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2/4）

兰鸿说了声“也对”，却仍进了屋，找了要换的衣服，去后面的净室了。染烟想拿了画本出来，但是其他人都还在院子里，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让他们都离开，只好放弃。

其实染烟拿了书走来穿去，除了兰鸿，其他人并不会多问。可是她心里藏了鬼，便觉得那册画本若是拿在手里，就如拿了着了火的柴、正打鸣的鸡一般，绝对会被人注意到。

最可怕的是，兰鸿沐浴回来后，还说今日难得，要教她多写几个字。

染烟想拒绝，又怕兰鸿去拿书本，只好己先摆好要学字需用的一切，乖乖站到桌前。因着今日吃了荷花状的糕点，兰鸿就说要教她写一些常用的花。

“一月瑞香破寒开。”兰鸿在纸上写下“瑞香”二字，又画了一株瑞香，惟妙惟肖，似散出香味来。

染烟还是第一次见兰鸿画画，立刻被慑住了心神，低头看看画，又抬头望望兰鸿，乌黑水眸里满是星星灼烁。

“二月桃杏梨争艳。”

这次兰鸿分别写下“桃”“杏”“梨”三字，画的却是一片花林树海，灼灼艳艳的花朵如粉的、白的雪，簇簇堆满树梢，几乎能想见再过些日子，满树的青果。

“三月海棠浓睡醒……”

兰鸿一共画了十二幅画，正好是十二月的当季之花。染烟已经看得入了迷，等兰鸿放下笔，仍意犹未尽，双手抓了兰鸿方才握笔的手，喜欢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在她心里，兰鸿然不是凡人，曾经那样落魄病倒在雪地里，却能一举高中，还留在了京中做官，然是文曲星下凡，文华笔畅之人。可是亲眼见他妙笔生花画下这些，却还是大为赞叹，心中更生了仰慕之心。

染烟心中还在惊叹，兰鸿让出一步，说了声“来”。这是要教她写字了。染烟还未来得及想，却已经凭着习惯，乖顺地走了过去，等被拥在怀中，又捉了右手，才突然想到，兰鸿已经好些天不曾这般教她写字了，这算是原谅她了吗？

于是微微侧头仰视兰鸿，这个角度看不清兰鸿的脸，只看到兰鸿微微舔了下舌，然后喉结耸动。忙回头直直站好，却已经拉不住心猿意马，乱糟糟想着近在眼前的那册画本。

“今天不学了！”染烟突然低头说。

头顶兰鸿“嗯？”了一声，显然有些不解。因为染烟最近热衷学写字，还从来没有拒绝过，只会磨着兰鸿多教她一会。

染烟咬了咬唇，说：“我瞧着这些字太多，今日想必学不完，你先教我认一遍，等我记住了，再学写，一定更快一些。”

教写字的事总算过去了，只是那册画本还在兰鸿眼皮子底下。染烟只好也赖在东屋，又东拉西扯地与兰鸿说话，以免他生了空闲，万一去书桌乱翻。一直到了晚上，院子里黑了，屋子里亮起了灯烛，她才趁着兰鸿去后院的功夫，偷偷把那画本藏在袖子里带走，暂且塞到了己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