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秦晋之好(2/4)
我的声音越飞越高,心却越沉越低,好像重如一块生了锈的铁,生生的压在左胸上,让人喘不过气。
可是,我的眼却一直看着他的车,我心如铁,重耳就是我的磁石。
“不断唱同一首,会厌的。”宣子双眸深邃,猛的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我好像突然在梦中被人叫醒一样,就止了声。
“哎,你怎么这么易哭?”宣子无辜的撅起嘴巴,耸了耸肩“我让你别唱,并非是说你唱的不好啊,你犯不着...哎,二公主,宣子的错,好了吧?”
“宣子,你不能少说几句?”先且居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命令,似乎责怪宣子惹哭了我。
我哭了?我用右手触摸脸颊,湿湿的,真在流泪,我自己竟不知道。
我只知道,前方的车停了。重耳从车内走了出来,一直走向我。但他却不曾正视我一眼,他避开我的目光,微微弯了弯腰,好似青松随风轻轻晃动了一下,根基却还是稳如磐石。“二公主,一路路途辛苦。眼看就要到雍城了,人多且杂。比起高歌,重耳觉得,还是安安静静进城为好。”
“呵呵。”我笑了两声,上身前驱,还礼道“文赢唱得难听,打扰了公子,还请见谅。”
重耳听到“文赢”二字,猛的将目光射在我脸上,眸中好似突然注入了涓涓清泉,倒映出满淙淙的欣喜,却立刻变得浑浊,继而越来越暗淡,直到如一潭死水。
他复归常态,转身离去的同时,淡淡抛下一句话“恕在下冒犯,公主唱得,的确难听。”
远远地,我就见着宫门外有一行人,早已等候我们多时了。我再定睛一看,迎接重耳的秦臣,是最痛恨的丕豹!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小臣。丕豹并没有同我这个秦国公主行礼,他先同重耳寒暄了下,又和公孙枝闲话了几句,便引着重耳一道走了进去。
我便和宣子,且居一起,混在众人之中,步入秦宫。趁着这没人管的空隙,我眼珠一溜,环顾左右。说实话,有点怕任好突然冒出来,找我算账,又把我关了禁闭。
还好还好,雕柱长廊内空无一人,正中直通主殿的大道上,也只有侍卫们整齐的站成两排。吁,没有看见任好的身影,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公子千里奔波,一路风尘,实属不易。”丕豹一脸笑意的同重耳交谈,他的声音很浑厚,让人有正义凛然的错觉。“大王已在大殿上设宴,就等着为公子接风洗尘呢。”
“多谢秦王美意。”重耳嘴角毫不犹豫地泛起笑容,背脊微微一弯,朝丕豹道“还得劳烦丕将军带路。”
不会吧,重耳才到秦宫,任好就这么急着见他?不先更更衣?沐个浴?我不是重耳,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能坦然面对一切。我纵使知道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但是对于任好,还是能避一天是一天,赶紧开溜吧。
“二公主。”我左脚才刚刚迈出去一步,丕豹就叫住了我,他双手合拢,给我弯腰行了一个礼“大王也在殿内等着二公主呢。”
我看着眼前的丕豹,恨得牙痒痒的。岁月流逝,丝毫不能消减我对他的仇恨。丕豹也老了,他可能已经子孙满堂了,可是那个一起喝酒一起唱歌的隗呢?
“青山素影,碧落黄泉,我们姐妹长相随”这句话,已经成了定在我心头的一根针。我努力克制着自己,麻木的抽了一下左脸,表示给丕豹一个回应。
十三年后,秦宫正殿,任好再会重耳。
一个是睥睨天下的秦王,一个是颠沛流离的王孙,他们面对面而坐,把酒当歌,尽展笑颜,仿佛是久违谋面的知己,但从这一双知己口中说出的话,却总是那么诡谲而微妙,让人隐隐察觉出宿敌的味道。
“小弟挂念贤兄,故而派人去请了来,多有冒犯,得罪得罪。”任好含笑的双眼中带着歉意,抬起右臂,悬空起一只白玉斛,对重耳说道“小弟这厢自罚一杯。”
“大王折杀重耳。”重耳的声音明显比任好要低,要轻。他双手托住酒斛,恭恭敬敬地举起来,郑重地说道“重耳无才,承蒙大王厚爱,理应先敬大王一杯,愿大王福寿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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