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晋江首发(2/3)
“才两个时辰?”
满座哗然,薛弼之惊叫出声,被谢沂目光一扫,又都水泼尘息。薛小将军红着脸道:“使君,这,这时间是否紧了些……”
众官吏亦是议论纷纷。才下车就要观兵马督军事,往几任长官可都是要烹羊宰牛宴饮累日的……这位新长官可真是雷厉风行!
谢沂微笑:“嗯……原本是紧了些。不过以参军之隆望,何愁军之不至也。”
薛参军年逾二十却仍是少年心性,见长官信重,当即兴高采烈地抱了个拳,催马而去。苏迟隐在人群之中,面色沉静如水。少年人心思简单,只想到自己得了长官青眼,能在诸营面前开脸。却未想到他替新下车的刺史办此差事,无异于告诉其余诸家薛家的态度如何。
薛家真的,要投向这位长官么?
人潮前有道目光攫过来,苏迟抬眸,却见那新上任的长官朝自己微微一笑,不明所以,回之以礼。
这厢,谢沂往官署看卷宗去了。刺史府里,桓微却是无聊得很。府中新添的数百部曲、丫鬟仆妇正静默地立在院子里待她训话,桓微一向不喜理这些庶务,只由两个婢子代行其职,反正,以她的身份谁也不敢糊弄她就是了。
她端坐在卧房中,几上摆了副珍珑,左右手互搏。对面铺了锦褥的箧筐里,团团和元宵正在打架,两只猫咪咪叫着,互相撕咬,安静又吵闹。
当初说要陪她下棋的人已然不在,越下越无心思,她以手支颌,枕在一本..道经上,惆怅看了半晌猫儿打架。室中的布置虽然古朴雅致,水墨屏风,书案几凳,文房四宝,床帏箱箧,一应俱全,可这里一草一木、一床一几对她而言皆是陌生的。她原是个喜静的性子,只在丈夫跟前还略略有些笑脸儿罢了。如今他却不在——日后这样的日子怕还是常态。她便开始有些后悔执意跟来京口了。
“喵~”
猫儿尖细的叫声将她从神思中拉了回来。团团此时已被元宵欺到背上去了,发出阵阵略显凄惨的叫声,转身对着背上耸动的元宵就是一爪。元宵登时哀嚎大叫,从箧筐里跳出来,撞倒了架上摆放着的盛了梅枝的青釉瓶,砰的一声,如珠玉清沉。
悄悄走进的采绿将作乱的元宵一把捞起,就欲扔回箧筐。扭头望见筐里的团团耸着小鼻子闭着眼,两只耳朵也蔫蔫耷拉着,一副疲倦模样,便另拿了个箩筐安置。
桓微杏眼中清光微惑,迷茫望着两只猫。采绿这时已收拾过碎瓷,恭敬地问她:“女郎是想下棋么?”
她的伤已好了不少,只左臂仍不能提重物。桓微轻轻摇头,“你休息去吧。你的伤还未好呢。”
她精神也恹恹的,做什么都打不起兴致来,勉强自己看了两卷《白首太玄经》,早早地沐浴了躺去榻上。
傍晚时分又落了雪,窗外大雪簌簌,压在梅枝厚厚的一层晶莹,间或一二声轻微的爆裂与雪动风马声。她担心道路结了冰,郎君在外不便。揽衣坐起,却只见屋内红烛光荧荧跳动,窗上冰花雾凇寂寞开落,无人欣赏。心头忽然涌上未可名状的萧然,自己惆怅看了一晌,终睡下了。
屋中烧了地炉,暖意如春,桓微躺了不久额上便沁出一层细细的薄汗来,雪玉浮香一般。她睡得昏昏朦朦的,也不知今夕何夕。睡梦中,隐约听得门外两个婢子的一声“郎君”,恍然惊醒。
谢沂脱了大氅,打了毡帘进来,便妻子坐在帷帐里,髻鬟倾颓,鬓低钗落,正是个娇眼惺忪、勾人不自知的模样。她身上只着了一件鱼白绢衣,绛绡缕薄,冰肌玉肤隐约可见。揉揉眼睛,迷蒙唤他:“郎君怎么回来了?”
“怕皎皎想郎君想得睡不着,所以就回来了。”
他含笑走进,搂过妻子不盈一握的软腰,在她耳畔黏黏糊糊地说着。
他满身的风尘,胸腔里一颗心还在疾快地跳动着,显然赶了很长的路。桓微本将脸儿偎在郎君炙热的胸膛上,腕伸郎腰间,欲要抱他。听见这句话,雪面微涩,赌气推开了他,“脏死了。下去。”
“皎皎好霸道啊。”他唇角噙笑,笑着与她碰了碰鼻尖。偏是嗓音低醇迷人,叫她的心跳不争气地漏了半拍。却是从善如流地起身,去净室洗浴了。
等到他从净室出来,屏风榻床里的小骗子早已躺下,又是脸朝着里面,一枝娇卧醉芙蓉,显然不想理他。他爱极了她这恼一阵娇一阵的小性子,轻轻摇她,“皎皎,起来啊。”
“郎君有正事要同你说。”
桓微不愿误了他的正事,素手搭在眼上,慢慢地转过脸。谢沂将人捞起,按在腿上,对上她猝然羞怒的视线,又笑道:“不是想抱郎君么?抱吧。”
说着,当真将她的两只纤纤玉手置于他腰间,牵引她环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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