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前因后果(理顺逻辑)小天使购买谨慎!(3/4)
往后多年,周牧之最后悔的大抵就是当时的自己没有扭头就走,若是他当时没有坐下,后来的一切都不是如今这个模样。
“当年的周福林也是不出世的奇才,连中三元,金銮殿对答如流,赢得满堂喝彩,即便对上仗势欺人的皇亲国戚也是绝不低头,如今——”说书人沉沉叹息,“当真是叫人扼腕!当年才子也终于还是跌入了铜臭泥潭!”
茶馆里的人不少,吵吵嚷嚷,他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沉了下去,深刻的,破碎了。
其实这些年来他随着六殿下深居简出,但对朝廷的事却也并非全然不知,他其实隐隐约约听见过一些关于父亲的流言,结党营私,唯利是图,阿谀奉承,仗势欺人,甚至于买官贩官……
但他原本以为,那只是谣言,那应当只是谣言而已,他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状元郎,是当世大儒,怎么会……
那年秋天突然落雨,他跟李云安回去之时陛下已经移驾京郊行宫,他们并不是什么显眼的人物,甚至因为李云安的有意避世,宫中认识他们的人都极少。
他当时浑浑噩噩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为免陛下怪罪,李云安拉着他从行宫后山绕路。
“住在此处的是大皇兄,因为身份……一直住在行宫之中,他这里冷清,常年没什么人——牧之!”
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被李云安拉着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到冰凉的石板他方才有些回过神来,闷雷阵阵,他刚准备抬起头李云安已经按住了他,眼神里带着惊恐。
他这才隐隐明白,可能并不是遇见什么贵人,而是他们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事。
不远处的庭院里已经站满了人,宫人撑着伞候在一旁,伞下的美人艳丽逼人,染着血色的蔻丹的指尖抚过冰冷的长剑,眼里彻骨冰寒。
美人在骨不在皮,说的大抵就是她了,桀骜不驯,气焰嚣张,眼里永远带着一丝轻蔑傲气,却偏偏是帝王最为喜欢的模样,无数美人在帝王眼前来来往往,占据帝王心间的依然只有她一人。
——淑妃。
跪在阶下的女人很陌生,生着平平无奇的容貌,搂着怀里半大的孩子,畏畏缩缩的眼里却有着显而易见的不甘和怨恨。
“当年以为爬上陛下的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怎么,如今跪的不甘心?”长剑抬起女人的头颅,淑妃嗤笑了一声,竟是连用手都觉得脏的语气。
“婢子不敢。”那女人瑟缩的抬起头来,眼里泪光盈盈,虽然容貌并不出众,难得风情尤在。
“不敢?”淑妃笑声泛冷,“我倒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当年趁我怀着深儿爬上陛下的龙床,又服药在我之前早产生下这个孽种,现今还知利用这孽种皇长子的身份笼络皇室宗亲,怎么,是觉得行宫偏僻呆的不舒坦想回宫?”
“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我是怎样把你赶出来的?”长剑在女人脖子上缓缓游走,划的越来越深,鲜血从刀尖滴落,将地面染的红透。
原本一直乖巧伏在女人怀里的少年终于惊恐的抬起头。
“你、你莫欺人太甚!若是父皇知——”
“他知又如何?”淑妃没有丝毫手软,手中的剑径直划过女人柔软的颈项,而后慢慢将剑尖移到尚处于震惊之中的少年颈上,“现在,该你呢。”
“你——”
“我如何?若是你们母子安分守己,我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可你们怎么就不知安分守己呢?嗯?”
“去年元宵怂恿深儿在陛下面前出丑是你吧?你母亲给深儿房中送男宠,在饮食中下七经毒,不久前还在朝中收拢羽翼,这些本宫防住了也就没再追究,不想却叫你们觉得本宫软弱可欺了,皇长子,你说,是不是?”
“没再追究?”已经到了这一步,继续虚与委蛇已经没有必要了,少年怀抱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双手徒劳捂在娘亲颈上的伤口上,声嘶力竭的吼:“你又凭什么说不予追究?我是皇长子!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你的儿子非嫡非长,有什么资格染指帝位?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明明我才是——”
“原来你心里一直这么认为?”淑妃的声音说不出的讥诮,“这就是你方才里围猎时对深儿出手的理由?还费尽心机将陛下引到这儿来?”
“皇长子,东宫太子!从今日起就不复存在了!”
少年不可置信的倒下去的瞬间,淑妃扔下长剑站起身来,冷冷俯视趴在地上逐渐失去声息的少年,声音冷的可怕:“对深儿动手的,都要付出代价——无论是谁。”
“今日陛下围猎,行宫不慎闯入刺客,皇长子和余美人不幸遇难,你们,听明白了吗?”
跟在她身后的宫人应声:“三殿下久去不归,娘娘一直在行宫外找寻三殿下,奴婢一直随娘娘呆在行宫外。”
一场谋杀就这样尘埃落定——哪怕死去的是皇室长子。
周牧之和李云安就藏在树后看着皇长子死在淑妃剑下,直到内侍将一切全部清理干净,再故意伪装成刺客行刺的模样离开后才敢大声喘气。
直到彻底没人他才敢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此时他才发现方才自己竟然一直紧紧握着李云安的手腕,李云安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甚至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殿下,没事了,没事了……”他自己同样吓的不轻,却勉力去试着安慰李云安。
“谁在那里?”
去而复返的内侍,尖锐的嗓音叫周牧之心跳猛地一顿,而后他拉着李云安的手疯魔一般拼命朝来时的路跑。
淑妃在宫中一手遮天,竟然敢杀一个皇长子,再杀了知情的六皇子又能如何?
后来的经历几乎是周牧之一生的噩梦,愈渐漆黑的天色,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倾盆而落的大雨,他不知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半大的少年的荒野里疯狂穿行,跌跌撞撞,终于还是被人追上了。
——却不是想象中的淑妃,而是负责此次围猎的国舅爷,寒光凛冽的刀剑淋着大雨,眼神仿若择人而嗜的恶鬼。
看见李云安的瞬间似乎有所犹豫:“大人,是六殿下,我们——”
“不行!”国舅爷回答的简短,“这两个小崽子看见我们留下证据,不能放过,左右都是淑妃的罪过,杀!”
刀剑落下的瞬间周牧之下意识的扑到李云安身上,他已经不知到底是这些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自己愿意为了他豁出性命,他只是死死抱住了这个人,告诉自己除非生死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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