在还没动手的,就只差这些一流门派。
那么……游戏里的第一次大型任务,可以上线了.
盛夏时节,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一队人马身着黑衣,腰侧带刀,急匆匆地沿着股官道向前方赶去。
马蹄走过溅起尘土,糊了路旁茶馆前喂马的人一脸,那小子顿时嚷嚷道,“怎么回事啊?有没有公德心了?”
茶馆的大爷顿时喝止住了他,“小伙子,小声点!那可是东厂的人!”
他霎时间跟着茶馆里其他人一起噤声了,只敢在心里抱怨两句,‘水泥路面怎么还没铺到千岛湖这边来?’
过了茶馆,临近千岛湖,空气中水汽渐多,一时之间清凉不少,让这群东厂的番役们精神一振。
混在里面的玩家偷偷在通讯频道叽叽喳喳起来:
【青藤:前面就是水秀宫了?】
【蒋成:看样子是的。】
【鸳:听说水秀宫挺多美人的,这可是江湖上最大的女子门派!可惜了……可惜了……今天就要落到我们手里。】
【鸯:我再给你一次重新开口的机会。】
【鸳:咳,那什么,水秀宫的武功心法挺特殊的,到时候我攒够功勋了就给你兑换~今天带药剂了吗?来,这是我给你准备,带上,等会儿说不定就能用上了!】
【鸯:这还差不多……诺,我兑换了一份防护符,你也带上吧。】
再瞅打人看着旁边两个打情骂俏的情侣,被撑得躲到一边。
他知道情侣口中的疗伤药剂和防护符——都是东厂特供的。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换取功勋,通过功勋又可以来换取这些药剂、功法以及各种武器。这个游戏也算是把商店完全融入到背景中了。
但是功勋并不好得,因为东厂的任务往往具有危险性,甚至有丧命的风险。而这个游戏偏偏对死亡的惩罚很严重,所有物品都会掉落,等级也清零。
那对情侣发现了再瞅打人的注视,那名女生便招呼了一句,【鸯:小姐姐缺药剂吗?我们可以匀出来一份,按系统价交易。】
再瞅打人的脸顿时一黑,完全没有了任何交谈的欲望。
【再瞅打人:不缺,谢谢,我兑换了血魔门功法。】
鸯顿时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又瞪了一眼鸳。
鸯顿时私聊她,委屈地说道,“别瞪了,你再瞪,我也变不出一份血魔门功法啊!”
血魔门的功法一出现在东厂可兑换的列表里,立刻受到了广大玩家欢迎。
瞧瞧这功法,进可攻用血液攻击下毒,退可用血液防守自卫,除了失血过多还容易精神狂乱,没啥问题了啊!精神狂乱买镇静药剂或者干脆多花点功勋值兑换无缺陷改编版本也可以解决嘛。
至于功法要求的用血液修炼,哎,平时多买点补血药剂不就行了?反正割一道伤口又不痛。
就是这功法也不便宜。
几个人没说多久,水秀宫就到了。
“吁吁吁……”所有马匹当即停在千岛湖前,玩家们也停下了交谈。
炎热的日头在这里仿佛都被水汽揉散,只留下阵阵清凉。
刷!
有蓝衣女子从湖中小岛上踏水而出,翩然落于众人面前,“来者何人?”
领头的千户举起一块腰牌,漠然道,“东厂有令,收编水秀宫。”
那女子水袖一甩,登时激起了层层水花,“好大的口气!东厂还敢管我们江湖来了,今天我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湖上的水花冲天而去,直有十几米高,还不待水花落下,这就仿佛是一个信号,更多的蓝衣女子从水下破水而出,只见她们长袖一甩,数百道水汽眨眼间凝结成了水箭,向着岸上疾射而来!
刷!
岸上众人登时跳离马匹,马儿自觉地跑向一旁树林。
能执行这个任务的玩家实力都不会太低,最起码是从东厂兑换的功法有好好修炼,也没少做任务增加实战经验。
眼看着水箭袭来,他们各自也开始了反击,登时就和这些水秀宫女子战在了一起。
再瞅打人也同时对上了两个水秀
宫女子,他自知招架不来,抓准时机,深深地看向其中一人眼睛。
“你……”
那个身穿浅蓝色裙子的女子眼神顿时迷蒙了片刻,随即陷入深深的一片混沌,手上原本的杀招都放下了。
再瞅打人见状,心下一喜,控制住了!
“打她。”他的手一指,直接指向了另一边围攻过来的水秀宫女子。
在控制状态下的浅蓝衣女子立刻抛下了真正的敌人,反而向着自己的同伴打了过去。
“水青!水青!你怎么了?”
那边的女子面对同伴蓦地束手束脚起来,一连三五个都被拦住了。
而再瞅打人身侧的另一人则是亲眼看见了这一切,很快就认了出来,大吃一惊,“你使用的竟然是魔门功法!”
再瞅打人一边毫不留情地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让血液去攻击对方,一边嘴上问道,“那又如何?”
“你们朝廷怎么可以用这种功法!这……这是不对的!”
再瞅打人差点被她逗笑,捏住对方的手腕,就尝试着控制对方体内的血液,“你们不听朝廷的话,抵抗收编,甚至对朝廷官员出手,也是不对的,你怎么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这不一样!我们是为了保护自己!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把江湖搅得一团乱,我们江湖不需要你们干涉!”
再瞅打人在心里再次感慨一句这游戏NPC做的真实,搞得他都要入戏了,一边反驳道,“我用这武功不也是在保护我自己吗?不然我们可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对你们做,就要被你们当面杀死了。”
“满口胡言!此功法要用到大量血液,你们要是没有屠杀数人,如何能练成功法?”
但她已经来不及再多说两句,只见她动作突然一僵,整个人身上仿佛有一团东西在皮下流动,鼓起来一个大胞,而她的身体也不为她所控了!
“成了!”再瞅打人立刻收功,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把人绑到一旁。最后,他想想刚刚没能吵完的架,还是把最后一句补上了,“姑娘,我修炼这功法不用shā • rén,多补点血就行。”
‘你!撒!谎!’水蓝瞪大了眼睛,竭力表达出这个意思。
再瞅打人有点苦恼地双手交叉,想要环抱在胸前,然后便感受到了那柔软的触感,脸色霎时间一黑,“爱信不信!自己没文化就别当什么都是假的!”
他转过身,再次投入战场。
……
“嘭!”
伴随着火.枪的轰鸣,连水秀宫宫主都倒在了地上。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伤到自己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小东西!
这是什么暗器?
带队的千户抬手擦了擦枪,把它收好,“清点人数!”
不一会儿,番役汇报上来,“共活捉107人,死亡29人。队内重伤13人,轻伤21人,无一死亡。”
“很好,都带回去!”
伴随着千户的这一声命令,整个任务显然已经完成。
所有玩家的任务列表立刻更新,上面显示到:
【A级任务:收编·水秀宫】已完成!
经验增长:25249点
声望增长:310点
功勋值增长:1000点
……
那对鸳鸯情侣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个任务功勋这么高!都够兑换血魔门功法了!
他们把水秀宫的俘虏都绑好,准备一路带回去。整个队伍刚刚往前走了一点,一只白鸽就飞了过来,落在领头那千户手上。
他取下纸条一看,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与此同时,整支队伍的玩家也都收到了新的任务:
【S级任务:攻打衡
门开启!】
【任务描述:衡门精于观测天象,数算推理,出过数任国师,渐渐萌发了架空皇帝,改朝换代的野心。幸而东厂卧底及时发现国师阴谋,报告给宣帝,引起陛下震怒,决心彻底剿灭衡门!现在,是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了!少侠/侠女,请问你是否愿意在攻打衡门中为朝廷出一份力?】
【是/否!】
所有玩家立刻毫不犹豫地选了是。
这还需要否定吗?
这一看就是能改变游戏走向的主线任务啊!
古今(二十六)
任务一出来,无数玩家厉兵秣马,都准备参与进这场战斗好多拿点功勋和经验了。
他们奔走相告,补充物资,出发前再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殷朝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暗地里却有无数变动。
京城一座隐蔽的厂房内
梁枢后退一步,看向面前这个有些虚虚实实的身影,问道,“感觉怎么样?”
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人影,乍一看是人,还穿着飞鱼服,腰侧佩刀,细看却又能发现对方几乎是飘在空中的,而那飞鱼服上的图案也时而显现,时而变成透明的模样,露出后方的墙壁。要是有普通人进来了,怕是得吓死,但梁枢和对面的鬼影显然都没什么好怕的。
封无双点点头,缥缈虚幻的声音逸散在空气中,“之前的实力能发挥出6成,等适应灵魂实体化之后,应该能变得更加强大。”
梁枢半阖眼眸,手指摩挲着下巴,“这样吗……东厂多少人能做到这一步?”
封无双抬起一只手示意了一下。
不足五人。
梁枢心里有数了,“启动乙计划吧。”
“是!”
梁枢离开没多久,厂房另一边的房间里,就有无数浸泡了许久药液的人被像是货物一般运上马车,低调地出了城,一路向北方运输而去。说是人,可若是贴近了观察他们的神情,体征,就能发现他们完全不会动,这就是植物人!
但驾车的车夫和沿途保护的番役没有丝毫惊奇。偶尔马车跑得太快,太过颠簸,有两个要掉出来了,车夫还会把他们赶快塞回去。只有大街上看到这一幕的小女孩好奇地问,“娘,为什么那个马车上的人都不会动啊?”
那位母亲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车队旁边护卫的标识,飞快地拽着女儿走了,“囡囡乖,娘给你买糖吃!”
“好呀好呀,要吃奶糖!四海商场里面的,有小兔子的奶糖!还要巧克力,那个黑色的,巧克力!”
“行行行,之前看到的都忘了,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母女俩搭乘公共马车,在四海商场前下了车。她们从前门走进四海商场时,也有人从后门出去。这是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身侧还跟着好几个护卫。他们一路向东,在港口处登上一艘前所未有的巨型楼船。
那女子去货舱巡视了一番,又问身侧的男子,“那边送来的人都到了吗?”
“罗掌柜,人已经到了。”
“行。这次航行,就看看这些水秀宫的人到底有没有本事吧。要是太无能,就把她们送回去养鱼。”
那几个水秀宫的人这会儿也站在船头,一边看着脚下的海水,用内力保持水流平稳,一边互相骂着将他们捉住的人。
“气死我了!我们水秀宫的人竟然沦落到在这里干这些事情!”
“行了行了,都小声点,前几天还没被罚够吗?大家都还活着,没出事就够好了……”
“捉住我们的,是遗民。”
“你连这个都打听到了?水蓝,你要干嘛?别冲动啊!”
“我没冲动!我就是想……哎呀!反正我不会冲
动的!”水蓝想起那个骂她没文化的人,心里就梗着一口气。
没文化?等着吧,她一定会把场子找回来的!.
被水蓝在心里骂了个遍的【再瞅打人】这会儿已经走在去攻打衡门的路上了。
天气转凉,暑气将尽。前两天刚刚下过雨,大批人马疾驰过去的道路上却没有丝毫泥泞,因为水泥路面已经铺到这边来了。清脆的马蹄声在道路上响起,不远处的衡门严阵以待。
东厂几乎倾巢而出,凡是修习了武功的玩家都有去参与。
萧让也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往。
他毕竟曾经也是江湖人,衡门更是与他有过仇怨。
等国师发现自己的卧底背叛时,已经太迟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当初本就是一个尝试,能为自己所用最好,不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他绝对想不到,这个损失竟然这么大!衡门所有的准备,在那个消息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毫无作用。
这一仗打了整整三天。
衡门的阵法绝妙,武功也丝毫不弱。但经过改造的东厂部队、玩家却更不弱。他们不仅用药物洗精伐髓,更是有火器辅助。
但衡门谋划了几十年,哪里肯轻易放弃,束手就擒?
他们都明白,其他门派还有可能被放过,只有他们不会,因为他们是切实谋划过皇位的!
宣帝对变法再宽容,对遗民和收编的武林人士再重用,也不会对觊觎他们皇位的人重用!
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把这些人都干掉。拼死也要把他们干掉!
但他们失败了。
收到国师提醒后紧急准备的阵法发挥了作用,精心释放的毒药也成功毒死了不少人,可是他们偏偏没有从国师口中知道一点——这些人……是可以复生的!
他们的死亡,仿佛只是身体瞬间变得虚幻,但那道幻影又会立刻凝实,然后这个才死过一遍的人就会再次爬起来,之前的伤势也消失殆尽,和他们再次战斗到一起!
衡门的人几乎疯了!
这哪里还打得过?
弟子们渐渐萌发的退意,可是身后其他人又在这里看着,他们不敢退!
掌门癫狂地看着这一切,胡子一翘一翘,竟然从那边冲了过来,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萧让,“你们掌握了死而复生的秘药对不对!你们知道了长生不老的秘诀对不对!告诉我,快告诉我!”
封无双在他靠近萧让前就把人给拦住了,他虽然打不过这个老头,但仅仅是拖延时间和拦截,并不算太困难。掌门仍旧不甘心,仿佛已然入魔,眼里闪过道道红痕,周身甚至弥漫着黑气,“让开!”
可是封无双的刀足够锋利,也足够快,让这位衡门掌门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他只能一边继续向里面冲,一边哀嚎,“你告诉我!我可以把衡门都给你!我可以让你坐上皇帝的位置!我可以给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宝!我是天下武功最高强的人!”
萧让定定地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但你很快就一无所有了。”
“什么?”
那掌门呆愣愣地看着一柄刀从胸口中穿出,还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会呢?
他明明没看到这个人到身后了啊!
封无双重新凝结成实体,对萧让下跪行礼,“殿下,首恶已诛。”
“招降。”
“掌门已死,剩下的人束手就擒,可免除一死!”
雄厚的声音先是通过内力扩散,又经过一个蓝色的大喇叭,声音响彻林间,所有还在厮杀的人都听见了!
“衡门……投降。”
咻!
一个个信号弹在天空上炸开,同样的烟花也在玩家们的脑海中炸开
!
【S级任务:攻打衡门已完成!】
经验增长:5249点
声望增长:590点
功勋值增长:6000点
……
“我的天……这也太棒了吧!”
“我可以兑换新功法了!”
“呜呜呜,任务结束后就不能不能再进入特殊状态了,死亡要扣经验等级了……”
玩家们在原地庆祝了起来,有的人抱在一起,当众亲吻,有的人在原地呜呜呜地哭,大部分人的表现都十分与众不同,东厂的人却能对这些都视而不见(他们用这几个月才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些遗民奇特的性格)。
封无双和属下百里烟对视一眼,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毕竟……是遗民嘛。聪明归聪明,也不妨碍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脑子有点问题。
像庄大人那样厉害的,毕竟是少数!.
蒋成完成这个任务后再次升级,终于有机会面见东厂督主。
封无双问他,“你有什么愿望?”
他说,“我想见……第一批出来的遗民。他们现在在宫里司掌摄影机。”
封无双有些诧异地说道,“可是他们已经回家了。”
“回家?他们回哪里去?”蒋成连连追问,想不明白怎么自己才有资格见到他们,还没来得及问些证据,人都已经走了!
“回家……自然是回到他们长大的地方。”封无双满含深意地说道。
长大的地方?
蒋成观察着封无双的表情——他没有说谎。难道……
“小林,受害者回来了吗?”
警察局内,一个戴着头盔的人蓦地起身,旁边一个女警瞪大了眼睛,“对,我刚要喊你呢。王队正要带人过去!”
“我也去看看!”
监视器下,当初失踪的一群人,正穿着失踪那天的衣服,站在当初失踪的位置。
但率先来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批穿着白大褂的人。
“欢迎回来!”
毕导站出来和他们握手,同时有些疑惑,“你们是……?”
“特殊事件调查组专家。”来人笑得露出几颗小虎牙,可爱中又闪着一点寒光。
古今(二十七)
这件事和特事组的关系,其实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了。
那会儿陶思年刚刚结束了一个国际科学家研讨会,他和其他科学家一同上书联合国的提案被忽视的彻彻底底,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陶教授,特事组又发来了新的消息,东南省西峰山疑似发现一只狐狸成精……”助理说着就把几张照片递上来,陶思年一看就气笑了,“假的。”
“啊?照片没有PS痕迹啊……”
“狐狸这里可不长这样。让他们查查村子里的人际关系,这明显是人造的。借用huáng • dà • xiān的传说搞事……呵。”
助理拿回照片,还有些疑惑地挠挠头。他觉得挺真的啊……
收好照片,助理又递过来一个平板,“南沙市沙滩疑似发现一条美人鱼……”
陶思年扶了扶眼睛,看完视频后又翻了翻调查文件,尤其是水质监测的内容,然后把平板往助理手里一扔,“联系海洋局,污染太严重了。”
“啊?海洋污染让人鱼上岸吗?”
“不,污染使普通鱼类变异了。这个头你真的觉得像人?”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指着那个扭曲的、奇丑无比的、还带着鱼鳃的鱼脸。
哪怕鱼鳍变异了点,半条鱼的鱼鳞掉了点儿,也不能说这是美人鱼吧?
“哦哦,这不是……有那么个传说吗?当地渔民都觉得挺像的……”助理小声辩
解了几句,跟着陶思年一路回了特事组的基地。
特事组是管国内一些特殊事务的组织,虽说有这么个组织,但国内的特殊事务其实不多,也就是XX地疑似有鬼魂出现;YY山狐狸疑似成精这样的事情。当年陶思年选择在这里工作,未尝没有开阔眼界见识一下的想法。
后来……
他发现这些都是假的。
嗯,他成了科学打假小能手。每天打假完还能空出不少时间搞搞自己的研究。
大概是他工作能力太过出色,上面和他谈过后,也没有调动他,就让他在这里呆着了。他也挺喜欢这里自由的环境,除了每天总是要面对几个智障的案子。
这种人为的事情,为什么下面总是查不出来?
陶思年一路回到办公室,又有人过来递文件了。
那名工作人员一看陶思年脸色阴沉,趁着他看文件的时间就走到助理身边偷偷问道,“怎么了?陶教授心情这么不好?”
助理无奈地耸耸肩,“还不是那份提案被否决了。”
陶思年之前和很多科学家联合提出过一个抵制AI智能学习的提案,理由是人类控制不了。虽然机器人定律说起来好听,一旦商业公司开始研究,利益就是第一。能比其他公司先制造出来更好的机器人,哪怕是这里有点瑕疵,机器人可能伤害到人类,又怎么样呢?
只要快人一步,就是巨大的利益,意外只是小概率事件,赔得起!
小助理觉得,陶教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样要求联合国禁止研究这个方向,也太一刀切了吧?
“这明显不可能被通过啊……”
工作人员觉得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这个案子恐怕也会被立刻骂一通了吧?
但陶思年竟然半天没有开口骂,只是重新扶了眼镜。
“我需要更多资料。”
更多?
他一愣,“我马上拿过来!”
之后……就是陶思年把节目组的人带回来了。
他其实已经带人观察龙窖村一个月了。
当警方怎么也查不出来线索的时候,这个案子就被报到了他们这里。
不查不知道,一查,他们才发现龙窖村这块儿还真是……特别。
要是其他人看了资料,只会以为那名公务员失踪就是这次整个节目组失踪的先兆了,可是……他们却发现那些野人同样可疑。
这群野人身上有着诸多疑点:他们所说的方言,国家没有收录过;他们所有人仿佛都会一门武功;他们之中领头的,还带有几个疑似古董的东西。
无论怎么查证,考古学家都告诉特事组,这个古董用的起码是几百年前的制造技术,但是上面刻的字、朝代,却不存在于他们的历史上,且古董的碳反应也能表明这些东西才制造出来不久。
这听着好像是古玩街上骗子做的假货,可是一群才从山上下来的野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他们听不懂普通话,在山上也不大可能有这种生产力——要是真的有,怎么会混成野人!
更可疑的是,为什么他们找不到野人之前群聚的地方?
为找到失踪的节目组搜山时,警方就差把整座山翻过来了,他们并没有找到野人的聚集地。这些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的,就和节目组还有之前那个公务员凭空消失一样!
有趣……
而坐在他对面的导演毕晖,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他的笑容都有点僵硬了。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他的态度很好,陶思年能看出来,可惜……没一句真话。
“你们其实是去了另一个时空吧?”他倚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转
着笔,桌子下的脚也有些无聊地点来点去。
这时候,他脸上之前那副温和亲切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你知道?”毕晖身体不由得前倾了两分,嘴唇都微微张大。
在过来之前,他先和剧组有幸没过去而是留在这边报警的几人联系了,又和过来的警察做了笔录,算是结案。
他也尝试过实话实说,可惜对方不信。
那位王警官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好好配合特事组的调查。”
再结合之前指引他们那位工作人员的介绍,特事组明显是科学打假的,他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眼前这个专家……竟然他还没说就猜到了吗?
陶思年点点头,“这有什么难的。不说你们回来时能量仪数值变化、监控下的凭空出现,光是那个什么……什么特辑来着?”
“嗤!这东西也就糊弄一下那些不肯动脑子的人吧。”
毕晖怔怔地看着陶思年,仿佛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对方的厉害了。
“古代风景漂亮吗?漂亮。”
“你们学武功了吗?看来没有。”
“见到真的皇帝了?见到了。”
“嘿,我都说对了。”陶思年忍不住再次微笑,露出那颗可爱的小虎牙,“那个世界武力值的巅峰是什么样?”
陶思年自问自答几句,很快就通过观察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
毕晖面对他的问题,只能不断地瞳孔放大、放大、放大……真是没有挑战性。
不过他仍然对这个新时空很感兴趣。
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吗?
没有!.
梁枢可不知道节目组刚刚被她放回去就出事了。
她没有回去。
那具有因果线的身体已经没了,她光是把节目组扔回去就受到了不少排斥。
只能庆幸现在这个身体好歹是这个时空原生的,把这个世界搞成这样也没有受到排斥。
衡门一倒,其他门派就更没有什么挑战了。
衡门毕竟是旗云剑派倒下后的第一大派。
过去几个月,那些小门派倒了,大家还能说是朝廷走狗偷袭、他们实力不济之类的话。
如今可是连衡门都倒了,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全都失声了。
逃!
不想被朝廷抓住,只能逃!
在他们心中,一旦被朝廷抓住,就会遭受到无尽侮辱!
看看那水秀宫,那么多仙子,江湖上谁人不想求娶一位?现在竟然被发配去帮朝廷养鱼!被扔去通向海外的大船上做苦力!
还有那血魔门,之前搅得江湖第一大派旗云剑派都同归于尽,现在也成了朝廷的地盘,连门派的心法都被朝廷拿去用了,还要被朝廷把罪行写在石碑上骂一通!
黑白两道人心惶惶,大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只能想尽办法隐姓埋名,躲到朝廷活动少的地方。
可是后面仍然有人追踪。
倒也不是别人,正是不少领了任务的玩家。
之前衡门一战,让不少原本对这些“遗民”持有偏见的人都说不出话了。虽然他们行为举止不够得体,虽然他们偶尔疯疯癫癫、说话奇怪,虽然有时他们会做出让人尴尬的事情……但是!
他们好用啊!
衡门攻克的难度,饶是封无双都做好东厂实力大退的准备了。
谁知道启用乙计划——用大量遗民作战之后,东厂的实力不仅没有掉落多少,在江湖和朝廷中都更加令人闻风丧胆了。
更妙的是,这些玩家很好用,只要掌握一种特殊的说话技巧,再配合适当的奖励……朝廷众人都可以用。
虽然也不能指望他们保密了。
这会儿,就有几个玩家追踪逃跑的武林人士,一路追到了南方边境。
这里毒瘴横行,异族众多,毒虫野兽也不少,搞得老弱病残四人组一来就心里毛毛的。
老弱病残四人组就是当初好运获得土著人物角色(虽然都是和愿望相反)的几个玩家:成为侍女的【再瞅打人】,成为婴儿的【飞龙在天】,成为老头的【英俊潇洒】,以及东厂番役的【蒋成】。
蒋成和再瞅打人熟悉了之后,再瞅打人就把他拉进群了,说好以后一起玩儿。刚好蒋成那边案子结了,现在在休假,也上来玩儿一会儿。前几天东厂发布了捕捉江湖人士的任务,飞龙在天和英俊潇洒知道他们俩上一个任务获得了很多功勋,羡慕得不得了,也想过来凑凑热闹。
最后就成了这样的四人组。
他们眼下走进一个客栈,四下观察一下,看谁都像是江湖人士,又怕自己认错了人。
大堂东北角坐着两个男人几乎是赤|裸着上半身,身上纹有奇异花纹,浑身银饰,正安安静静地吃着一盘虫子。
西边坐着一个抱着头巾的人,小二才刚刚上菜,他的头巾里竟然窜出来一条蛇,把盘子直接围起来了!那人只是轻轻抚摸着蛇身,声音嘶哑,“小乖乖,这些你可不能吃,太没营养了。”
南边站着两个刚刚进来的乞丐,绕着那一桌客人讨食,“姑娘,赏点儿东西吃吧!都快饿死了!”
那位姑娘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手掌轻轻地一拍桌子,所有菜叮叮当当一通乱响,一下子就震慑住了要伸过去的手,“我劝你们最好别打扰我吃饭。”
言辞虽轻,却有种笃定,好像他们再打扰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二见状赶快跑来,“你们怎么回事啊?谁让你们进客栈来的!尽影响了我们做生意,快滚!”
把那两个乞丐轰出去了,小二才转过身来道歉,“不好意思啊客人,打扰到您了。”
“没事。”梁枢抿了口茶,看向门口,“你先去招呼那边新来的客人吧。”
没错,坐在这里吃饭的就是梁枢。
如今朝廷颁布了许多措施,变法一启动,大量工厂都缺人,街上怎么还会剩下这么多乞丐?
只能说……天助自助者。更何况那两人是不是真的乞丐还有待商榷。
再瞅打人一看乞丐要走,赶快在通讯频道里喊了两句,“我和蒋成去追踪,你们留下来试探一下大堂里的人。”
英俊潇洒点头,“行。”
他可不是独自出来的,身边也没少带侍女——不然指望他们三个照顾还是婴儿的飞龙在天明显不现实。
一群人呼啦啦进来,看着英俊潇洒的眼色,很快占据了剩余几张空桌子,把有人坐的都留了下来。
然后,英俊潇洒颤颤巍巍地走到梁枢这一桌,“姑娘,不介意我老人家一起拼个桌吧?”
“不介意。”这么回答着,她还有点好笑,这几个玩家是把她也当成是可能的追踪对象了吗?
古今(二十八)
梁枢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
国师行事圆滑,哪怕势力大伤,没了靠山,一时之间朝廷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把他关押起来,顶多是继续这样边缘化。
其他官员这样边缘化,一辈子可能也就那样了,但是国师显然不行——在他成为国师之前,衡门都不知道蛰伏多少年了,这哪里算是惩罚?只不过是给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梁枢可不想自己哪天离开这个世界还得操心这些,能一次性解决不留后患最好。
她派人接着查,才终于查到了一点线索——是国师暗箱操作把科举高中的几个女子打
发到南方边境城池去的。
这显然有问题。
那会儿焦碧蝉等人刚刚得中,她又是武举,饱受非议。一个女儿家,还是嫁给过宣帝的妃子,要到男人堆里去,成什么体统?
本来大家都以为选官之时她会破费一番周折,却没想到过程十分顺利从,甚至顺利过头了——她得到了一个外放的官职!
国师这个谋划不可谓不狠毒,如果宣帝不乐意让自己的女人外放,所谓的科举变法就是个笑话,会打破之前唯才是举,不论身份的口号;如果宣帝让她外放了,那心里又不免猜忌——她在外面,还是在遥远的军营,会不会……和其他男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宣帝当然也能驳回,安排个身边的官职,但是这又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给自己的妃子走后门,对其他人不公平。
这个计谋一出,看似是怎么做怎么错,但是……宣帝不是人啊!
他早就被玩家替代了。
玩家们虽然心疼这么漂亮的小姐姐要发配边疆,但是再一看数值面板:
【焦碧蝉】
文学:62
武力:97
魅力:93
忠诚:91
……
武力值和忠诚度这么高,这种人才不往战场上放往哪里放?
脸好看?好看有什么用!能派上用场才行!
下放,下放!好看的小姐姐还能再找,这种武力值高的不用上,下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
至于宣帝该有的担心……
玩家们:我不担心。
因此,这个阴谋被破解,焦碧蝉等女子也顺利赴任。
眼下,就是焦碧蝉刚刚到滇池上任不久的时候。
但梁枢还是出现在这里,因为她担心这里很可能会出现其他问题。
焦碧蝉赴任的地方和南疆相邻,都不是什么普通城市。除了少数民族多,各族混居,位于边境……这几座城池还是当年和白无尘有关系的那几座。
毫无疑问,当初屠城的事情仍有余威,这么几年过去了,百姓心里还充斥着不少疑虑,以及对朝廷的不信任。
朝廷还会不会对他们动手?
派个女人过来管他们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帐会不会再次被清算?
这些都是问题。
而焦碧蝉是被派过来做一地总兵,另一位高中的平民女子被派来做知府。两人于当地情况不熟,万一处理不当,定会生事。
甚至是……大事。
“老朽听说滇池风景良好,人老了,蹬腿前总有些想看看的,就特意过来看看。姑娘从哪里来的?来这儿也是看风景?”
“京城,有事。”
客栈大堂的一角,英俊潇洒像模像样地套起消息。梁枢倒也没说谎,能回答的她不介意顺便答一下。
毕竟这些都是她的人,给她办事,她要给他们锻炼的机会。
“姑娘一个人?”
“还带了几个下属,现在他们去打探消息了。”
说到下属,刚刚派出去的几个也陆陆续续回来,就站到梁枢身后,有些神情不善地看着对面的英俊潇洒。
这个老头子过来找麻烦还是碰瓷?
梁枢不易察觉地轻微摇了摇头,制止了身后几人想要出手的动作。
“哎呦,姑娘就带了这么几个人?胆子可真大!姑娘会武功吗?”
“会。”
两人一问一答,太敏感的消息英俊潇洒不敢问,堪堪判断出这不是他们要追踪的武林人士之后,一时之间竟然冷场了,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
“老人家慢慢吃,我们先走一步。”
“好好好!你们有事先走吧……”
梁枢带着几个东厂的人起身,向外面走去。
一行人走出门,百里烟已经俯身过来,把他的消息在梁枢耳畔报了一遍。
‘江南富商出身,这几个月凭借几张图纸赚了不少钱,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梁枢了然,这个玩家只是凭借技术赚了钱,把这里看得和现代一样真实,反而丧失了部分玩家的特性。
遇见他们这样的人,正常玩家的反应不应该是……
“你好!刚刚看见姑娘愁眉苦脸,不知道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一个玩家骤然凑过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一头黑发以玉冠束起,面容清秀,笑起来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颇有两分可爱。
梁枢用精神力一扫,得,等级为零,估计是刚刚进来的菜鸟。
但是还在客栈里的英俊潇洒和飞龙在天不知道啊,眼看着人都出去了,英俊潇洒才发现通讯频道里飞龙在天一个劲儿地喊他:“那是有任务的NPC,快点去问任务啊!!!”
【英俊潇洒:什么任务】
【飞龙在天:她说她来这里有事!有事!我们又不是只能做追踪武林人士的任务,这种任务一看奖励也不会少啊!】
【英俊潇洒:!】
他这会儿才意识到前面NPC说有事其实就是有可以帮忙的地方,他怎么刚刚没上去问呢!
【飞龙在天:你快点,外面都有人抢先了!快点快点,你怎么还要我一个尚且在襁褓中的婴儿来帮你操心这个?】
【英俊潇洒:知道了知道了!】
他赶快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跑出去,在客栈门口张望了两下,才看见右边的梁枢,然后又迈着尽可能大的步伐跑过去,嘶声裂肺地喊道,“姑娘!”
那边的小虎牙也看过来,两个人在空中率先眼神对视了,都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这个任务,是我的!.
去追踪乞丐的蒋成和再瞅打人还不知道客栈里发生了啥,他们倒是跟着乞丐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片未知地域。
前面的乞丐武功只能说是一般,但是伪装技术好,凭借这个才一路从繁华地区跑过来,眼看着都快到边境了,两人也放松了。
“九哥,咱们还要继续当乞丐吗?当初加入丐帮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还得遵守哪些烦人的戒律,现在我们都跑到这里了,要不……”
“可以考虑。”
“九哥,他们现在肯定缺人!”
“嘘!等咱们到那里了再说!”
右边那个乞丐登时眼前一亮,“好!”
到那里了,不就是成了吗!
再瞅打人和蒋成就这样一路跟着,眼看着前面两人一路又从别人那里要到点儿吃的,然后出了城,接着越走越远,远到他们的地图上都提示:已离开殷朝领土范围。
他们跟着穿过山丘、深入雨林,竟然仿佛来到一个部落之中!
那两个乞丐显然手上有一份地图,他们去了之后说明来意,也没受到阻拦。
再瞅打人和蒋成更加小心翼翼地跟过去了,还好这边树林茂密,能遮挡一下身形,但是他们也只敢在通讯频道里交流。
【再瞅打人:这边是少数民族?】
【蒋成:应该是还和殷朝敌对的少数民族。】
【再瞅打人:哇……那他们来这里干嘛?殷朝待不下去了跑到这边来?】
【蒋成:很有可能。】
他们猜测,进去的人可能是想着,这里不受朝廷管辖,也管不过来,他们只要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
但是他们俩的任务也完成不了了啊!
两人一时有些泄气,这里人不少,凭他
们俩显然别想抓住,万一被发现,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这任务……难道就到这里了?
【蒋成:我们再守一会儿,看他们会不会出来。】
两人没办法,就藏在树上,一直盯着门口。
他们盯了好一会儿,难受得不行。雨林里面啥都不多,就是蚊虫最多。树上树下各类虫子,不经意瞥见的蜘蛛、毒蛇……最难熬的是蚊子,打半天都还有,根本无法灭绝!
【再瞅打人:嘶!真是痒死我了,早知道来之前先看看东厂里有没有灭蚊水之类的东西了。不过谁也没想到我们会一路追到这里……真是……】
【再瞅打人:蒋成,你有没有带啥有用的东西?怎么都没听见你喊痒啊?】
【再瞅打人:蒋成?】
他在通讯频道内喊了好几声,就是没看见回答,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眼蒋成,发现他正神情凝重地看着下面的部落,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地方,脖子和脸上趴了一溜蚊子正在吸血,人愣是能纹丝不动。
……行吧,你是勇士。
他也跟着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蒋成一直看着的一个人。
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带着浅绿色帷帽,身穿草绿色纱裙,和部落里完全不同的服装风格,乍一看还挺显眼的。
【再瞅打人:这也是可以追捕的人?】
【蒋成:不,你看她的姿态。】
再瞅打人恨不得过去打蒋成脑门一下,和任务无关的还看什么?闲得慌!
……他现在还真就闲得慌。
他又看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个女子的仪态,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个走路的姿势,手臂摆动的幅度,腰间的荷包……
“琪姐姐……”
情不自禁地,他念出了那个喊了两个月的名字。
这不就是之前国师府上每天管他的那个侍女吗!
古今(二十九)
再瞅打人口中的那个琪姐姐,就是当初他还在国师府时每天接触最多的一个人,名唤执琪。那会儿他还是侍女,每天就被琪姐姐催着去端茶倒水,扫地、擦窗台。讨厌倒也说不上,但毫无疑问,此人对国师忠心耿耿,他几乎想不出来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滇池,距离京城十分遥远!
“小心!”
蒋成低喝一声,拉了一把再瞅打人。
再瞅打人跟着低头躲避了一下,才发现刚刚执琪已经敏锐地看过来了,不由咋舌,“她等级有这么高吗?以前没看出来她会武功啊……”
“你现在再探查试试。”
再瞅打人闻言丢了个探查,看到的数据面板却只是一片问号:
【执琪】
文学:77
武力:35(???)
魅力:82
……
好吧,看来是有隐藏内容,他现在的水平还看不出来。
他们俩又在树上等了会儿,天都快黑了也没等到之前追着的两人出来,只好先回客栈再做打算。
但是客栈那边……
此刻也还在争斗之中。
经过飞龙在天的提醒,英俊潇洒马上也明白过来了,这个NPC有任务啊!
加上那边一个少爷模样的玩家过来抢任务,他就更有紧迫感了。顿时拐杖也不撑了,衣服一提,飞快地往梁枢这里跑。虽然形象不是很好看,但是这有什么要紧的?能抢到好的任务才行!
梁枢听见有人喊她,便也回过头,看着那位“老人家”辛苦地跑到面前,气喘吁吁,“姑娘,老朽……老朽有话要说……”
趁着这个机会,他再次探测了一下梁枢。
前面没细看,现在认真
看,才发现这个NPC还真不简单!
【???】
文学:???
武力:???
魅力:???
……
所有信息都是问号,这显然是一个高等级NPC,十分重要啊!
但另一边的玩家可没给他更多机会,趁着英俊潇洒还在喘气,直接推销起自己,“姑娘乍然来到此地,想来人生地不熟,我出生在这里,若姑娘有什么事情,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英俊潇洒赶快拍拍胸口,把那口气咽下去,这会儿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姑娘,老朽虽然不是当地人,但也薄有家产,带了不少人过来。姑娘若是信得过老朽,老朽自当鼎力相助。”
另一边的玩家用一种看似隐晦实际明显的目光把英俊潇洒打量了一通,“老人家,您年纪大了,这事儿怎么能劳烦您呢?自然该由小子出力!”
“此言差矣,老朽……”他想起刚刚被嫌弃的年纪大,顿时又咽下老朽这两个字,“我虽然年纪大了,人生经验到底是充足一些……应当更能帮上忙!”
“哎,南地不同于北方,看老人家这穿着是北方来的吧?当地的事情自然要我这个当地人来帮忙!”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句整了半天,梁枢、以及她身后的侍卫们都一脸古怪之色。眼看着他们还要车轱辘争一会儿,梁枢立即喊停了,“慢着,二位也不用争了。我要来办的事情,多一个人帮忙都是好事。不如我们回客栈详谈吧?”
梁枢这么一说,一行人就回去了,重新坐下。
要说能力,她带的东厂的人显然是更加忠心且有实力的,但她仍然应了下来,因为玩家们说不定能给她一些意外之喜。
“我来这边,其实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不知道二位最近有没有听过什么奇怪的事?”
……
随着梁枢慢慢的诉说,一个任务很快被两方触发:
【D级任务:奇怪的事】
【从京城而来的不知名女士来滇池调查,希望能听听当地奇怪的事情。如果侠士掌握了什么线索,说不定可以得到奖励,甚至被委以重任。】
一看这任务描述,英俊潇洒就有些激动了,这显然是一个连环任务中的第一环!
但是……
他还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事。
他们残障四人组不过才来一两天,还没来得及打听呢!
但是那边坐下的人这会儿却开口了,“如果说奇怪的事情……最近好几家粮铺都着火了算不算?”
说话的这个玩家昵称为【知行合一】,他确实是一个才玩儿两天的玩家,一出生就呆在这座城市。这几天他没做其他的,就是观测了一下这边百姓的生活,然后发现了一些奇妙的事情。
滇池这里地处南方,眼下又是初秋,天干物燥,一不小心着火本是寻常。但是最近几家粮铺着火就不正常了。
前几天晚上总是会有一家粮铺着火,官兵百姓都去救火,虽然没有人死亡,但是粮食却烧得差不多了。
梁枢闻言,神色有些凝重起来,“着火时去救火的人很多吗?”
“多。火势很大,一直烧到了周边街坊,城门口守着的官兵都去了。现在百姓们也常常骂放火的人。”
梁枢又是问了几句,行知都据实已告。
没多久,知行合一面前的任务面板就显示【D级任务:奇怪的事】已完成,取而代之的是【C级任务:找到真相】。
【对方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如果你能找到真相,将会获得对方的赞赏。】
赞赏?
知行合一不动声色地挑挑眉,连赞赏都能做奖励了?
谈完话,梁枢当即表明有事要去做,
英俊潇洒虽然也想这样立刻进入下一环,但他手上没什么消息,只能遗憾地看着梁枢带人离开。
但是他没有放弃,梁枢一走,他就看向知行合一,“小伙子,老朽我也对这些很好奇,不知道你……”
方不方便给我抱一下大腿啊?
他深知,这时候做人不能太要脸,要脸就没有任务了!
知行合一竟然也很好说话,“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消息,就是不知道我了解的对你有没有用了。”.
给玩家们分配了任务,接下来梁枢又去探望了下了当地新上任不久的知县、驻扎在这里的总兵,配合着从她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已经能大致拼凑出一个事实了。
“果然……这边有人挑事。”
觉得粮铺被烧异常的不仅仅是知行合一,新上任的知府也发现了。
第一次被烧,她赶快组织人去灭火。这边关系紧张,偏偏上一任知府也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用的人手或者是教她一点经验,她只能手忙脚乱地把人都派过去。
火势浩大,最后人救下来了,粮食也烧完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这一下谁都能看出来问题了,可是她又不能不派人去救!
她当即联系了驻守的总兵,也就是焦碧蝉。
两人都猜测,其实是有人借着烧粮铺给她们找茬!
一旦知府救火救人处理不及时,百姓和朝廷的矛盾就容易激化。
如果当地缺粮,要不要开官仓放粮又是一个问题。朝廷一直抓不到防火的人,威信也很容易下降。
种种问题激化,很可能会让百姓群情激奋,这时候就需要总兵带人镇压。
但总兵也是个没多少经验的新人,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就是一场□□。
梁枢对她们的猜测不可置否,她其实还有一个猜测,但是现在没有足够的信息,也不能肯定谁是对的。
又过了两天,梁枢还在焦碧蝉这里时,留守在客栈的一个侍卫带着几个人回来了。
“大人,他们说有事情要禀报。”
来的人分别是残障四人组和知行合一,他们都完成了手上的那个任务。
梁枢没有特意的隐藏身份,就坐在焦碧蝉上首。进来的几个玩家都目露震惊之色,在通讯频道里悄悄交流道:
【英俊潇洒:看见没!这是大人物!我们先完成这个任务肯定是对的!】
【再瞅打人: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是我和蒋成带回来的线索?你嚷嚷什么呢?……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她居然地位比总兵还高。】
几人行了个似是而非的礼,英俊潇洒这边先说了他们的发现。
“我们的同伴在追踪两个江湖人士时发现另一边森林中有个部落,他们有不少人,仿佛还和国师府有联系。”
果然,国师也掺和进来了。
梁枢毫不意外,给他们结了任务。
然后,是知行合一开始汇报,“关于粮铺着火案的真相我已经调查出来了,这里还要感谢这边几位的协助。”
第二环任务他们是一起做的,显然,知行合一只有一个人,无法这么快全都调查出来。
焦碧蝉忙不迭地问了,“那真相是什么?”
“火是人为的,粮食被偷偷运往城外。”说着,他又看了眼残障四人组,“最终目的地,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发现的那个部落。”
“你是说有人偷偷放火然后把粮食运送给异族?这可是战略物资!”
焦碧蝉实在想不到怎么会有人敢这么做,这岂不是……通敌叛国吗?
比起焦碧蝉的震惊,梁枢更多是一种猜测成真的感慨,“这不奇怪。毕竟,他已经没有后路了。”
“那我
们……”
“自然是准备应战。”梁枢轻描淡写地下了定语。
不怕他不搞事,就怕他偷偷搞事。正面对抗,他们这边又有人又有物资,能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刚落,玩家面前,第三环任务开启。
【A级任务:准备应战】
【国师在边境酝酿出新的阴谋,幸好被提前发现,朝廷必须迅速应战。请诸位侠士协助朝廷,做好战前准备!】
对每一个玩家来说,具体的任务又可以选择,包括【给朝廷送信】、【帮忙运送物资】、【协助征兵】、【帮忙打造武器】、【帮忙制造毒瘴解药】等等。
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殷朝已经决心拔除国内的毒瘤,并且对外宣战了!
古今(三十)
准备工作有了玩家的协助,很快完成。
从玩家们刺探情报的结果来看,南方的几个小国、部落都联合起来了,准备趁着宣帝这两年忙着搞变法率先出击,能多抢下来几块地盘最好!
朝廷得到了消息自然厉兵秣马,列阵以待。无数的玩家也加入了军队,纷纷把这当成是大型攻城战役,开心得不得了!
“说实话,我没想到才公测就有这样的活动了!”
“打完了南方后面是不是还有北方?”
“何止啊!听说还有玩家跟随船只出海了,到时候肯定更多的地盘可以打!我的天,这感觉太刺激了,我们仿佛真的参加一场古代战争!”
“而且还是有武功的!到时候上战场用武功欺负人家士兵,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脸红.jpg]”
“楼上的兄弟,我劝你慎重,人家也是会武功的。”
“哎呀,人家才不是兄弟啦!我这几天都接的是后勤任务,还没过去看过,他们会什么武功啊?”
“倒也不是什么厉害武功,他们会放蛇、放毒瘴、放蜘蛛……”
“……那我还是一直呆后方帮忙准备药剂吧。”
论坛上、微博上、相关社群里,《梦回古代》的玩家们仿佛进入一场大型狂欢。这一打仗起码是一两周的活动吧?到时候天天都有大量经验可以拿,还能刷宝物,简直不要太爽!
就连开启这个连环任务的残障四人组都没想到最后能发展到这一步。
【再瞅打人:英俊潇洒,看来你的运气是不错。】
【英俊潇洒:那可不是!要不是我拖着年迈的身躯追上去,这个主线任务就没了!】
【飞龙在天:那倒也不至于,不是还有知行合一接了吗。】
【英俊潇洒:咳,但是没有我们这边的消息,哪里能推断出是国师在搞事!反正……也多亏了再瞅打人、蒋成你们俩探听到那个消息了。】
【蒋成:那天我们见到的神秘人是谁啊?她竟然能发布这样的任务……】
四人聊起这个话题,都还有些梦幻的感觉。
他们以为自己只是接了个普通的连环任务,谁能想到……对方仿佛是个厉害的大BOSS呢!她说要打仗,没两天真的就要打仗了!
【英俊潇洒:想我英俊潇洒,如今也是和厉害NPC有交情的人了。[自豪.jpg]】
玩家们闹腾腾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国师可是倒了大霉。
执琪才从南方的部落中离开,进城时就被东厂带人抓了。通敌叛国的人证物证俱在,国师也没什么好辩驳了,很快被下了大狱。
他知道自己是栽在了梁枢和萧让手上。
没有梁枢,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民”出现。没有萧让的信任,这场战争不会由殷朝发起!
他们,明明应该是最后一个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才对!
国师神色阴狠,
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内衫,阴晴不定地坐在昏暗的牢房里。
天牢自然不会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哪怕他曾经是国师,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等待问斩的阶下囚,牢房里只有少数干草铺地,过道上点着昏暗的油灯。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间或夹杂着两句,“殿下小心些……”
“这里太昏暗了,工匠坊人数不够,新式灯可能还要几个月才能安装到这边呢。”
国师听见这话,很快明白是谁来了。
“十五殿下。”他就靠墙坐着,曾经雪白细腻的肤色粗糙暗淡起来,眼下也是两个黑眼圈,嘴唇有些干涸起皮,手脚坦然地放着。
萧让的脚步在牢房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国师,也没怪罪,只微微点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本不想来,奈何下面通报,国师有要紧的话要和他说,他只好过来一趟。
国师看着他还有些避让的模样,想起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小皇子,不由嗤笑一声。
“殿下可真是运气好啊……竟然能从被流放到江湖上不受宠的皇子走到今天这一步。”
萧让已经被册封为亲王了,朝堂上只有他是最活跃的皇子,明眼人都知道他也将是未来的皇帝。可是二十多年前,他不过是一个哭哭啼啼想要父母宠爱的小孩儿!
当时他还是衡门弟子,去旗云剑派看萧让的时候,随手逗弄几下都不以为意,如果两人的地位却有天壤之别。
真是……时也,命也。
萧让拧眉,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殿下,你借助那些遗民的力量走到今天,就不怕被反噬吗?”
“本王如何怕被反噬?”
“不用瞒了,殿下……龙椅上那位,其实根本就不顶用吧?如今的朝政大多由你和后宫那位做主。但是她的人已经遍布整个朝廷了!殿下难道就不慌吗?”
“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
“殿下懂的……何必装作不懂!”国师摇头感慨,“那些人,殿下真的能控制吗?如今连宣帝都被她控制着,殿下一天不登基,就一天还有可能被换下。那个女人……殿下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更想亲自登上那个位置!”
“不可能。”
“如今连女人都能上朝做官了,怎么不可能?”
“一派胡言!”
萧让本以为国师要说什么,没想到就是在这里挑拨离间。
“回府。”
他转身就走,国师看见他这番作态倒也不遗憾。
这位殿下在江湖长大,确实不怎么在意那个位置。但是……他手下的人呢?他的那些幕僚呢?
这些话,总会有别人听进去的。
哪怕只有那么一两个……说不定都能带来意外之喜。
“来人,上酒!”他大呼小叫起来,牢头被吵得没办法,想起刚刚十五殿下都能被喊过来一趟,还是给他倒了酒。
“喝吧喝吧!这就是你的断头酒!”牢头骂骂咧咧地走了。
国师举起豁了口的瓷碗,对着墙壁上方窄小的窗口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好酒啊!”
他眼里波光粼粼,蓬乱的头发、阴暗的环境,也不能掩盖他曾经的姿容。
嘭!
他的手一松,瓷碗霎时间掉到地上摔成了几瓣儿。听见这响声,他眼里笑意越发深沉。
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S级任务:战争】
【殷朝边境动荡已久,如今异族企图入侵,到了各位侠士亲手保护家园的时候了……】
黑白分明的屏幕上投影出了这么几行字,研究所内的安静地只能听见机器嗡鸣的声音,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身影就在屏幕前站着,眼镜下
的眼眸锐利无比,一一扫过众人。
“大家什么感想?”他凉凉道。
下面坐着的人神情同样凝重,有人试探性开口,“看起来,对方的号召力不小?”
这个被他们关注着的游戏,到目前为止公测已经好几个月了,玩家人数高达百万。
百万玩家是什么概念?和那些号称千万人数的网游比起来看似不多,但这款游戏是需要VR的,而且还粘性极高,有这个成绩已经超乎寻常地好了。
“呃……挺好玩的?技术高?”也有人这样说道。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游戏。
“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开发异世界。那个世界肯定有很多我们需要的资源。”更多人是这样提议的,喜上眉梢,笑意盈盈。
这是机会啊!
陶思年叹了口气,失望地摇摇头,看向对面那头坐着的人,“组长……”
陶思年虽然在特事组内地位很高,但还是有个顶头上司。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圆滑,面对陶思年介绍的情况,依旧安安稳稳地坐着,只是偶尔端起茶杯喝一口。
“思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陶思年捏了捏鼻梁,眉头紧皱,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撑在桌子上,“我已经进入游戏看过,对方可以调动的人数太多了!万一——”
万一所有玩家都还掌握着较高的武力值呢?
这可不是开玩笑,根据他在游戏里的观察,只要想,就能很快开始习武!
而这么多玩家,还大多愿意做任务。这就相当于对方手里有百万的人手可以用。
放在游戏里,百万的玩家也就是看着还不错,但是放在现实呢?
对方掌握着数百万的人!
最可怕的是,他们调查了都清楚,国家能管控到的公司只有现实中和《梦回古代》合作的公司,反而是这家游戏公司根本管不到!
……都到那个世界了,他们怎么管?
“我们的人也可以学那边的东西啊?”有人这样说道。
“但是我们过不去,他们却可以过来!”陶思年猛然转身,“那个失踪的节目组是怎么回来的,大家都忘了吗?”
室内又是一片寂静,大多数人不敢和陶思年对着吵,只有组长最后开口了,“思年,这件事情我们会向上汇报,经过讨论后再做出决定。”
“组长……”陶思年还想再争辩两句,组长已经率先带头离开了。
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个走出去,最后只剩下陶思年的两个小助理。
“陶教授,上面肯定会重视您的意见的,不用担心。”
“是啊教授,尽人事,听天命。”
陶思年摇摇头,“他们没亲自见过那个女人,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如果上面真的能想办法开发,倒也是个机会。可是理智的人,到底是少数。
他怕什么呢?
就怕这些人,和联合国那群人一样,蠢货太多,弄巧成拙!
到时候,他们凭什么抵挡对方?
就凭这个和平年代大家手无寸铁之力的身躯?
难。
古今(三十一)
大可爱你前面都订阅了吗?绿茵为她做了那么多,最后还因为她没了……
梁枢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那个丫鬟大抵是血魔门的人,嚣张得很,撂下狠话后,看药没了,便理所当然地嘱咐道,“少门主吩咐我来送药。你记着,这药是你自己喝了,懂吗?要是你还有幸见到少门主,也不能把药砸了说出去。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有机会的。少门主哪里是外面什么阿猫阿狗都见的?”
趾高气昂地点评一番后
,她满脸不耐烦地把碎瓷片收拾起带走。
梁枢没有理她,一个人重新在床上躺下。
她明白,她错了。
这个武侠的世界,她再多算计也无用,没有武功,谁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死她。
要是她会武功,哪里需要面对土匪四处奔逃?
要是她会武功,哪里需要在血魔门求得庇护,虚与委蛇?
要是她会武功,哪里会让绿茵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还没办法追究!
没有武功,天下之大几乎无处可行!
她得习武。
她要亲手,报仇!
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一夜未闭,直至天明.
半个月后,梁枢身上的伤终于养好了。
她被带到大殿,要当面拜师。
从小院出来前,万千流已经和梁枢说过情况。
“你的根骨很好,现在也没地方去了,可愿意拜掌门为师?”
当时,梁枢是这么回答的,“我愿意成为这里的一名弟子。”
但是那个师父是谁……就不好说了。
万千流只以为梁枢说的就是掌门,兴致勃勃地把人带去大殿。
这可是天生净体啊!
父亲检测出来后,他们都惊呆了。
如此体质,实属江湖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对别的门派来说有些鸡肋,但是对于有吸星大法的血魔门来说,这简直是天赐良缘!
万掌门立刻就意识到,门派发展壮大的机会来了。
血魔门的大殿此刻庄严肃穆,高处放着一张宝座,下面分两列放着其他椅子。所以长老都齐坐一堂,观看这掌门收徒仪式。
这些长老们都知道这个所谓收徒的真相。
这可是好事!
虽然掌门说是给下一辈天资出众的弟子使用,但是他们想办法找个机会,还不是能用上一用?
炉.鼎的滋味……也不知道有多美妙!
梁枢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他们眼里掩饰不住的贪婪,又看到了那位白长老。他一进大殿就在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旁若无人,好似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柔嫩,细小。曾经的伤口已然愈合,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整个仪式流程很简单,行拜师礼,递茶,然后万掌门再赐下一柄剑即可。
剑是梁枢提前要求的。
她在这半个月内,和万千流一共见了三次。
第一次,是万千流来看她的伤势到底好了没有。
第二次,是万千流问她是否愿意拜师。
第三次,是昨晚来确定人还在不在。
梁枢第二次见万千流,就强调自己想要学剑,更是表达了对白长老那把剑的羡慕。
万千流闻弦歌而知雅意,很快也在仪式上安排了赐剑。
血魔门不在乎面子上对她好一点,反正……这不就是门派里养着的一个小宠物吗?她心情好,活得久一点,对他们的用处才大一点。
梁枢对此心知肚明。
之前见过的那个丫鬟端着茶过来,在旁边站好。万千流也在几步远的地方悉心看着。按照流程,现在该梁枢端起茶,给万掌门敬茶,喊一声师父。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万掌门看着,万千流看着,还有旁边的两位护法,五位长老,甚至是独自坐在角落里的白无尘,他们都在看着她。
可是要她喊不共戴天的仇敌为师父?
怎么可能!
梁枢唇角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她蓦地转身,对着白长老跪下,高声喊道,“请白长老收我为徒!”
清亮的声
音在大殿内回响。瞬间,万千流和万掌门的脸色都变了,大殿上座椅的扶手在万掌门手中悄无声息地湮灭。其他长老听见这话一怔,随即看好戏般地看向掌门和白无尘。
白无尘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不喜欢。掌门嘛……他们也不介意看他吃瘪。反正这丫头就在这里,哪怕不拜师都行,现在能看掌门笑话何不多看一会儿?
万掌门的确是气疯了。
竟然有人敢忤逆他!
血魔门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在魔门中也只算得上是中等,可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竟然也敢这样当众落他的面子!
连万千流也觉得梁枢不识好歹起来。他救了她,还给她在父亲面前担保让她能拜进门派,甚至是拜他的父亲为师,这丫头怎么还对着别人喊师父!
万千流理所当然地,把白长老的功劳归在了自己身上。
可要梁枢来说,本就是不安好心的救人,还不是他救,难道还要她去感激不成?绑匪为了钱财绑架,哪怕过程中对人质嘘寒问暖再好,也掩盖不了没拿到钱就撕票的残忍。
万千流本就为其他目的得到她,后面一旦发现她的体质更是会对她实施酷刑,把人活生生折磨致死,她难道应该为这一刻的温柔感激吗?
恩情,从来都不在万千流身上!
随着梁枢的话,所有人也都看向了白长老。
他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梁枢他们,好似在看一场闹剧。
“心思不纯,意志不坚,道不同,不相为谋。”
冰冷的声音如同敲冰戛玉,拒绝的话说得毫不留情。
万掌门以为白长老是为了给他面子才拒绝,脸色终于和缓了不少。
梁枢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个评语,蓦地明白了。
白无尘何等敏锐?
他一眼就看出自己对万掌门父子心中有恨。
怀着恨意找他拜师,是为心思不纯;明明心有恨意还不敢报仇,是为意志不坚;她瞻前顾后汲汲钻营,视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白无尘有着自己的骄傲,怎么可能会收这样的一个徒弟!
梁枢觉得,这人可能对她有些误会。
心思不纯可以解决,意志不坚可以证明,哪怕道不同,她也偏要学上一学!
是人学剑,又不是剑学人。她偏要勉强,偏要再问一次!
说时迟那时快,梁枢倏地转身,一把抄起了旁边丫鬟端着的那把剑,冷剑出鞘,白光一闪——刷!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太近了,近到万掌门即使看清楚了也来不及反应,近到几乎没有人可以阻止梁枢!
唯一一个有实力阻止的白无尘,依旧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柔软,轻盈,却也伴随着极致的速度。仿佛温柔的叶片拂过脸颊,又好似水波漫过脖颈,柔中带刚的力量尽管不够,却也能划出一条齐整的伤口,割喉削骨!
噌!
剑,归鞘。
“梁……咕噜……咕……”万千流死死地瞪眼看着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梁枢会突然对他发难,而她竟然还成功了!
他的喉咙间骤然咧开一条缝,过了好几秒,大捧的鲜血骤然喷出。大殿之上的万掌门猛地一拍座椅,勃然大怒,“梁枢!你好大的胆子!”
什么武功都不会,竟然敢在他的地盘,杀害他的儿子!
梁枢笑了,笑得极其畅快!
“你们父子,一边觊觎我的体质,一边在这里假惺惺地要收我为徒,当我看不出来吗?我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指望我认贼作父……呸!休想!”
伴随着这句话说出,心中积压的仇恨蓦地轻了不少。看着万千流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梁枢高兴极了!
根
骨奇佳,从来不是口头上说说的。
“师父,现在,我合格了吗?”
“可。”
白无尘点点头。
勉强,可以教上一教吧。
就算发现了,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自己的女儿,喊她起来上学,掐两下怎么了?
天经地义!
梁枢皱着眉没说话,额头上都是汗,脸色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她忍了两秒,缓过了那股劲儿才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嘿,你这丫头!怎么和妈妈说话呢,啊!”
“我们今天要考试,得早点到校布置考场。”梁枢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
“那你还不赶快起来,要是迟到了,今晚回来老娘不打死你!这回考试必须给我考第一听到没有!你要是再不好好考,这一周就别吃饭了!”女人骂骂咧咧地又狠狠地打了梁枢的背部好几下。
“我听到了。”梁枢咬着牙忍了,等人走了才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脚踝肿得老高,原本雪白的皮肤涨得通红,红中带紫,微微动一下就疼。
她有些无语地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评说目前这个局面。
她叫梁枢,这具身体也叫梁姝,不过却是女字旁的姝。
她记得她死了,不过显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活了过来,还进入了这样一具同名的身体里。
而这具身体,说她不幸,很明显又有着极高的天赋,凡是看过的书绝不会忘,再难的数学题也一眼就能想出解决方法,可是说她幸运,又偏偏把人生过成了这个样子。
梁姝是七中鼎鼎有名的差生。虽然入学时是年级第一,现在还是年级第一,却已经是倒数的了。
你说这天赋,能把自己搞成倒数的,得是多厉害啊!她还完美地做到了每张卷子写满了却都是零分!
要让普通人来还真做不到,就算是蒙,也总能蒙对几道题吧?偏偏梁姝就是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而这,又和三个人有关——七中的校草,班上的班花,还有梁姝的母亲,也就是刚刚那个女人,梁季娴。
梁姝是单亲家庭,她从小就没有父亲,全靠母亲一个人拉扯大。
这位母亲长得不错,平日辛辛苦苦工作,也不能说不爱女儿,但是性格吧……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想想刚刚的情况就知道了,女儿受了伤,路都走不了,不说在家请两天假照顾一下,上点药把扭伤处理一下,偏偏就一个劲儿地催着女儿好好学习,一定要拿第一,说什么也不能放松学习。
不是说学习可以随便放松,只是这么搞,真的没必要,没必要啊!
哪有这样对待孩子的母亲?
哪怕女儿是个天才,也就这样被她给养得快废了。
无他,原身口上不说,却在行动上处处和梁季娴对着干。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嘛,大多在青春期,高中压力大,最是渴望别人的理解和认可。
古今(三十二)
大可爱你前面都订阅了吗?“师父,你承担了骂名后还做了什么?”
她知道白无尘定是不屑于对那些杂鱼解释的。人云亦云者,多说无益。既得利益者,多说无用。可是白无尘难道会放任自己被欺负?
梁枢眯起眼睛,手指摩挲着剑柄,一百个不相信。
甚至于……那个故事有多少水分她都不确定。
白无尘嘴角弯了弯,轻轻一倪,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些许得意,“哦,那几个官员,我送他们一起下去了。”
果然!
梁枢的手一顿,微微失笑摇头。
白无尘的确是不屑于说,但是他也不吝于
动手做。
他确实屠了城,但是别人要再给他泼点别的脏水可就得小心了!
那个派系的官员,应当是被他杀了。
但是目前这个局面……他杀得了官员,却杀不尽天下江湖人,尤其是旗云剑派的那些人。
在外闯荡几个月,梁枢也明白了旗云剑派的地位——江湖第一大门派。
剑术高超是一方面,门派大又是一方面。
要把门派发展壮大,靠的就不仅仅是剑术了,还得有管理能力。旗云剑派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门内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不好说。
她师父这性格,一看就不适合管理庶务、做门派掌门,但他偏偏又实力高强,成为了大师兄,被认定为下一任掌门。
如果他从未犯过错,所有人都对他信服,便也不会有什么事。可先有屠城,再有杀朝廷官员,卷入朝政,这岂不是明晃晃的把柄?
梁枢在心里盘算着情况,却没有继续问了。反倒是白无尘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斜睨她一眼,“我是主动脱离门派的。二十几载的教导……”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没有多言,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把剑上,眼底微光闪动。
是啊,自八岁入门,他在旗云剑派也二十多年了,何必再给真正关心他的师父、师弟添麻烦?
本就是他做的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行了!让你汇报情况可不是让你来听故事的。”白无尘从思绪中回神,立刻打断了刚刚的话题。
“你想救人……现在的实力还差太远。该教你的剑招都教了,你现在差的是融会贯通,得自己练。我不管你接下来做什么,帮我顺便完成一件事吧。”
他微微低头,看着腰间的那把剑,啪嗒一声,竟然把它取了下来。宽大的手掌抚摸过剑鞘上一条条纹路,在龙首上格外留恋地停留了两分,然后递给梁枢,“帮我把这柄剑送到旗云剑派萧让手里——他是我师弟。”
“送剑?”梁枢眼神微微闪动,既是为这个任务,也是为这个名字。
白无尘点点头,不肯再多解释,手掌一推,一股气劲直接把梁枢轻柔地送了出去,山洞的石门骤然落下。
蒲团上坐着的白衣人微微敛眸,重新盘坐好。
他身上两年前的伤势早已修养完好,此刻内劲鼓动,庞大的气场充斥着洞穴内,无数石块都在空中悬浮起来。深厚的内力显然早已跨入先天,甚至是更高一层的境界!
他有一种特殊的预感……
那个时刻,快到了。
梁枢被从山洞中赶出来,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深夜了。
咔嚓……
她的耳朵动了动,脚尖踢起一块小石头疾射向不远处一个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影。
“唔……”那个人影闷哼一声,飞快地逃走。
梁枢眯了眯眼,没有追上去。
最近,掌门派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想要动手了吗?.
休息了两天,梁枢再次出发。
万掌门那边的事情暂时急不得,毕竟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决定因素。比起留在门派内等着看他要搞什么事,不如早点出门提高一下实力。
从万寿山出来,梁枢一路北行,时而乘船、时而骑马。
万寿山位于殷朝东南方,而旗云剑派却位于北方,离国都更近。
梁枢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她想要学剑。
报仇也好,改变世界也罢,没有实力一切就是空谈。于是,从南到北的这两个月,梁枢一路看一路练。
听说哪位侠客去挑战什么大侠了,她赶快跟上。听说哪里有罪大恶极的shā • rén犯出现了,她顺路的话就自己练练手。
要是当地有什么知名剑客,梁枢更是上前挑战,飞快地成长着。
梁枢发现,上个世界的过目不忘也被她带到这个世界了。加上梁静淑卓绝的根骨,这些天赋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发挥。白天看过了,晚上便可复刻出来;别人练十几遍的东西,她一两遍就能学会。一路走下来,她时间充足,和他人也有了更多的交流,竟然闯下了一个玉面小郎君的称号!
梁枢:……
这个称号有点难听。
在客栈里照照镜子,梁枢更觉得那些人都瞎了。
十五岁的少年面容姣好,一双星目极其耀眼。他薄唇紧抿,下颌弧线锋利无比,侧脸看过去时,眼尾上挑的一抹痕迹又显得面容多了两分讥讽,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什么“玉面小郎君”。
这称号……怎么着也得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梁枢摇摇头,打好包袱,下楼退房。
眼下,她已经到旗云剑派附近的城市——广平城。
广平城离国都较近,商业发达,街上人流如织,显然还未被过多影响。
也是,外族又没有打进来,朝廷上层的变动,还影响不了大城市的繁荣。
她边走边打听,一边探查民情,一边问旗云剑派的消息,最后找到一家茶楼坐下。
既然旗云剑派是江湖第一大门派,这所城市显然是它的主场,茶楼内的说书人说的应该也有不少关于它的消息。
“啪!”那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中气十足,“说来,大家可还记得两年前那件骇人听闻的惨案?”
“自是记得的!”
“谁曾想到,旗云剑派的大师兄会做下此等事情!”
“这等血魔,人人得而诛之!”
“啪!”说书人又拍了下惊堂木,继续道,“不过今天,我要讲的可不是血魔白无尘,而是快剑萧让。”
梁枢立刻来了兴致,点上两壶茶,竖起耳朵听着。
“自打血魔被逐出门派,销声匿迹,萧让就以门内第二的身份,坐上了新任大师兄的位置。旗云剑派的大师兄,这个实力,不出意外,十年后说不定就是武林盟主了。得知自己成为门内大师兄后,萧让是极为高兴的,听说他当天就喝了好几坛酒——”
咚!
说书人那话还没说完,什么东西竟然就被砸了过去,正好就擦过说书人脸庞右侧,直接镶嵌在门板内!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银子。
梁枢回过头来,看见隔壁桌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那人没有露出面容,正襟危坐,只有衣袖微微晃动了一下,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从斗笠下传出——
“换个故事。”
这人好强的手劲儿!
梁枢自忖也能做到,但绝不会这样举重若轻。
说书人战战兢兢地拿下银子,用手掂量两下,顿时眼前一亮,“既然有客人要求了,那我们就讲点儿别的吧。话说血魔啊……”
咚!
又是一块银子砸了过去,镶嵌地比上一块还深!
茶楼的老板飞快地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道歉,“抱歉哈,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事!”
说完,他转头又看向那说书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使了个眼色,“说点衡门的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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