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hapter 50(1/2)
江随风的额发被水打湿了,几缕碎发凌乱地低垂着,挡住了一点眼睛。
路西野含着笑微微向前倾身,抬手将那几缕发为他往后抿了抿,直到把那两只眼睛完完整整地露出来才满意。
他太喜欢这双眼睛了,沾了水汽,微微潮湿着,黑曜石一样,干净又纯粹地看着他。
路西野笑着与他对视,有点期待地想探手握他的手。
江随风微微垂下眼睛去,目光定在了那几支玫瑰上,浓烈的火红色,热烈而芬芳。
“抱歉,”他说:“我那天已经有了别的安排。”
路西野愣了愣:“要拍戏吗?我跟你们导演打个招呼……”
“不是,”江随风打断他:“我已经答应了秦家的邀约。”
路西野安静下来,满眼的殷切与喜悦也慢慢淡了下去。
他把身体靠进沙发深处,微微仰头,神色不明地看着江随风。
他其实很想问问他能不能不去秦家,又或者宴会散了之后两人再见面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可江随风明显没有这个意思。
“秦家也邀请你了?”他说。
“嗯,”江随风淡淡地应了一声:“别的艺人也有人受邀。”
这是秦默阳的安排,单单邀请江随风一个人未免过于打眼,所以他还另邀了其他几位艺人到场。
路西野点了点头,低头为自己点了支烟,垂眸不语。
秦家为什么邀请江随风?是已经知道了他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还是巧合?
可就算知道了,他们也只会认为他是江莹和秦士别的孩子。
这种情况下,他不认为他们会邀江随风过去,再怎么说,这也是秦家的一桩陈年丑闻。
相比较而言,反而是秦家完全不知道江随风的身份,才更有可能会大大方方地邀请他。
那么江随风又为什么会接受这份邀约?
他对自己的身份又究竟知道了多少?
……
隔着烟雾,路西野微微眯起眼来。
他是不太想让江随风回秦家的,如果江随风会在这个尘世中选一个最终归宿的话,他只希望是自己这里。
秦家不仅历史遗留问题多,而且以秦韦两家的关系,江随风一旦回去,就会再次和韦承柏对接上。
“一定要去吗?”他问。
“嗯,”江随风抿了抿唇:“已经答应了,不好不去。”
“知道了。”路西野说着,把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
江随风看着他摁熄烟头的那只手,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谢谢您的邀请,”他说:“你的生日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陪你过,家人还有朋友。”
又说:“我会为您准备生日礼物的。”
路西野不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江随风说。
说他父母不回来?
还是说的确有很多很多人想要陪他过这个生日?
再或者是,有太多太多人正削尖了脑袋想往他身边靠?
如果他想要,其实什么都可以有。
可他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江随风而已,如果得不到的话,那么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谢谢,”他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大衣披上:“其实我什么都不缺,不用特别费心。”
江随风看他下了车,看风将他的大衣衣角吹起来,看他毫不回头地一步步走远了。
剧本被下意识地捏皱在了手心里,江随风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直到那个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慢慢坐了回去。
少了一个人,车上好像一下子就冷清了起来,唯独那几枝玫瑰仍在不知事得热烈绽放着。
可无论多美的花,如果没有根的话,花期都会一样短得可怜。
江随风探出手去,指尖刚碰到花枝,又有人拉开车门上来了,路西野那道熟悉的的身影重又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他手里握着一个很精美的纸盒,向他递过来的时候,指尖带了一缕稀薄的凉意。
“马蹄糕,我家阿姨昨天送来的,”似乎江随风诧异的表情取悦了他,路西野的嘴角微微翘起来,说:“尝尝?”
江随风没接,路西野便轻轻笑了一声,将那纸盒放在了桌上。
随后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了江随风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闭拢的空间,微微弯腰垂眸看他。
“江随风,”他轻声说,与他四目相接:“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江随风捏着玫瑰的手微微用力:“昨晚没有睡好。”
“是吗?”路西野又笑:“我也没睡好。”
在江随风讶异的目光中,他轻声说:“因为你没接电话,所以我一整晚都在想你。”
江随风抿了抿唇,那点唇珠便尤其明显,路西野的目光凝在那抹嫣红上,又慢慢向上对上他的眼睛,嗓音放得很低:“想你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有没有一点点想起我,想多了就会忍不住想些不该想的,比如……”
江随风着急地抬起手来,一把覆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双唇滚烫而柔软,在他掌心里不知羞地轻轻吮了一口,弄出了一点湿润轻响来。
而近在咫尺的双眸更是比那些玫瑰还要炽烈,让江随风的脸瞬间红透了。
他像触了电一样,又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路西野垂眸看他半晌,看他有点慌乱的动作与偏开的眼神,终于有点不忍心地探手揉了揉他的耳垂:“忘了告诉你,我也收到了秦家的邀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江随风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
二月五号,周日。
路西野在公寓醒来不久,就收到了江随风派人送来的生日礼物。
或许是江随风真觉得他什么都不缺,礼品盒里放着一支钢笔。
这支笔是某品牌的限量版,笔身材质为18K玫瑰金,造型也十分精致,比他送给江随风的那一支要贵得多。
路西野把笔取出来,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又很仔细地收了起来。
这一天是他的二十岁生日,他的父母没有回来,但通过电话为他送了祝福。
路晨铭倒是多说了几句,吴云则一如往日地言语简洁,仿佛为儿子送几句祝福也会占用她太多时间一般。
挂了电话后,路西野换了身像样的衣服,便直奔一家会所而去。
林郡已带着傅久九和几位平常来往较多的年轻人等在了包厢里,他一进门便受到了寿星才会有的待遇,被礼花炮淋了满身。
桌上摆着巨大的蛋糕,傅久九精心为他画了一幅肖像画,那幅画已装裱好了,覆着层布立在墙角里,和他真人一样高,接近一米九。
路西野都不知道该怎么运回家里去。
除了林郡,其他两位也都分别带了人在身边,大家闹了一通后纷纷落座,就只剩了路西野一个人还单着。
“小野哥,”傅久九吃着蛋糕:“江随风怎么没来?今天拍夜戏吗?”
这不是个秘密,自路西野隔空告白后,那个视频已经被传的漫天都是。
没有人不知道路西野喜欢江随风,也没有人不羡慕江随风。
路西野正在喝酒,闻言便偏头笑了笑:“他今天先去秦家那边了。”
“哦。”傅久九眨巴了下眼睛:“那也没关系,晚点就见到了嘛。”
林郡把傅久九的蛋糕分走了一点,不让他晚上吃太多甜食。
但傅久九很会撒娇,不一会儿,林郡又心甘情愿地为他添了一块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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